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何其有幸
凯莎愣愣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凉尘。
身后的恒星爆炸所产生的能量已经逐渐减弱，赤红色与湛蓝色的火焰也渐渐消失。
最终，只剩下一片绚烂的夜空和眼前的少年。（外表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宇宙本应该是没有风的，哪怕有，也是足以毁坏一切的太阳风。
可此时的太阳风迎面吹来，不但没有让凯莎感到炙热，反而犹如春风一般，暖人舒心。
“女王陛下，该回神了。”
凉尘那戏谑的声音让凯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靠在凉尘的怀里。
凯莎急忙伸手推开凉尘，整理了下衣裳。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凯莎还是很冷静的样子，但那双红透了的耳朵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凉尘被凯莎推开踉跄了几步，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胸口。
刚刚凯莎那一推用的力气可不小，如果不是凉尘同为五代神体，否则早就被推出翡翠星系了。
许久，凯莎才平复下心情，恢复了那威严又慵懒的样子。
她拉来一块翡翠星的碎块，坐在了上面，双腿交叠，看着凉尘，淡淡的道：“你怎么来了？”
“来救你啊。”凉尘说的理所当然。
凯莎一滞，然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还需要你救？我若是真的想跑，直接手起刀落，烈阳星的那个小女孩就灰飞烟灭了。”
“可你不是依旧没跑，不是吗？”凉尘神色平静的看着凯莎。
“我那是为了天使文明的未来……”
“所以你就可以抛下你的好友，你的下属，你的家人，独自赴死？”
“……”
凯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是愤慨的吐槽了一句：“你不也同意了嘛……说什么未来不确定，过去的人还是不要轻易改变未来的好……再说了，我可是天使文明的女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做什么？”
平日里高高在上，优雅威严的凯莎女王在此时，在凉尘面前却犹如一个做好心事却被家长骂了的小女孩，发泄着自己的委屈。
看着凯莎的样子凉尘一时间有些恍惚。
自己是有多久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了。
上一世凉尘穿越的时间是在三万年前，当时华烨的父亲华榷刚刚驾崩，华烨刚刚上位。
而那时的凯莎也不是什么威严的天使之王，强大的诸神之王之类的。
那时的她就是一个温柔，善良，很成熟但有时候又有些孩子气的少女。
两人因为一场意外结识，后来，在凉尘的帮助下起兵反抗华烨。
那时候的凯莎肩膀上的担子虽重，但却任旧留有一丝笑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到底是什么时候让那丝笑容都消失了呢？
看着眼前的凯莎，凉尘的眼神不由得温柔了下来。
“凯莎女王。”凉尘声音温柔的像水一样，打断了凯莎的碎碎念：“我的确曾经说过，未来是不确定的，如果我们擅自改变了未来就有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可是。”
凉尘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到凯莎身边，坐下，道：“既然世间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为什么我还要束手束脚呢？”
“我是一名天使，而天使最向往的就是世间的美好，哪怕是我也一样；既然如此，我拥有守护这份美好的力量，以及能够守护这份美好的机会，我为什么还要放它走呢？”
“所以，我要改变未来！”
说到这里，凉尘转过头看着凯莎的眼睛：“我要改变未来，哪怕这将会造成无法预知的后果我也在所不辞。我不想在体验一次那只失去重要的人的心情了！所以，哪怕你累了，倦了，不想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救你；因为……有你在的世界，才是完整的。”
凯莎愣愣的看着凉尘，眸光剧烈晃动着。
凉尘的话语已经跟告白没有什么两样了。
在这一刻，她那颗已经沉寂了几万年的心脏在一次剧烈跳动起来。
有哪一位女孩不喜欢英雄救美的情节呢？
虽然老套，而且以凯莎的实力也不需要英雄来拯救。
可是啊，凯莎终究还是一个女子。
哪怕她已经活了三万年了，但心底依旧渴望着自己也会有某一天遇到那个独属于自己的英雄。
但幻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那残酷的现实使得凯莎无法顾及自己的渴望。
就连她自己也以为，自己少女的情怀早就在三万年前那一场场的战争中消失了。
可此时她才明白，那份独属于自己的“感情”并不是消失，只是被她藏起来了。
因为那时候的女性天使需要的是成熟，可靠，强大的她；而不是温柔，稚气，善良的她。
所以她将自己的感情藏了起来，成为了女性天使的领导者，后来的诸神之王。
三万年过去了，她以为她自己习惯了。
所以，尽管嘴上天天为自己手下的那些天使们寻找男神，但凯莎却从未为自己想过。
不仅仅是因为没有人能配得上她，也是因为她认为自己不需要。
可此时凉尘的话语却再次将她深藏在心底的那份悸动给展现了出来。
所以她动摇了。
可天使就是这样一群生命啊。
只要遇到最纯粹的美好，就会奋不顾身，哪怕粉身碎骨，也会沦陷于美好当中。
“可……我是天使之王啊……”凯莎的眸子里有些迷茫。
“但您现在不是已经下线了吗？哪怕是假的，但其他人并不知道啊。”
“可是我是你的长辈。”
“只要我胆子大，长辈又如何？”凉尘不在乎的笑了笑。
“但你已经有彦了。”
“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我已经三万岁了。”
“我不在乎，您说的，真爱必将永恒。”
“……”
凯莎沉默了。
虽然凉尘的话语跟一个渣男没两样，但凯莎却没有丝毫的厌烦，反而内心里有一丝的……窃喜？
这让她自己都大吃一惊，她可是天使之王啊！
彦的老师，怎么能做出撬自己学生墙角这种事情来？
凯莎的眸光有些黯淡，脑海中回忆起凉尘出现后的点点滴滴。
哪怕自己与凉尘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每次与凉尘交谈的时候，意外的是自己最放松的时候。
那时候她，感觉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凉尘讲一样，而凉尘也都会支持自己。
尽管这种想法很无厘头，但凯莎就是有这样的念头。
所以凯莎此时很矛盾。
一方面是自己曾经向往的美好，另一方面是自己的学生。
最终，凯莎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的看着凉尘，道：“你可知道你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知道。”凉尘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彦会同意吗？”
“她会理解我的。”
（凉尘：只要她恢复记忆了，还怕理解不了吗？）
“那你觉得我凭什么会答应你？”
来了来了。
这一世的凯莎虽然对凉尘有着先天的百分之五十的好感，但毕竟与凉尘相处时间不长，在加上身份问题，导致凯莎改变无法答应凉尘。
所以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自己放弃一切去回应凉尘，去追求自己的美好的理由。
这个理由很重要，所以凉尘也很紧张。
凉尘深吸了一口气，道：“凯莎女王，请先容我像您道个歉。”
“嗯？”凯莎有些疑惑的看着凉尘。
“当初您问我为什么要追随您，我的回答是为了彦。”
凯莎点了点头，凉尘的确是这么说的。
也正因为这样，才让凯莎同意了凉尘的请求。
“我确定是为了彦，但不仅仅是为了她。”说着，凉尘抬头注视着凯莎的眼睛，深情的道：“你是否相信这世间存在着前世今生这一传说？”
凯莎皱了皱眉，不知道凉尘为什么要说这个。
“其实我们前世就是一对了，所以今生才会让我遇见你，哪怕中途坎坷，也阻止不了我们之间的缘分；我何其有幸，前世识，今生伴你，往生有你。”
凯莎噗嗤一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么幼稚的话？”
“你会。”凉尘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眼神中的的光芒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让凯莎一愣。
“我一直相信，既然上天让我们遇见了彼此，那我们之间一定存在着缘分。”
“那如果只是有缘无分呢？”凯莎反驳道。
“不会的。”凉尘摇了摇头。
“你哪来的自信？”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就算有缘无份，那我也要将月老的红绳抢过来，给我们死死的绑在一起。”
“……”
凯莎沉默了，没有在说话。
这让身旁的凉尘很是紧张。
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讲什么。
他不能凭因为上一世你是我老婆就要求这一世的凯莎去答应自己，毕竟她这一世终究没有恢复记忆。
他也没有资格去要求她那么做。
凉尘所能做到的，只有将自己的心意完完全全的展现在凯莎眼前。
至于同不同意，只能交由凯莎自己判断了。
凯莎沉默了很久，久到让凉尘都认为没戏了，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凉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凯莎笑盈盈的转头，盯着凉尘的脸庞，道：“你知道你的话很渣男吗？”
凉尘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脸，他没有办法反驳这句话。
“你说的那些话不会对每一个女孩子都说过吧？”
“没有没有！”凉尘连忙摇了摇头。
“彦呢？”
“也没有，这些话我只对你说过，也只对你说。”凉尘认真的看着凯莎的眼睛，说道。
凯莎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转过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宇宙，声音有些缥缈：“我一直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在加上我身上的责任，所以我对男神并不是很有兴趣；但是呢，今天我见识到了一个比我更强势的人。”
说着，凯莎再次回头，看向凉尘，笑盈盈的道：“我的小男人，你愿意成为我的守护天使吗？”
凯莎的笑容很美，在漫天宇宙的星辉下，如同绚烂的烟火，动人心魄。
她看向凉尘的眼中泛起了另一种色，像是接下了星空落下的光芒。
凉尘楞了一下，然后很开心的笑了。
他伸出手拉起凯莎的小手，然后将她的五指打卡，然后十指相扣。
他温柔嗓音如同三月里的春水，流淌过凯莎的心田。
“当然，我的女王陛下。”
“我愿意成为凯莎的守护天使，爱她所爱，思她所思；为她承担伤痛，度过苦难。无论贫寒或富贵，无论卑贱或高贵；无论身处乱世还是神所不顾。我愿为她，拔剑而战！为她收起翅膀，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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