第90章 各自出招
第90章 各自出招
“你说,吕蒙万余前军,皆被糜芳诈降赚进了江陵南城,然后被那刘禅带人堵住城门,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孙权此时的语气非常平静,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只是那公安守将大冷天仍旧紧张的汗流浃背。
“是……”
“陆逊呢?”
“陆将军留部分军士驻江陵城外,围而不攻,已亲率主力溯江西去,准备封锁长江西线,断绝荆州军归途并防备益州援兵!”
“嗯。”孙权终于感觉心里好受点儿了,事情还不算太糟。
而且关羽吃了败仗,必定军心不稳,只要自己能拿下江陵城中的荆州军家眷,则大事可成。
“关羽的荆州军现在何处?”
“荆州军……配合江陵守军,大败陆将军留守的部队,主将被斩、裨将被俘。其在江陵略作休整之后,已率主力向北而去!”
啪!
孙权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怒道:“陆逊留了多少人围江陵?我大军不日便至,哪怕遇到关羽主力回援不敌,连先退回公安都不会吗?”
“呃……是那刘禅领数十骑牵制了围城军的撤退速度,导致未能及时撤离,后又以数百步军配合关羽的数百先锋骑兵,大破……大破我军。”
孙权:“……”
数十骑,数百骑,他脑子里现在只有这几个字在晃来晃去,勾起了他最痛苦的记忆。
这几个字仿佛组成了张辽那可恨又可怕的脸,在对他进行无情嘲讽。
「刘禅……又是刘禅!阿斗小儿,你且莫要落到本将军手里,否则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一旁随军而来的诸葛瑾听罢皱眉沉思,而后追问道:“伱说,关羽领荆州军主力往北去了?”
“正是!”
略作思索,他朝孙权拱手道:“主公,关羽定是人困马乏,粮草不济,已无战心!”
孙权闻言稍稍平息了怒气,问道:“哦?子瑜何以见得?”
诸葛瑾指着地图道:“关羽若尚有战意,只有两条路走。要么强攻公安,趁我军新占立足未稳,在主公大军至前重新将其夺回,跨公安、江陵二城以拒主公大军,待益州发兵来援。”
孙权点点头。
“亦或若无把握拿下公安,便当西追陆逊主力,救援沿江各处城池,以求保住长江西线通畅。”
“子瑜所言正是。”
诸葛瑾起身笑道:“而今关羽的荆州军不向南来,亦不往西去,偏偏向北……呵呵,我料荆州军定是粮草不济,占公安、江陵怕撑不到益州援军。而又军心不可用,西追陆逊怕兵败如山倒。
“故此,见陆将军已沿长江西进,便只得北逃沔水。残军借沔水水路,经东三郡逃去汉中。待其补足粮草,休整完毕,再来与我军争锋。”
孙权连连点头:“不错,子瑜言之有理,关羽定是打算逃去汉中!”
“而将军既已遣蒋钦调濡须坞之兵赴夏口,西出沔水,便可将关羽动向告知于陆逊,使其调主力于沔水上游拦截!”
孙权听得眼前一亮。
“届时前有陆逊主力阻截,后有蒋钦精锐水军追击,而关羽残军首尾不能相顾,焉能不死?荆州守军之希望皆系于关羽一身,他若一死,荆州旦夕可下!
“而今刘禅、刘封又在其军中,刘备先失一臂膀肱骨,二子又落于将军之手。他年事已高,届时将军胁二子迫之,他焉敢发兵啊?”
“哈哈哈哈!”孙权猛然起身大笑抚掌,只觉得方才的郁气一扫而空,万丈豪情再度充满胸中,“子瑜妙计,妙计啊!来人,速去……”
“报——!”
然而孙权尚未来得及下令,又有使者来报。
“报主公,周泰将军送来紧急军情,曹军已派兵攻打我濡须坞去了!”
“什么?!”刚站起来的孙权,噗通一下又跌坐回席上了。
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为什么呢?关羽败了你曹仁,围你樊城许久,吃你精锐七军,还斩你庞德、抓了你的大将于禁!
结果你樊城好不容易解围,却反过头来就打我孙仲谋?
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哪去了?
你难道至今还对那关羽念念不忘吗?!
“快,快快,我等即刻回援江东!”
“主公且慢!”诸葛瑾也是心下一惊,但还是拦住了孙权,追问使者道:“曹军现在何处,周将军可有应对?”
“曹军先锋千人已攻破襄安县城,现往濡须坞去了,主力所在尚未探明。周将军已遣人去唤回蒋都督大军了。”
诸葛瑾立刻松了口气,忙劝道:“主公,濡须坞尚有周泰、徐盛等人把守,区区千人先锋能奈我何?即便随后不敌曹军主力,亦可退守江上,曹军仍不能奈何于我。
“蒋钦回军时乃是顺流而下,用不多时便至,曹军打不过长江的。主公尚可调丹阳、吴郡之守军,再召当地大族之私兵前往助阵,曹军必不能讨到便宜。而且……”
孙权此时心已经乱了:“而且什么?”
“而且我观此事尚有蹊跷,魏王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对我江东开战啊。主公可遣使前往魏王处询问,或许有什么误会。”
“好,就依子瑜。”孙权听罢心下安稳了不少,“而今我军又当如何?”
“大军已出,断不可功亏一篑。主公当引主力强攻江陵,遣偏师北上沿沔水追击关羽,以代蒋钦之用。”
孙权沉吟良久,谋划许久只为今朝,他也不想轻易放弃,随即拍板:“好。谁愿领军去追关羽?”
此时一浑身酒气的虬髯大汉站了出来:“末将潘璋,愿斩关羽首级,献与主公!”
潘璋是孙权特许在战时饮酒的将领,一来这货离了酒就活不成,比张飞还好酒。
二来他虽好饮,却千杯不醉,从未因酒误事。加之其人作战勇猛,武艺不俗,故而也就听之任之。
“好,今与你五千精兵,多配弓矢战船,即刻点兵北上顺沔水追击!”
“是!”
孙权安排好一切,重新调整了情绪,便准备亲自率领主力强攻江陵了。
「合肥我打不下来也就算了,如今这半座江陵残城,区区数千守军,岂有不克之理?」
……
关羽与刘禅则引着万余人马,再次北上,欲往沔水登船。
经过刘禅与关羽的安抚,以及长江畔的一场胜利,此时军心士气可用。
然而重新焕发了斗志的士卒们,并不知道,东吴的一张口袋正在编织,等着他们一头扎进去……
“哈哈哈哈!”被捆住双手,披头散发的虞翻此时忽然一阵大笑出声。
引得周围荆州士卒纷纷侧目。
一旁和他捆成一串儿,随队前行的丁奉奇道:“先生,何事大笑?”
虞翻仿佛见了什么有趣至极的事情,只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方才止住。
蹭了把笑出来的眼泪,他这才冷声道:“我笑那刘禅无谋,关羽少智,将陷死地而不自知。然你我二人竟被如此无谋之辈所擒,岂不可笑?”
丁奉更好奇了,连忙凑近虞翻问道:“先生可否明言?”
虞翻左右瞟了瞟,见周围军士已不再关注自己,方才低声道:“如今关羽挥军向北,必是想借沔水逃往汉中。我军西有陆逊可发兵阻截,东有蒋钦将领大军追击,关羽届时收尾不能相顾,焉能不死?”
丁奉闻言也是眼前一亮:“先生所言甚是,那关羽、刘禅死期将至而不自知,确实可笑。”
二人又是一阵畅快大笑,旁边士卒忍不住了,就要过去鞭打,却被不知什么时候策马而来的刘禅制止。
他和颜悦色的来到二人身旁,笑问道:“二位什么事笑得如此畅快?可否与孤说说,让孤也高兴高兴?”
“哼!”虞翻冷着脸扭过头去。
现在哪能说破此事,让他们有所防范?他只想等刘禅、关羽兵败之日,再好好嘲笑一番。
丁奉倒是没像虞翻一般摆臭脸,反而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刘禅。
近几日,他观察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刘禅的亲兵在休息时,竟然能与他随意说笑,虽然离得远听不到在说些什么,但依旧让他惊奇不已。
而且那些亲兵的素质极高,不是他长他人志气,但以他的眼光,哪怕是陆逊麾下的家族精锐部曲他感觉也比不过这些人。
他不禁对这位看上去恐怕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多了几分好奇。
不过他此时也没说话,好奇归好奇,他现在身为俘虏,自然还是希望能被救出去的。
刘禅见虞翻冷着脸,这二人一言不发,也不气恼,反而笑道:“二位可是认为我军自投险地,此一去,必将大败?”
虞翻心中一惊,只是脸上却依旧面不改色。
他怕刘禅在诈他,是想从他嘴里诈出东吴军队攻取荆州的详细计划。
“呵呵,二位只管随军前行,且看孤如何破敌便是,只是孤有一言奉劝于二位。”刘禅看着两人自信道,“那东吴孙权只擅权谋内斗,虽有远志,却无远谋,实非明主。
“其内尚有顾、陆、张、朱四大家族,守成有余,却无心进取。孙权多受掣肘,连军队都要仰仗大族私兵,焉能争天下乎?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于有志者而言,江东却实非良木。二位好好想想吧。”
说完,刘禅又嘱咐了看押士卒不必过多为难此二人,便打马离开了。
他并未再多言语,也未许以高官厚禄。
可丁奉和虞翻却都沉默了。
虞翻心中震惊,刘禅居然将江东、孙权看得如此透彻,而他们此前却对这少年一无所知。
他们二人在江东混的也不算太好。
虞翻本是王朗功曹,后投奔孙策,效力孙权。
孙策死后,他被举为茂才,被朝廷和曹操先后辟命,他却都拒绝了。其人不可谓不忠义,然而他为人刚直,眼里不揉沙子,却为孙权所不喜。
一个不被主公喜欢的臣子,有何前途可言?
而丁奉,年少从军,先后在甘宁、陆逊麾下。
其人勇猛,悍不畏死,逢战必是先登悍卒,屡立战功。
却因不是大族出身,升迁缓慢,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陆逊赏识,却引发了其他部将的嫉妒,多受排挤。
这俩人听完刘禅的话,没有立即破口大骂,其实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虞翻沉默良久,自怀中拿出个龟甲,又掏出三枚铜钱。
搜身的时候,刘禅只将他们的兵器等物收走,得知他擅长占卜却将此物留了下来,权当让其消遣解闷儿之用。
此时虞翻将铜钱放入龟甲,哗啦啦摇晃之后洒出铜钱,如此反复六次。
随后他又念念有词的似在计算什么。
一旁丁奉好奇发问,虞翻也不理会。
片刻后,虞翻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他为刘禅此行占卜吉凶,得到的结论却是……吉!
虞翻不仅笃信占卜,还很擅长,他对自己的占卜技术充满信心。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正在往敌人口袋里钻的刘禅,究竟吉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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