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寿宴

恒殊已然走了好些日子，云杉在没有恒殊的日子里，觉得有那么一些些不自在，在恒殊出现在自己生命的这段时间里，虽然短暂，却好像与他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云杉仔细想了想，自己的每次化险为夷，好像都离不开恒殊

        不久，便到了太后的寿辰，虽说这是自当今圣上登基以来太后过的第一个寿辰，可是如今将士们在前线打仗，不宜大操大办，过分铺张，因此太后谕令只简单办一下就好，尽管如此，事关天家的威仪排场，朝中官宦们又怎么可能不极尽所能的搜罗奇珍异宝？场面话是需要说的，骗骗百姓而已嘛，若是真的信了，在别人的衬托下反而显得自己有些傻瓜。

        云杉纠结要送什么贺礼才好，既不能送的太高，否则宫里人多眼杂的，谁家送的什么东西，不多时便会清清楚楚，到时那群言官定要说父亲哪儿来的钱送这些贵重物件儿，暗示父亲钱财来源不明，又是一桩麻烦事；若是送的低了，又要被说父亲身为一朝宰相，怎么送的东西那般小家子气，在宫里的人，从上至下，哪儿个不是长了一双富贵眼？好像身居宫中，这天下的财富便归他们掌握了一样，处处拜高踩低。于是这贺礼，既要合乎身份，又不能过于显眼。而她父亲云道何自从云杉母亲清歌去世后，便不理会这些凡尘俗世，除了处理朝中事宜，其余时间尽用来钻研道家经书义理，故而这些事宜便全权交给云杉打理。

        云杉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出来转一转，她已经许久没出过相府了，而今算来，距恒殊出征已然过了大半个月时间，京都的天气，愈发的热起来，云杉走在街上，不一会儿便出了些薄汗，又想起也许久未曾见到锦然了，便吩咐侍从去往陆府。

        云杉刚一进陆府，就看到锦然蒙着眼睛，与小丫头们一起嬉笑玩闹，她看着这样的锦然，心下感叹道：多好的女孩儿啊，快乐是会传染的，她笑得这样开心，云杉的心情也大好起来。锦然忽的一下抱住了云杉，“哈哈哈我抓住你了，这下我要把你画成小花猫”，然后锦然伸手上下摸了摸所报之人的腰背，奇怪的说：“咦，我府上何时来了这么曼妙的丫头了，瞧瞧这身段，来，让本小姐看看长得如何？”说着便取下了眼前的遮挡，云杉笑呵呵的看着她，“啊，云杉，原来是你啊，怪道手感那么好呢嘻嘻，你是想我了嘛，好巧哦，我也是呢。”

        说着便拉云杉进去，云杉问她：“这些日子怎么没见你出来呢。”

        锦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咱们之前送将士出征那日，我看到了泊歇，可是始终没能和他说上话，我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啊，正愁没什么办法，忽然发现泊歇时不时的关注交代着身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厮，我便想从他身上入手，便让我的丫头去找了那小厮来，我便问他：你家公子，日常可喜欢什么？他说他叫柳毅，在王爷身边呆的时日还短，不能肯定王爷的喜好，何况身为王爷的人，就算知道也不能与旁人说的，万一不利于王爷怎么办？我听了觉得这个小厮好生赤诚啊，真是令人喜欢，于是我便说我倾慕王爷，并无恶意，只是想了解些王爷的喜好。他又问了我些，再三确认了我的真心后方才说：王爷府中姑娘虽然甚多，可是我瞧着那些姑娘怎么怪怪的，可是也说不上来，至于喜好，我也不敢断定，只是王爷无事时喜欢一个人呆着，可能王爷喜欢安静些的人吧。我当时听了心想：啊这怎么什么难来什么呀。

        “于是这些日子我就不在大街上招摇咯，也学一学深闺的小姐们，可是好没意思，又累的慌，每次我都要放弃了，又想起泊歇那张英俊的脸，觉得再安静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碍。”

        “你竟然因着小厮这一番言语就当真了？”

        “不当真怎么办呢，眼下我知晓的关于泊歇的信息就这一个呀，无论是真是假，总要去试一试吧，云杉啊，你不知道，当你做的事情与心上人有着关联的事，其实是好幸福的，就觉得离他很近，那是一种，很有希望又满怀欣喜的感觉。”

        锦然又说：“不知道这次太后寿宴，能不能跟他说上些话。”

        云杉说：“应该是男女分席，记得旧例就是外臣向着太后宫中的方向行礼跪拜即可，命妇与世家小姐们方去太后宫中觐见，只是泊歇也常在后宫中走动，能不能见到，也没一定。”

        等到寿宴那日，云杉早早的收拾妥当，包好了贺礼，便往宫中去了。等到了太后宫中，行礼道：“臣女祝太后寿辰安康，福禄双全，臣女为太后准备了一对灵芝与一对东珠，盼太后延年益寿又能青春华丽”太后看了说：“我很喜欢，很合哀家的心意，难为你有心”，因太后觉得灵芝与东珠，都是自己能用得上的，不像一些人华美的摆件，看着好看，过了新鲜劲儿便撂一边儿了，或是日后又赏赐给了后妃们，也因着打心眼里喜欢云杉，所以无论送什么，都能讨得她的欢喜，若是不喜欢的人，就算送上海底龙宫的珍奇物来，她也觉得庸俗。

        云杉转身时，看到了疯狂向她使眼色的锦然，只是这么多命妇在场，不好走动的，暂时不理会锦然，接着命妇们行礼祝福后，各人落了坐，便说起闲话来。

        端国公夫人说：“说起来清攸王也该有十七岁了吧，别的皇子可是早早的都娶王妃了，不知太后可有中意的姑娘。”

        太后说：“我也催过他多次了，只是次次都拿别的话绕开，只说他自己乐的逍遥，又为什么娶了人家女孩儿生生误了人家。”

        文远伯夫人说：“哎呦，王爷只是年纪小，贪玩了些罢，我们王爷还不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怎么能说耽误了别家姑娘。”

        庆国公夫人也说：“可不是，这儿女小了要操心，大了也要操心，我府上的公子，至今也是没个着落，我心里十分的急，还要请端国公夫人多多为我们留意一下，只要品貌好，性格好，家世倒是无关紧要的。”

        太后朝云杉的方向看了看，只见她淡淡的喝着茶，面上并无什么表情，便估摸出她对这些夫人们的公子没什么兴趣，便说：“你们这些小丫头出去转转罢，我们在这里说话，免得闷坏了你们。”

        刚出了太后宫门，锦然便缠上了云杉，“云杉，我听得人说，御花园里的花可好看了，养的又大又标志，可是我没机会看过，趁着今日，咱们好好去玩玩嘛”

        云杉便与锦然一起去了御花园，刚要说话，迎面便来了个满头珠翠、珠光宝气、周身绮罗的女孩子，看起来面色不善，云杉看她的衣着打扮，想着不知是哪位公主，便与锦然向她行礼：“问公主安”

        那妙龄少女看到了这俩人，也不让她们起身，只高傲着问她们是谁家的，怎么从来没见过，又说这御花园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丞相之女云杉”、“兵部尚书之女陆锦然”。

        这下那公主方仔细的瞧了瞧云杉，见她生的比自己标志漂亮，内里一阵妒火，又加之那安顺的事，更是多了一份气，原来这位公主名叫柔顺，也是先帝所出，母亲是庆国公的妹妹，出身高贵，又备受先帝宠爱，因而养的这柔顺既不温柔、也不和顺、除了刁钻、就是古怪，曾经在宫里稍有不顺便哭天喊地，打骂宫人，时间长了，宫中人便不敢招惹她，因而这柔顺是最早出宫开府的公主，也是最爱欺负安顺的人。

        那柔顺看着云杉说：“丞相云道何的小姐？我怎么没见过你？可见你时常不进宫来，听说太后娘娘当年还养过你一些时日呢，可见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云杉此刻直想说：你有事吗？有病就快去找御医看。这公主明摆着是要找茬儿啊。

        可是云杉还是耐着性子温婉的说：“公主，臣女时常进宫来看望太后，只是公主身份尊贵，想必公主来看望太后时臣女已经走了，故而未得见公主。”

        锦然看这公主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说：“是啊，臣女们不比公主身份尊贵，可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臣女们都是早早的便沐浴更衣，以显尊重。”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真是岂有此理，本宫是来的晚，谁让我出身高贵呢，可也轮不到你们来插嘴”又说：“还有你，云杉，你干嘛帮安顺那个小贱人，我正要找你呢，你便来了。”

        云杉听这么说，心下了然，冷漠的质问公主：“不知安顺何处惹恼了公主，你们同为公主，为何称她为‘小贱人？’若她是小贱人，我看，你还不如她”

        那柔顺立刻气的张牙咧嘴的，鼻孔中喘着粗气，胸腔肉眼可见的起伏着，云杉不等她反应，又说：“不知公主为何会那么讨厌安顺，她可是为我朝和亲的公主，就连史官也会褒扬几笔，你又为国做了什么呢？”

        柔顺近乎咆哮着说：“你你你竟然敢这样对本宫说话，本宫且告诉你，姑且让你死个明白，那安顺出身那么低贱，凭什么能与本宫享受同样的待遇，本宫就是看不得她好，她那样的人，怎配与我称姐妹？你为她说话，便是与我为敌。”说着便上前扬起手来想要打云杉的脸，云杉伸起手来拿住那柔顺的手腕，又将她的手缓缓的放下握在手中，此时柔顺已经疼的泪水直流，原来云杉暗暗使力快要将那柔顺的手腕掰折了，可是云杉却一副抚摸着公主的手慢慢安慰的样子，故而在远处的宫人们看来，这是一对好姐妹在叙旧，便不上前来。

        可那柔顺仍不甘心，又扬起另一只手来，还是往云杉脸上凑，锦然也正要扬手，被大声呵斥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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