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辰
云杉中气十足的说:“若是你以后再敢欺负人去,我见你一次便打你一次”,随后柔顺慌不择路的捂着嘴跑了,后来柔顺回到宫中也不敢言语,当夜里便发了高烧,好了之后也不再出宫胡闹,也不敢打听那日究竟是何人,安生了好长一段时间,而别人只以为她是生病的缘故。那时的锦然坐在地上,见着云杉这么威风的样子,也给吓的一愣一愣的,嘴唇也发紫着直哆嗦,云杉走到她身边拉她起来,又抚着她的头温柔的说“没事没事”。当时的锦然看云杉仿若神灵一般降临到自己身前,那时云杉问她:“你是谁家的女孩儿?”锦然说:“我姓陆,叫锦然,我太贪玩儿了,就摆脱了哥哥哄他回家,我家里并没有跟我一样年纪的女孩子,见了那公主,想跟她一起玩,没想到”云杉搂过她的肩,说“没事儿,我叫云杉,咱们一起回家吧,日后你来找我玩”,后来锦然有事无事总是缠着云杉,恨不得日日与云杉长在一处,直到如今。
锦然又想起过两日就是云杉的生辰了,不知道远在天边的云杉会如何孤寂的度过这样的生辰呢?她想起她们共同过了许多个生辰,如今云杉及笄的年纪自己却又够不着她,就突然生出了想要去北境找她的心思。
锦然正在街上走着出神,一人忽然在她身后叫住了她,锦然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原来是泊歇,也不知怎的,当初锦然对泊歇那样的热烈,日日想见他,可是如今再看他时,倒没有那种热切的感觉了,可能是一段没有回应的感情着实难以坚持下去吧,而今云杉去了北境,锦然不再是那个只会要糖吃的小姑娘,她觉得自己渐渐的长大了,同时也随着她这份成长,对泊歇的执念也渐渐的淡了下去,有时候她在想:自己当初到底喜还他什么呢,仅仅是因为那日纵马送我回来么,又或者,她同旁人不同,看到了不一样的伯歇?可在这样一段一直没有回应的感情里,自己的情感好像是被放置了太久了,以至于渐渐的发了霉,她从深深迷恋着泊歇,到觉得自己只是一种执念。
锦然侧身行礼道:“王爷万福,不知王爷唤我何事”
泊歇说:“哦,也没什么事,见你一个人在这发呆,便来问问你,你怎么在这里,可需我送你回去?”
锦然很是摸不着头脑,她实在想不明白,当初自己对泊歇那样热切的表明心意,他对自己爱答不理,恨不得避而远之,如今自己渐渐对他冷下来了,他反而又来招惹,实在是无法理解,锦然拒绝了泊歇的好意。
到了云杉生辰这天,她心里很是怅惘,一个人走在落日铺洒的小路上,听着脚下的枯叶嘎嘎的脆响,其实她并不喜爱过生辰的,因为往年的每个这样的日子,父亲总是闷闷不乐,时常叹息,看向云杉的目光里,总是透着悲哀凄凉,云杉知道,那是父亲在缅怀母亲,想起曾经与母亲相处的时光,所以她的生辰并不是花团锦簇的庆祝与欢乐。如今又知道妹妹云舒还活在这个世上,她想知道妹妹这么多年的生辰是如何过的,想知道她是否快乐,模糊印象中的妹妹总是安安静静、软软糯糯的一小只,而云杉却性格跳脱,闹腾欢乐。她想,如若见了舒儿,她不愿跟自己回京城,那就算了,只要知道她好好的活着就行了,那样的锦绣腌臜地,可算不上是什么温柔富贵乡,明枪暗箭的,自己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此时恒殊看了云杉好久,摸了好几次怀里的物件,忐忑的走到她身后,轻轻的喊了她:“杉儿”
云杉见他面色发红,像是胸内憋闷着什么东西,云杉问他怎么了,恒殊说:“杉儿,生辰快乐”云杉很惊讶他怎会知道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又想到估计是照水告诉他的。接着恒殊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帕来递给云杉,云杉打开看时,见是一只精巧的桃木簪,恒殊说:“杉儿,这是我自己雕刻的,这里荒凉无物,既没有赞者,也没有司,更无亲眷,这般简陋,真是委屈了你,今日之后,你便成人了,只希望杉儿你往后的日子,尽是坦途,百邪不侵,平安快乐,也希望,有朝一日你做的都是自己”云杉摸着手中光滑的桃木簪,脑海中浮现出恒殊拿着小巧刀具笨拙的雕刻的样子,心里突然很感动,柔声的说:“将军拿惯了重刃兵器,做起这等精细活来,想来很是困难,不知将军划了自己多少口子才做出来这么精美的簪子的。”
恒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难,不难,只要你喜欢就好啦,实不瞒你,这小东西确实不容易,这是第三根了,前面两根我都不满意”
“你是何时做的?这一路上我怎么没见着一点影呢”
“不是这时做的,是我得胜后,在营帐中悄悄的弄的,你不知道,还要躲着那帮弟兄们,若是他们知道了,定要问东问西揶揄打趣,好生麻烦”
“那你是觉得不应该告诉人咯,喜欢一个人怎么还偷偷摸摸的?”云杉话刚一出口,自己都楞了,她这是在说什么呀,怎么计较起恒殊不告诉人对自己的心意了呢
恒殊却没想这么多,真诚的说:“杉儿,我不愿他们提起你的名字,他们不配,更不愿你被人议论,只有我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叫你,别人,不行,我看不惯”,云杉扑哧一下笑了,说:“那就请将军为我簪上吧,终归是个及笄礼,虽没有长者亲眷,可有将军的真诚之心,也算圆满了”,说完便把簪子递到恒殊手中,背对着恒殊,恒殊看着云杉的乌黑顺滑的长发,手上迟疑了一会儿,等到摸到云杉的头发时,云杉感觉仿佛有一小股东西钻进了她心里,他摸着云杉柔软的长发,手上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怎么挽都不对,他急了起来,这寒冷的天气里,背上却浸出了薄汗,心头发热,腋下也渐渐发粘了起来。云杉也不说话,只静静的任由他摆弄,过了很久,他终于弄出来一个像样的了,云杉转头看他,此时他额头上也渗出汗来,又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来,紧绷的身体也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他说:“杉儿,你莫笑我,我没弄过的,实在不会,不过你放心,日后我定会好好学,等咱们成亲了,我日日为你挽发,等下次再去战场杀了人,我便把他们的头发给弄下来,好好的练练”恒殊还没说完,便被云杉打断,拿死人的头发练挽发,着实瘆人,她说:“我不要,怪吓人的。”
又说:“我出来好久了,咱们回去吧,不然等会儿照水又要到处找我了。”恒殊便跟在云杉身后回去了。
“小姐,你出去了好久,我正要去找你呢”又说:“还好你回来了,不然等会儿面都坨了,小姐,生辰快乐”而恒殊则与竖隐一起拾些木材燃火用。云杉问她:“这荒无人烟的,你哪儿弄来的面呢”,照水说:“是恒将军给小姐做的,我也纳罕将军哪儿来的面,咱们刚行到这里,恒将军便悄悄的拉了我去,让我教他擀面,这面,还是将军亲手做的呢。”其实恒殊早早就记挂着云杉的生辰,在上一个村镇时向村户人家悄声的买了小半袋面,他想给云杉亲手做一碗长寿面。
“小姐,别发呆啦,天气冷,快些吃吧”
等到恒殊捡柴回来时,云杉走向他,说:“多谢将军的面,很好吃”,恒殊双眼放光的说:“那我明日还给你做”,云杉一听,直摇头拒绝说不想吃面了,其实恒殊做出来的实在难以下口,若是自己对恒殊说喜欢吃,那可还了得?夜色越深沉,空气中的寒意也就越重,四人围坐在篝火前裹着被褥烤火,“杉儿,喝些吧,喝了身上暖和”恒殊拿出一囊袋酒来让云杉喝,在京中时,云杉只喝些浅淡的甜蜜的果酒,这恒殊的酒刚一入口,只觉十分苦涩难咽,差些吐出来,她勉强吞咽了下去,便觉得喉嗓火辣辣的,而后那酒味又泛上了鼻腔,只冲的云杉的身体打了个摆,那酒一下肚,不多时云杉就觉得自己腹内又烧又烫,渐渐的这股热便暖了脏腑,又传到了四肢。恒殊也喝了许多,云杉说:“想不到将军随身还带着酒,将军可是爱酒之人?”
恒殊说:“不是,我们军中,不得饮酒的,我也不爱喝这玩意儿,醉酒只是百害而无一利,仗着酒劲儿,壮了胆子,便做出许多平常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来,说出平常不敢说的话,生出许多事端来。只不过眼下越来越冷,不喝些酒暖和些,很容易生病的。”云杉在酒精的作用下,渐渐红润了脸旁,她只觉脸上热痒痒的实在难受,便用手来抓,恒殊止住她,说:“莫要抓,是不是痒?这样儿,就不痒了”恒殊向云杉的脸庞轻轻的吹着气,两人靠的极尽,呼吸都在缠绵着,云杉眼神迷离的看着恒殊,一时竟分辨不清此时自己身在何处了,而竖隐和照水两人早已转过身去,让他们二人自在相处。
恒殊问照水:“你家小姐,平日里不饮酒的吗?这般不经喝”
照水说:“小姐往日里并没有喝过什么正经酒,不过是些带微微酒味的果水罢了,将军,这可是你惹出来的,今晚你定要好好照看着小姐些,我们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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