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季杨杨回复橙子消息后，半天都没得到她的回复，猜也猜到80是因为宋倩阿姨，反正明天早上也能见到，他也就没太担心。

        早上季杨杨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买完早餐回来的刘静，她看杨杨要出去就把买好的早餐递给他让他带着。

        杨杨其实昨天就想问潘老师在医院碰到刘静的事情，可惜昨天一回家就被季胜利急冲冲的打断了。

        “对了，妈，您感冒好点儿了吗？”季杨杨临出门前不忘了关切妈妈的身体。

        “啊？我没感冒啊，”儿子突然这么一问，刘静都懵了。

        “潘老师昨天在医院看到您，说您告诉他您感冒了。”

        “哦，我最近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嘛，就去医院检查一下，没什么事儿，医生说我有可能更年期要到了，但是这种事儿也不太好和你们老师说，”刘静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你今儿不是还要考试吗，赶快走吧，别迟到了。”

        母子俩正说着话，季胜利出来了，他站在房门口叫季杨杨，想让他把道歉信给自己看看，但换来的却是杨杨头也不回开门出去的背影。

        往常都是季杨杨在楼下等橙子几分钟，然后他们再一起上学，冬天开始渐渐变冷之后，一般都是橙子她们俩下楼，然后直接敲他家门，季杨杨就会拿着早餐飞速冲出门和她们汇合。

        但今天季杨杨不愿意和季胜利呆在一个餐桌上，所以决定先去门口等她们。

        不一会儿季杨杨就听楼道里传来一级一级跑跳的声音，橙子下楼梯的时候总是喜欢蹦蹦跳跳的，不同的是杨杨听着觉得她今天蹦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季杨杨突然心头升起一个调皮的想法，他偷偷躲在拐角，打算在橙子要敲门的时候偷偷吓她一跳。

        “哎呀，你慢点，一晚上都等了你还差这一会儿啊，”英子看着橙子越蹦越快，脚步几乎是擦着阶梯的边缘，怕她掉下去忍不住提醒她，并且无情吐槽，“你既然这么着急为什么不坐电梯啊，怎么这么喜欢走楼梯。”

        “那电梯半天也不下来，”橙子一边跳一边抱怨。

        书香雅苑一大半都是春风中学的学生，更别说这栋楼因为有宋倩这个前春风中学的物理教师，所以整栋楼几乎都是高三学生，每当早上上学的时候电梯就要等很久，再加上她们家住四楼也不太高，所以橙子更爱走楼梯下去。

        很快橙子就跳到了一楼，她着急忙慌的跑到杨杨家刚伸出手要敲门，旁边突然蹿出来一个黑影精准的捂住她的双眼。

        “啊——！”橙子吓得大叫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想向英子站的后方靠去，结果的碰到的却是意外的硬硬的胸膛，吓得橙子蹦起身子又向前弹去，“姐！救我！！呜呜呜。”

        “猜猜我是谁，”身后的人梗着嗓子故意粗声粗气的说道。

        诶？这声怎么这么耳熟？虽然经过伪装但是橙子还是觉得很熟悉。

        她伸出手越过自己的头顶向后摸去，摸到身后人硬硬的头发，她顺着向下能触到他突出的眉骨，浓密的睫毛，那人眼睛不停的眨，她感觉有些痒痒的。

        橙子捏过他高挺的鼻梁，接着停留在他薄薄的唇上，凉凉的、好像果冻一样的触感。

        其实刚才橙子被吓的大叫的时候杨杨就有点想笑，之后橙子的手在季杨杨的脸上不停糊来糊去，他觉得痒痒的就更想笑，但是为了不暴露就只能忍着，橙子听着从他喉间不断传出憋笑的声音。

        “季——杨——杨！“橙子能感觉到眼皮上传来粗糙的触感，季杨杨的手因为经常开车有着薄薄的茧子，再加上刚才橙子手上摸出来，她999确定，就是季杨杨这个死小孩。

        “猜对了！”季杨杨皮这一下就觉得很开心，松开遮住她双眼的手，对着她笑的很好看。

        季杨杨松开手，橙子觉得眼前出现刺眼的白光，她眼睛还不太适应，她只能眯着眼，转头看身后身着双手的季杨杨，以及从刚才开始就在看戏的英子。

        早上北京6点多钟，天还不太亮，楼道也更是昏暗，橙子迷蒙着眼睛，看不太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影低头笑看着自己。

        一开始橙子叫英子救命没得到回应就是因为虽然橙子看不见，但是英子站在身后却看的很清楚，不过她也想逗逗橙子，所以没直接告诉她。

        “你整这一出吓死我了，”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单元楼，橙子看着挂着大大笑容的季杨杨，忍不住握拳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她带着毛绒绒的白色手套，碰在身上几乎没感觉，但季杨杨还是配合的缩了一下身子。

        “嘿嘿，开个玩笑嘛，”季杨杨被锤了一下脸上也笑意不减。

        “对了，昨天我和你说话的时候被我妈发现了，所以也没办法回你消息，喏，这个给你，”橙子差点被季杨杨闹的忘了正事儿，她把书包从后面移到前面来，在里面掏出两张纸给他。

        “嗨，没事儿，我又不太在乎这个事儿，还不是我爸逼着我写，”季杨杨倒也不在意，橙子有时候说着说着话就不见了，多半就是因为被宋倩阿姨抓到了，他都习以为常了。

        “这什么？”季杨杨翻看着纸上的内容，嘴里跟着嘟囔：“道歉信，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

        “你还帮我写了道歉信啊，”刚看了个开头季杨杨就明白了这是什么，瞪大了眼睛看向正在拉书包拉链的橙子。

        “对呀，昨天不是没办法把我昨天搜到的模板发给你嘛，我又怕你干脆不写了，所以我直接抄了一份，根据你的事做了点改动，你等下签个名直接交上去就行，”橙子得意的仰头看他，准备好接受季杨杨真挚的感谢。

        “其实我昨天也写了一份……”季杨杨捏着这薄薄的两张纸，却觉得沉甸甸的，他拿着纸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没关系！如果你下次犯错的话可以用这个改一下，”说着橙子从杨杨手里抽回道歉信放进书包里，“反正咱俩字也不太像，你自己写了就最好啦。”

        相比起季杨杨的不好意思，橙子倒觉得没什么，她觉得只要杨杨写了，事情能赶快解决就行。她想都想不到当初学生之间的一点摩擦，能酝酿成这么大的事件，连季叔叔的领导都惊动了，所以她现在除了想事情了结，什么都无所谓。

        “听起来你好像很期待我下次写道歉信的样子啊，”季杨杨看着橙子，继续和她开玩笑。

        橙子已经不是以前的橙子了，她现在面对他们的这类调笑已经不会马上着急慌乱的解释了，现在站在杨杨面前的是钮祜禄·橙子！

        “最好是你最近乖点，这样才用不到哦，”橙子把自己写的道歉信装好，挑眉看着杨杨。

        季杨杨也不甘示弱的挑眉看她，两个人就这么瞪着进了校门，进学校的时候两人都快成了斗鸡眼。

        英子在旁边看着他俩直摇头，觉得真是两个幼稚鬼碰到一起了。

        “我眼睛好酸，你呢”钮祜禄·橙子用手撑着眼睛看着对面同样快流泪的杨杨。

        “我还好啊，完全不酸，”季杨杨双手扒拉着眼皮，逞强的说道。

        “你看看你眼眶沁出来的水光，你不觉得亏心吗，”因为两人互相瞪着，走路的时候都是正面对着对方横着走，像螃蟹一样。

        “不啊，我，真，的，不，酸，”季杨杨说话都仿佛用尽了全力，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那，我，也，不，酸，再见，”正好到了橙子的班级，她匆匆和他说了再见，赶紧和英子回身进班了，她一进班第一件事先把眼睛闭上，可真累死她了。

        “再见，”季杨杨勉强坚持着，橙子一进屋，他就赶紧转身放下手，扶着教室门口的栏杆闭上双眼用手轻轻地按摩着。

        刘静坐在天文馆空无一人的演讲堂里，凝视着讲堂圆弧形的天花板，讲堂宽阔空荡，让她更加觉得孤单。

        她今天收到了检查报告出来的消息，但却犹豫着不敢点开，枯坐了十几分钟之后，刘静用力闭了闭眼下定决心打开了检查报告。

        刘静看到报告之后到了之前给自己检查的医生的科室，她死死捏着手里的手提包把手，有些紧张的问医生：“大夫，这什么结果啊。”

        医生看着手里的纸质报告：“4c，恶性的可能性大，但也不能确诊。”

        刘静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明的心情涌上心头，她半天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哑声开口：“那这个，就是乳腺癌，是吗？”

        刘静眼睛蒙着一层水光，期望的看着医生，特别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即使她知道可能性非常的小。

        医生温柔的安抚她，让她先别太着急：“是不是癌还得再做进一步的检查，光凭这个呢，还判断不了。”

        医生帮刘静安排了进一步的穿刺检查，也安慰她不是所有4c都是恶性，还是先不要太紧张，一切都等结果出来再说。

        但是穿刺是个手术，医生表示刘静需要住院两三天，让她准备一下，做好时间安排。

        刘静出了科室，几乎站立不住，腿软的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当时时值正午，一天之间太阳最耀眼的时候，灿烂的阳光不管不顾的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铺洒进来，照在刘静身上，但却驱散不了她心头的阴霾。

        刘静大脑一片空白，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她只觉得阳光霸道又刺眼，晃的她泪流满面。

        身边不时有病人走过，但她却全然没有看到，那天刘静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眼睛湿了又干，从晨光熹微坐到日落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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