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部署

皇上要出游，这对皇上而言只是一时兴起，但对禁军与都察院来说，却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为之部署，甚至那些老臣也要为讨得皇上欢喜而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该如何表现。

        好在这只是去赏雪赏梅，若是如乾隆一般南下江南，才真算得是劳民伤财。

        为了部署各方味的防守，子絮与云明轩六位科目一直商议到了半夜，费余因为只是管理都察院财务，所以没参与到其中。

        等到子絮打着哈欠从都察院出来之时，大雪有下了下来，为了方便常行明日行事，子絮已经把他调离了长安，此次若是得以成功，那就是幸事一件，若是失败，对都察院来说也是一顶大帽子，左右都会有失，子絮也只得让禁军多派了些人。

        宫中的丽妃也是无眠，她在宫中十多年了，虽说得以皇上恩准可以常回家探望，但这一次又有不同，皇上前段时日的冷漠让她慌了神，现在眼看着正是重拾往日温情的好时候，她怎会错过，床榻一旁的衣架之上放着一身她去年曾穿过的棉衣，明日她将穿着这一身，随同皇上一同出宫赏雪赏梅。

        想着这段时日发生的种种，丽妃就不由觉得心烦意乱，此次出宫，对她而言是一次好机会，对赵家而言也会是一次好机会。

        皇上现在重拾往日英明勤政励志，赵家的嚣张也是要收敛一些，不然被都察院的人再抓住了小辫子的话，就难以脱身了。

        皇上想要普天同庆这一场瑞雪，所以明日百官之中也会有人随性，太子更不用说，明日，想来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任都会出现吧。

        丽妃想着扑哧一笑，笑出了声。

        东宫，太子已经歇下，坊间的那些流言虽然还在流传但并没有造成太子的困扰，不用想，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空口说白话，谁会相信？

        他还未想到，这个秦蝶并没有死，而是被子絮送出了京城，在一个地方，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这当然是子絮为了日后扳倒太子而埋下的伏笔，一个姑娘对太子而言并不重要，但一个青楼女子对太子而言却是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这一次，子絮志在丽妃。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丽妃身死之后的状况，都察院必然是要受到惩处的，但她会尽量把责任往禁军身上推卸，赵家必然会发难，常行必然会被通缉，如何隐藏他的身份，这就成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当然，要是丽妃真的可以如她想象中一般死去的话，牺牲了都察院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刺杀丽妃，必然也会牵连到丽妃身旁的皇上，她要做的，就是不能让此事被赵家套上了弑君的最终罪名。

        皓月当空，白雪纷飞，公主府里的子絮早早的就歇下了，明日她会起一个大早，赶到都察院然后率领着人去皇宫接应。

        她丢下了儿女情长，丢下了自己的梦想与追求为了金硕公主而留在此地，成功，就在明日一举了。

        成功了之后呢？

        助云明轩夺得太子之位。

        然后呢？

        然后呢？她想到了皇上的那些嘱托，那个神秘的黑衣人，那个一字并肩王，皇上对这些决口不提，是不是以为忘了这些？若是如此，自己当真是幸运，居然可以平白无故的得到了皇上这么大的支持。

        可是，心头总觉得失落，总觉得不够圆满，没有一个女子，会不在乎自己的儿女情长，她需要的，总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她觉得累了，可仔细想想，却又找不到那么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杜浩然喜欢的是金硕公主而不是她这个小侍女，卫崇喜欢的或许是自己但自己怎能嫁到和番？

        感情之事，想想也就罢了。

        子絮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一夜白雪儿纷飞，大早气门之时，子絮只看到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今日她起得早，地上还未有多少的人踩踏所以还是雪白一片很干净。

        金碧辉煌的皇宫藏在雪中，透着一股威严与寂静。

        但这个地方，永远不可能会真的寂静下来。

        将都察院的任留在了宫外，子絮与云明轩一同入了宫。

        皇上正在批阅着折子，今早不早朝是他昨日就下了的旨意。

        丽妃侯在皇上身侧替他磨墨。

        “都准备好了？”

        放下手头奏折，皇上伸了一个懒腰，丽妃甚是知晓皇上的心思，赶忙与安公公招了招手端着一盏茶呈到了皇上身前。

        皇上接过喝了一口走出了书案。

        “父皇，即刻可以动身了。”

        子絮拱手禀道，身旁的禁军金统领也随同一起禀告道：“皇上，可以动身了。”

        “太子呢？”皇上走到宫门前，看了一眼庆安宫前那片广场之上的雪大是欣喜。

        “回皇上，太子还未到。”

        安公公在一旁接话。

        方张开嘴的丽妃有些不喜，瞪了安公公一眼。

        “怎么就他落在了后头，明轩，派个人去催催。”

        云明轩一拱手，领命而去。

        除了太子之外，其他人已经在庆安宫外等候，除了云岱空赵兴习进安之外，还有十名文武大臣。

        此行人数不多，子絮大为放心，这些大臣在朝廷之中也是公正之人，口碑也是不错的。

        等了许久，云明轩菜带着太子到了庆安宫前复命，等了这么久，皇上也是有了几分不喜，等得太子请安之后，皇上就率领着大臣们动了身。

        此次也是匆忙，皇上带领的大臣也大多是皇上兴致之下想到的人，所以还有许多比这些大臣官位更高的大臣不在邀请之列。

        不到二十人，这让金统领也是大松了一口气，皇上这个时候出宫，可不是一件好事，禁军的人已经封了四处的口子免得有百姓四处奔走造成混乱。

        第一次与都察院合作，金统领心里也没底，虽说都察院的底子雄厚，但毕竟在防守这方面没禁军经验丰富，所以在子絮提议之时，他就大包大揽的承接了大包的防卫工作。

        皇上出行，吸引了无数的百姓前来围观，禁军的人在两侧防卫，都察院的人则是在前头开道。

        城南居民稀少，只有比之城北不到一半的百姓在此居住，但这里的人向来却是不少的，因为这里有一处净珀湖可供观看，在此之外，在前两日下雪之后，这里的腊梅一树树都绽放了，所以现下这个时候，正是赏梅赏雪的好时候。

        皇上到城南赏梅，这让城南的百姓异常的激动，但在昨夜，每家每户都接到了都察院的命令不得出门，加上外头有禁军的人巡逻，大多的人都是闭门不出呆在家中。

        一树树梅花开得不甚灿烂，暗香盈袖，丽妃看着不胜欢喜命婢女折了几支。

        子絮一直在一旁守护，眼睛不时打量着四周生拍会漏掉了一点不同寻常之处。

        这些梅树离着净珀湖还有着一段的距离，所以常行应该不会藏身在此，但子絮不会掉以轻心，皇上的安危是大事，说不准就会有人趁机作乱。

        丽妃心喜，皇上也是喜笑颜开，在他的提议之下，几位文臣都赋诗一首，最后皇上喜不自禁，也参与到了其中。单单赏梅，总有厌倦的时候，子絮这时，便就提议皇上往净珀湖走。

        净珀湖现在还未结冰，清澈的湖水中依稀可以看到鱼儿游动，本来在湖边时常会有人在此钓鱼，但今日都察院的人已经将这里层层包围。

        皇宫里也有湖泊，而且比这净珀湖的湖水更清，只是相比这广阔的天地，皇宫的湖泊就显得有些狭促了。

        见都察院的任层层把守，皇上也有不喜，看着湖泊上有座桥，他便就走了过去，太子等人跟忙跟了上去。

        桥上积着一层还未被人踩踏过的白雪，平整而洁白的看着甚是可喜，皇上弯下了腰身掬起了一捧雪呵呵笑着道：“这一场瑞雪，来年定是好收成啊！”

        文武大臣，莫不附和说着定然。

        太子心知自己晚到引得皇上不快，也没有放过这么一个巴结皇上的机会在一旁拱手说着一些讨好的话。

        丽妃在一旁轻灵的掬起了一捧雪，笑着道：“这雪可真漂亮啊！”

        皇上呵呵一笑，撒下了手中的雪拍了拍手负在了身后。

        “大靖的江山，比朕想象的可是要美啊！”

        当下一干文武大臣又是附和讨好。

        “只可惜。”皇上垂眸，眼神黯淡。

        皇上突然神情低落，这是一干大臣都没想到的，一时之间他们嘴角的笑容僵硬都不知该如何自处，好在云岱空脑子反应快接过了话头说道：“父皇，你看那边。”

        云岱空所指之处，有一只鱼跃出了水面。

        “大靖在父皇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大靖百姓对父皇敬重有加，四方臣服，父皇乃是当之无愧的一代明君。”

        这种胡话，也就只有太子说得出口。

        丽妃看了一眼半低着头的赵兴，给了他一个眼色。

        领会到丽妃之意的赵兴也是向前一步，拱手说道：“皇上英明神武，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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