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三、天姐威武以及旺达怀孕的意外之喜

永恒族的出现是唯一一次意外，用无限宝石摁住这帮不速之客后，剩下的事情竟然出奇地顺利。

    “神现”带来的严重后果无非两个：一个是天神蒂亚穆必须撕碎地壳才能从地幔层爬出来，由此会导致印度洋板块的剧烈震动，并且让地幔层物质大量上涌。

    另一个危险发生在蒂亚穆从海底升上海面的时候，数百公里长的身体，再小的动作都会引发海水洋流的急剧变化；再加上地壳震动的影响，一场波及环印度洋地区的大海啸势不可免。

    前一個危险会造成全球范围的大地震，后一个会淹没环印度洋周边的所有海岸。

    不过，在无限宝石面前，这些危险又显得不值一提。

    至于最后蒂亚穆飞离地球遁入太空远去的画面，在各国军队的有效封锁下并未大规模流传出去，基本都被参与“后羿”计划的国家当成最高机密封在了资料库的最底层。

    然后向前和托尼就各回各家，连永恒族的人都顾不上管；反正他们都是活了上万年的人精，是继续隐居还是自曝身份，总有各自的活法。唯一能让向前稍微留心的瑟西也在对方自曝有固定男友后礼貌地告了别。

    现在的向前可没有太多广泛猎艳的心思；倒不是他收心养性想当个好男人，而是眼下面临着一个重大关口——带女朋友回去见家长。

    确切地说，是见姐姐。

    这姐弟关系怎么说呢？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实打实有血脉压制。

    于是，跟着向前回家的旺达就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新奇景象。向前那坐立不安、抓耳挠腮的小动作，虽然很隐蔽，却瞒不过和他在时间膨胀区共同生活了千百年的绯红女巫。

    “你在害怕？你的姐姐很可怕吗？”虽然还没见过家长，但已经是老夫老妻，旺达说话也变得直接。

    “害怕？怎么可能？姐弟之间哪有什么害怕不害怕的？这太夸张了。”向前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无伦次，“而且，怎么能说可怕呢？这个形容词是不对的……”

    旺达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听着越来越没有逻辑的胡言乱语；只是眼角隐约可见的笑意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经历过事关地球乃至全宇宙存亡的一系列危机之后，旺达也迅速成熟起来，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不辨善恶的傻姑娘。尤其面对的又是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男人，几乎一眼就把对方的心思看到了底。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旺达已经发现了向前一个特殊的习惯：他每次提起童年、少年时的家庭生活，总是大吹大擂自己小时候的得意事，对他的姐姐却总是轻描淡写，甚至有意无意贬低到一个从属地位。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姐弟感情淡漠——这眼看着就不像；要么就是这个姐姐给了他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记忆，他连提都不敢提。

    以至于旺达都忍不住好奇，被向前压到记忆最深处，让她通过灵魂共鸣都很难看清的童年记忆里，到底包含了多少“悲惨”往事。

    带着这样的好奇心，旺达忐忑之中又无比期待接下来的会面。

    向天也没有让旺达失望，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明明有三个，就不能一次带回来，非要一个一个来？上次见琴的时候就告诉你，另外两个一次同时带回来就好了。那个叫丽亚娜的小姑娘呢？”

    向前支支吾吾：“一个一个见，这样才尊重……”

    “尊重？你一次找三个，三个之外还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个；你也配谈尊重？”

    一个坑接一个坑，向前急得急得差点跳脚：“哪有什么暗地里……”

    可向天压根不理他，径自转头跟旺达说话去了：“上次见琴·格蕾的时候我就问过，今天我也问你同一个问题：伱们是不是被他的黑魔法蒙了心了，怎么就一个两个三个地往他身上扑？他左拥右抱开心了，你们心里就好受啊？”

    向天噼里啪啦一顿数落，却让旺达打心眼里欣慰不已，瞬间就觉得和这位大姐亲近了不少。

    只不过，眼看着情郎的台子都快被拆没了，心里又觉得极大不忍，下意识地回护：“其实，我们……我们的关系有点特殊。”

    向天两眼一瞪，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怎么你也这样说？琴·格蕾也是这么说的！被灌了迷魂汤了是不是？这种男人没必要把心拴在他身上，我们神矛局里有不少好小伙儿，你要愿意我给你介绍，都是肯上进的好小伙子，肯定比这个花心大萝卜强！”

    旺达哭笑不得，向前则真的开始跳脚了。

    然后他就被向天当场赶出门去，说是要单独和旺达谈谈。

    单独谈？怕不是谈跟神矛局那些“好小伙儿”相亲？

    向前长叹一声，带着些微提心吊胆，在门外来回转圈。竖着一对耳朵听门里隐隐约约的话音。

    三句里肯定有一句埋汰向前，一句夸赞旺达，剩下一句就属于没什么营养的，比如：“别人叫你绯红女巫啊？巧了，我叫天气女巫……黑魔法还能美容养颜啊……”

    一直等了两个多钟头，终于等到姐姐打开门出来。

    “行了，我还要回去上班，别送了。”向天一边跟旺达告别，一边往门外走，连眼角余光都没往向前那边分半点。

    向前舔着脸上前：“今天还上班啊？最近天下太平，我又是带着女朋友回来见家长，贤叔也不给假？”

    “屁话！谁家见家长要见三个的？贤叔只批一次的假。今天我还是打着巡视五行实验室安保措施的名义出来的。”

    向前半点不敢回嘴，很狗腿地送姐姐出门。直到出了门才抱怨：“怎么比上回见琴的时候骂得更狠了？我可是你亲弟弟啊！”

    “领养的！”向天的杏目圆瞪，没好气地继续斥责道，“你好意思说，人家三个姑娘的相貌、能力，哪个不是人尖子一样？让人家三个围着你一个转，就算感情基础再特殊，人家心里能没点怨气吗？我不先把你骂个狗血淋头帮她们出气，人家怎么会乐意进咱们家门？”

    向前把脑袋点得跟小鸡仔似的，嘴里不停恭维：“天姐高见，天姐威武……”

    “滚蛋！”

    等向前恹恹地回来，旺达忍俊不禁：“您姐姐很亲切，没有那么可怕呀？”

    “当然……当然不可怕。”向前神情郁郁，“你不是老打听她的事儿么？我给你讲讲她上中学时候的故事？”

    “好呀！”旺达兴致勃勃。

    “其实，她最早不叫向天，而是叫向天天。当时学校里往往有一句口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旺达点了点头。她没学过中文，但是依靠灵魂共鸣，直接从向前这里共享了所有有关中文的知识过去；这两句学习口号又简单易懂，自然听得明白。

    向前接着讲述：“后来，有个高年级的男生嘴贱，把口号倒过来念，变成‘好好学习，上向天天’。而且每天翻过来倒过去地念，念得全校都知道了。”

    “这太过分了！”旺达义愤填膺；她当然明白这个“上”字在这里做何解释，赶紧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姐姐就转学去了别的学校，还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旺达大怒：“这不公平，明明是那个男生的错！”

    “公平还是很公平的。”向前说起来还心有余悸，“那个男生左小腿骨折，右手臂脱臼，左手小手臂骨裂，断了两根肋骨，还丢了一半的牙。那天，我姐姐从一路打到，凡是跟着一块起哄的坏小子平均挨了两记耳光、一记黑脚。”

    旺达神情微滞，一张小嘴长得老大。

    “从此她就成了校园传说。带过我姐姐的老师们都喜欢拿这个故事教训那些喜欢搞霸凌的坏学生。到我进同一所中学的时候，说一句‘我是向天天的弟弟’，那些坏学生全都躲着我走。”

    向前回顾当年，不由感慨，果然青春期的特殊记忆最容易深入人心，终身铭记。

    对姐姐的“敬畏”就是在一个又一个坏学生敬而远之的目光中被深深植入心底的。

    旺达也是被这惊天战绩震得半天说不出话，好久才憋出一句极具特色的感叹：“天姐威武！”

    不用说，也是打向前这里共享过去的修辞方式。

    “什么什么？什么威武？”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房间里“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气氛。

    丽亚娜的身影悄然浮现。

    向前讶然：“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下次带你来吗？”

    “是啊，我知道我排在最后。”丽亚娜一开口就让向前暗道一声糟糕；这浓浓的怨气让花花公子更加深刻认识到姐姐的良苦用心。

    挨一顿臭骂，就是用来消解这几个姑娘怨气的。

    果然，姐姐骂我是为了我好——这应该不是PUA。

    幸好，丽亚娜的怨气虽然有，但是不多，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的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小女王小心翼翼地问旺达。

    “她很好啊……”已经听过姐姐臭骂向前的旺达果然心情相对更好，没口子都是向天的好话。

    两女正交流见家长的心得呢，突然旺达话音一顿，只觉一阵恶心从胃部直冲上来，连连干呕。

    丽亚娜大惊失色：“怎么了？”

    向前这个花花公子却比小丫头丽亚娜更有经验，心底先是一阵诧异，随即就想到什么，立刻将魔力朝旺达身上轻轻洒去，隐约带着几分希冀等待回馈。

    然后，向前就从流淌的魔力上“看”到了两股极为微弱的生命反应。

    “亲爱的，你怀孕了！”

    “啊？”*2。两女同时惊呼。

    不同的是，旺达惊讶之余是满心的欢喜；丽亚娜惊讶之余却是满心不忿。

    “你不是说，你很难让女人怀孕，所以从来……从来都不做保护措施。”小女王气势汹汹。

    “我说的是实话啊。”向前欣慰之余也有些不明所以，“我根本不是这个宇宙的人；虽然都是碳基生物，但是跟地球人的基因有着巨大的差异，几乎都有生殖隔离了。”

    “那旺达怎么会怀孕？”丽亚娜不依不饶。

    向前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按照检查结果，我让地球女性怀孕的几率还不到十亿分之一……等等，几率？”

    花花公子猛然反应过来，试探着朝旺达问道：“亲爱的，那个……你当时是不是做了什么？”

    “什么？”旺达正沉浸在成为准妈妈的喜悦中，听到发问不由得发懵，“什么当时？我做什么了？”

    “就是……就是我们两个……呃……”向前做了个亲热的动作，“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或者突然产生了什么念头？”

    旺达费了半天劲才明白过来，顿时脸颊滚烫，声音嚅嚅嗫嗫：“有……有一次；就是在量子维度的时候，最后和永恒摊牌之前，我当时想……想我们可能会死，要是……要是能有孩子留下来就……”

    行了，不用说了！

    向前明白了，又是那神秘莫测的概率修改能力在作祟。

    十亿分之一的几率，被他的小女巫一个念头改成了百分之百。

    向前还在感慨呢，一旁的丽亚娜满肚子酸水都要泛滥了。

    “旺达，你这个能力，能用在别人身上吗？”小女王急不可待地问。

    旺达一脸茫然，向前却满脸坏笑。

    “亲爱的，这个能力运用比较复杂，需要的条件也比较苛刻。”向前故作安抚状。

    丽亚娜又是不满，又是期待，问道：“什么条件？”

    “主要是能力生效的时机。”向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必须抓住那极短的一刹那机会，才能确保修改几率成功。也就是说，她必须一直守在旁边，看着我们两个……”

    “你闭嘴！”丽亚娜暴跳如雷，差点要拔出灵魂之剑跟花花公子拼了；可转念一想，突然又把满腔怒火生生收了回去，反倒把向前唬了一跳。

    “你刚才说，你让地球女性怀孕的几率是多少？”

    “十亿分之一，可能还不到。”向前看着异常冷静的丽亚娜不禁心怀惴惴；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听丽亚娜追问：“十亿分之一，这个几率准确吗？”

    “当然，是我反复计算过的。”

    “所以，十亿次里边，肯定有一次能成，对不对？”

    向前这才意识到大祸临头：“十亿次？”

    丽亚娜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其实，我挺喜欢时间膨胀区的。旺达一定也希望孩子能多几个弟弟妹妹作伴的，对吧？”

    看到旺达对自己满怀歉意，却毅然决然点头同意了丽亚娜的说法，向前顿时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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