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平起平坐
明亮的屋子里满是药草浓味，温暖的阳光透过镂空花雕窗照射入内，将地上的木板映得明暗斑驳。
二皇子府，比之公主府大不如，因着二皇子把独具一格的性子，这二皇子府倒是装点得雅致。
二皇子二十有一，早已到了可娶妻的年纪，但这么多年，纵然他与京城里大多公子小姐都有交情，他也没有惹出一两件风花雪月之事，三位皇子，除了大皇子已有婚约，其他的都还没有着落。
当然在皇家，婚姻大事可大可小，只要皇上金口一开，无数望族达官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奉上，皇上也曾考虑过云明轩的婚事，在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男子的选择权比女子要大得多得多。
但在皇家，这大得多的选择权，又被压到了可被忽视的犄角疙瘩。
与大皇子的妥协接受皇上之命相比，云明轩在婚事上的态度要强硬得多，五年前和番有一公主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和番大汗有意在大靖择一良婿，最好的女婿，无疑是大靖的皇子，当时和番与大靖结成联盟还未有过久，皇上慎重考虑之后便就叫他三个儿子叫到了面前。
当时云明轩还只有十六七，在皇家早婚是常见之事，而皇上也是有意让云明轩迎娶这位公主。
云明轩当然是反对，皇上被拂了颜面，便就雷霆大怒。
于是皇上只得退了和番大汗之意。
之后他便让太尉苏术林为媒，为云明轩在京城中择一妃子。
京城大家闺秀良多，且与云明轩般配的也有不少，苏术林很快就将这些姑娘的画像呈到了皇上面前，在安公公将这些画像拿到二皇子府的时候，云明轩是一个也没看上，皇上又是大怒，可云明轩年幼之时就已丧母，皇上劝之无门，最后平息皇上怒火的，还是丞相习进安。
当然没人知道习进安与皇上说了些什么，不过皇上之后对云明轩的婚事就没再提起。
这些往事子絮也是在金硕公主口中得知。
就在京城里出了这些事情之前，皇上已经颁下了建立都察院的圣旨，子絮当时便就在想寻人难得，现在看来，眼前倒是有一个极好的选择。
“二哥，你对都察院怎么看？”
“都察院？”云明轩一鄂道：“那不是你请旨父皇要建立的？”
“是我没错，但想象跟现实的差距太大，现在都察院面临的问题不是百官的反对，而是用人的问题。”
子絮看着云明轩的脸，心想着他会如何回答，自己已经将鱼饵放了下去，现在云明轩会不会愿者上钩，就要看他怎么想了。
云明轩沉吟了片刻，子絮就一直安静的在一旁等着。
看着一脸愁绪的子絮，云明轩几度明亮的眼眸又淡了下去。
最终，也不知是出于他对这个妹妹的心疼还是出于自己对都察院的兴趣他还是说出了子絮想要听到的那些话：“我手头，倒是有些人。”
“二哥的人，可是这京城里最好的，这次行宫出了案子，二哥的可以第一时间就将相关消息收集到了父皇面前。”子絮依旧蹙着眉头，云明轩只说是他手头上有些人，却没说起来，而且，云明轩的人是怎样的她很明白。
只要云明轩不下令，这些人就算到了都察院也不过是傀儡不会真正听命于她。
“这些年，你与大皇兄多番争夺，但最后都是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二哥，都察院要建立，必然需要大量人手，霏瑾想，邀请二哥加入。”
“我加入？”云明轩怦然心动。
“嗯，一来可以让你在与大皇兄的争夺太子嫡位上有些手段，二是也可让妹妹我能快些将这都察院建立起来，只要二哥你加入，我与你，共同担任都察院院长的职位。”子絮继续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子絮要借云明轩的人，自然是要给他一些好处。
“共同担任？”云明轩明显还不够心动。这些人本就是他的，平白让子絮用去了一半，确实是个亏本的生意。
“这些年我手头也养着些人，我打算一并整合进去，然后再去各州郡挑选一些培养，二哥，莫要小看都察院，它现在可能只是一个连人手都不够用的小机制，但等到五年后，十年后，必然会成为大靖最大的一股暗势力。”
子絮侃侃而谈，她对都察院早就有了完整而全面的构画，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都察院打造成为一个无人能撼动的庞然大物。
这个时间，她定为三年。
“你是知道，我与老大，都等不了五年。”云明轩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若只是我一个，那需要五年，但若是有了二哥你，我想，给我两年的时间，就足够了。”
要让都察院成为自己的心腹成为一个名义上归于大靖皇上本质上却是忠于自己的机制，那就要她花费很长的时间去培养心腹人才，若是云明轩加入了进来，这时间就能大大缩短了，她的最终目的与云明轩在某一方面上来讲是殊途同归的。
“两年？”云明轩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凌茗瑾，两年的时间，他却是不信，凌茗瑾的构想是好的，在他最初听着她说起的时候他就觉得是好的，但这么多年，为何却没人与皇上提出这个建议，那就是因为这个建议的难以实施。
都察院是以监督百官为目的而建立的机制，此举必然会让许多大臣官员反对，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要都察院的一切都取得皇上的认可信任。
而子絮想在两年的时间内培养出大批为了自己与大靖效力的人，也是难上加难。
谁也料不准在里面会不会有其他人的眼线穿插其中。
一般人要建立都察院，难上加难。
“可我们，都不是一般人。”
子絮凝视在云明轩的双眼，云明轩不是一般人，她更不是，有着现代科技社会知识经验的她，足可以在两年的时间内将这些人培养出来，她有信心，但她现在，还缺一个可以让别人知道她会武艺的机会。
那次的闹鬼，就是她走的第一步。
她，要在短短两年内，让自己成为站在大靖顶层的人。两年，即是她强大起来的时间，也是灭掉赵家和丽妃的期限。
现在她主动邀请云明轩上自己的贼船，一是因为她也算是了解云明轩，二是因为他与自己有着一样的目的。
“当初你与我说起你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就劝过你，这条路不好走，现在虽然父皇已经同意了你的想法，但你要怎么去实施，却是更难的一条路。”
云明轩早早就进入朝堂，所以他很明白要让那些大臣接受有人时时刻刻在盯着他们会有多难。
大靖现在不比以前，皇上的威严，现在可谓是最低点，他的无为而治导致很多人知法犯法，大靖的百官早已经有了很多见不得人的污秽阴暗面，现在要让他们将自己所有的一切曝光在人的眼前下而这个人忠于皇上为皇上办事，他们会怎样做？
云明轩想，要是换了自己，一定是毁灭。
不是自我毁灭，而是毁灭别人，一意建立都察院的金硕公主，便就会首当其冲。
“要小心些，现在也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杀了你，都察院一旦建立，那就是一个先例，先不说成效如何，先例一开，以后的他们就没了安生的日子，所以，他们一定会赶在都察院建立之前，杀掉你。”
暗杀这种事，云明轩做多了看得多了。
“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到你这来了，相信还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京城里对一位公主动动刀枪。”
“你不要小看了这些人，你是公主又如何，要杀还不是一样，他们有的是胆子。”
云明轩觉得子絮此时镇定的笑容有些幼稚，要知她现在要面对的，是大靖所有的官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昨晚公主府外也有夜猫子在晃动，我这不也是好好的？”
昨晚子絮在离开的时候，就发现了公主府外的异常，有几只夜猫子，就在公主府外游走，虽说金硕公主往日的跋扈，但也是仅仅针对丽妃有关的人，现在她顶替了金硕公主的位子已经敛去了金硕公主大半的锋芒，谁会想来害她？
她能想到的，只有都察院的事情，昨日大早皇上颁下了圣旨后自己就与聂齐连去了南庭狩猎场，回城之后便就在府上呆着未出门，那些夜猫子也不知是何时到了公主府外。
昨夜若不是她去了行宫，想必行宫里发生的刺杀，也会在公主府里上演。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为上。”
子絮点了点头。“若是二哥不想看着我有不测，就当一当都察院这个院长如何？大皇兄他，可是有着军方的底子的。”
大皇子军方的底子，就要归结大皇子的那个未婚妻，这位大家闺秀不是别家的姑娘，正是聂秀一个表亲之女。
聂秀的这个表亲，也不是小人物，虽说他成功爬上将军之位镇守一方也有着几分聂秀的面子在里面，但更多的是这位聂将军的本事，想当初在和番与大靖大战的时候，这位聂将军，可是三入三出和番的军营，硬是将和番十万大军吓得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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