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脆弱
高一的第二个学期，方季李终于达成了他的愿望，他终于离开了林晓悦，转和叶黎做了同桌。岳扶风和冯珂坐在他两前面。江楠和杜雨坐在他两后面。赵然和林晓悦成了同桌，坐在了叶黎右手边的平行位子。
“叶黎，你怎么又和方季李同桌了？”赵然实在看不透这两人，要知道之前叶黎可是想方设法的要离开方季李旁边的！
“我们说好的！”叶黎是不会告诉江楠，这里面其实有她自己的私心。
小学三年级脑子灵光后，读书这事儿自己也算是名列前茅，是父母眼里的小骄傲，可是自从去了初中，每次全校的榜单上父母都会注意到一个叫方季李的人，他的名次一直遥遥领先于叶黎。那时候叶黎就在想，如果可以，自己一定要变成他那样，成为别人家的孩子！要追上那样的人步伐。
后来越接触，叶黎越觉得方季李特喵的就是一个宝藏库！各种知识都涉猎，懂得东西太多了。但方同学还是很谦虚的说，不，自己懂得其实不多。于是乎，叶黎决定改变策略，把往日的不愉快全都忘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在方季李提出要和她同桌的第二天她就答应了。
就是这样！
赵然觉得叶黎的脑子可能放假给放傻了，不然怎么会和方季李同桌。想归想，不能说出来，谁让叶黎是自己的朋友呢！
过一会儿赵然突然想到了什么。课间时候，神经兮兮的问叶黎。
“叶黎，我们这样这么好吗？”
“什么？”
赵然神秘兮兮的和叶黎说，“我们几个都堆在一起了，你说老师会不会强行干预让我们分开啊？！”
“这是自愿选的！老师同意的！应该不会！”
听着叶黎字字句句的笃定，赵然才稍稍放心下来。
历史总是告诉我们，暂时的安逸并不会带来永久的快乐。
“快快快！三班和高二的打起来了！”
“为什么？我们又不在一栋楼里？怎么会？”
“听说是三班的一个女生在路上骂了一句高二的！高二的女生还了几句嘴。结果不知怎么传到了三班人耳朵里，硬是觉得自己班里的女生受了欺负，一气之下去找了高二的男生，然后就打起来了！”
“这不是扯吗？什么无厘头打架理由？”
“谁知道呢？现在根本没人敢在下边逗留！都赶紧往回赶呢！”
打架？出息！叶黎听着这些言论真是满满的嫌弃，小打小闹还好，要是真伤了胳膊伤了腿的，那还得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眼神却诚实的出卖了自己。叶黎也和他们一样趴在了窗台边上观战。
真是惨烈！不是撂倒在地上，就是正在被撂倒的路上。
马上就是下午第一节课上课时间了，方季李还没有来，叶黎突然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妙，方季李会不会碰到了那些人？
越想越觉得有问题，还是去找江楠他们问问吧！
不对，不能直接问，自己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也见过猪跑啊！那些女朋友是最见不得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生有太多牵扯的！不行！不行！恍惚间，听到岳扶风问江楠：“江楠，你看见方季李了吗？”
“他还没来吧，你再等一会儿吧！”还是那样的温温柔柔
两三分钟后，“方季李还没来？”岳扶风不淡定了。“我出去看看……”
岳扶风刚要走，就看见方季李出现在了门口。
“大哥，你总算来了！下边儿那么惨烈，你没被误伤吧？”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哈哈哈，能！能！”
方季李回到座位上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叶黎，突然有点担心，就回头问了问江楠。
“你看见叶黎了吗？”
“刚才还在这儿的啊！”可江楠扫视了屋子一圈也没见着叶黎。“诶，杯子不在了，打水去了！”
叶黎觉得自己出去找方季李实在不现实，所以就跑去打水了。
“谢了！”
打水回来的叶黎回到座位上，总觉得方季李有点不太对劲。一直握着自己的左手，还冒冷汗。
“方季李你怎么了？”
“没事！”
“撒谎！连没事两个字都说的有气无力，你到底怎么了？”
算了，问是问不出来了，自己动手得了。可是和方季李相比，叶黎的力气实在太小的。
“岳扶风，你来看看他怎么了？”这种时候找帮手还是必要的！
“怎么了？”
岳扶风走回来看着这名场面。丰富啊！方季李握着自己的左手，叶黎抓着方季李的两只手！壮观！
“看什么！帮忙！”真是让人恼火，叶黎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马上马上！”生气的女生真可怕！
“方季李走吧，我们去医务室看看吧！走！”
岳扶风像是受到了启发，直接上手拖着方季李就走！
叶黎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很不妥当，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
第一节已经上到一半了，方季李还没有回来。
叶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种感觉真不爽！
眼看着快放学了，方季李还没有回来，连岳扶风也是。叶黎不禁怀疑：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晚上回家，叶黎本来想给方季李发个消息，看看他怎么样了，终究还是忍住了。这样不合适！
隔天上午，叶黎终于看到了方季李。
“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左手拇指有点错位。”
“你和人打架了？”
方季李看着不明就里的叶黎，突然很想把叶黎扔出去。
是同桌吗？我发生事情你也不关心一下！
许是感觉到了这样的怨念，叶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决定在方季李受伤期间主动帮方季李打水，值日。
以后的几天里，方季李发现只要自己的水杯里水不多了，叶黎就会帮他把水打满。两个人一组分配值日，叶黎也把自己的活做了个大概。
时间一长，连叶黎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自己，爱心泛滥！
赵然看着叶黎做的，时间一久，觉得叶黎已经做的够多了，就想着去劝劝叶黎。
“黎啊，差不多了吧？”
“说不来！”叶黎傻不愣登的一句话，堵的赵然没了脾气。只能想办法减轻叶黎的负担——和她一起值日。等到了赵然值日，叶黎也去帮赵然，一来二去，其实两个人都没少做，却又彼此乐在其中。方季李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
叶黎和方季李做同桌的第二次，方季李发现叶黎有暴力倾向。如果触及了她的某些逆鳞，那就是自寻死路。因为叶黎是会打人的！
譬如有一次，方季李翻书的时候顺手用笔给叶黎在手上划了一道，叶黎擦了。还不到一会儿功夫又划了一道！第三道出现的时候，方季李迎来了叶黎的眼神杀！
方季李刚开始还不知死活的回给叶黎一个微笑，后来就再也没有后来了。叶黎在无数次被划以后，叶黎抱起方季李的胳膊就是一大口。
疼吗？当然疼！但是能怎么办？自己选的路怎么着也得走完！所幸叶黎除了有点洁癖就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癖好了，只要自己注意一点不要再把笔芯划到叶黎手上就好。可是这笔芯它就是不受控制啊！都是笔芯先动的手！
方季李手伤好了以后，寻思着报答一下叶黎对自己的照顾——帮她打水。这可吓坏了叶黎。
“赵然，赵然，你说方季李怎么了？”
“什么？”可怜了想趁课间时间小憩一下的赵然，迷迷糊糊地起来回应叶黎。
“那，你看！他最近一直在帮我打水，可是我没受伤啊？！这是干嘛？”
“有人帮你打水还不好？没事没事，小事一桩，回去吧回去吧啊！天大地大，我先睡了啊！”
没办法，叶黎只能一个人纠结。
他疯了？
啊…………！
复杂！真复杂！
不管了！爱怎样怎样吧！这次杯子拿回来，本姑娘就把杯子收了！藏起来！自己打水！
也许是这样的安慰起了作用，叶黎有种酒壮怂人胆的错觉，仿佛刚才担心的不是自己。
拿起笔开始解题。叶黎突然想到了之前班主任说过的一句话：真正做进去题里面，你们连你们是谁都来不及想！别说，还真是！
差不多做完一道大题的时候，方季李回来了！而且是光荣回归！
——方季李被烫伤了！
叶黎瞧着方季李被烫伤的手，心里感慨万千。
“方季李啊，你最近怎么那么脆弱？怎么又受伤了？”
方季李听着叶黎这没心没肺的吐槽，终是还了句嘴。“叶黎，你还有没有良心？这是打你那杯水的时候烫伤的！”
“我……”不能说话，对，此时此刻不说话才是正确的。伤者是第一位的。
叶黎深感内疚的看着方季李的眼睛，郑重承诺：“我再给你一段时间的水，你好好养伤……”
眼神里满是真诚，还有波光粼粼的感觉，让人不得不相信——这道歉绝对真诚！
只有叶黎自己知道，这波光粼粼是本姑娘的泪！这打水的梗是过不去了吗？
叶黎更担心的是，自己这瞬时承诺，会不会影响到江楠？
下午放学，叶黎专门等江楠出来，和她一起走，想和江楠说说方季李的事情。可是一路走下来，她终究没有说一句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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