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登徒子
宋淇玉簇拥着秦桑出了门,心里却想着待会回府后她们看到碧芸和贺兰昭缠绵的模样,会让秦桑伤心万分,不禁心情舒爽,笑容越深。
“表姐你心情很好?有什么开心事吗?”
“啊?哦。我想着快过年了,准备买些好料子好首饰给母亲和淇萱送去,近来淇萱在沈府一日日好过了,我替她开心呢。”
“要的要的。”
秦桑想到宋淇玉还在那虎狼窝里艰难求生,不免心生同情,她点头道,“咱们多送些东西给二表姐,这样沈家的人也不敢怠慢她了。”
宋淇玉勉强笑着,心里暗恨,这一切还不是你造成的,又何必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两人各怀心思地走进街旁的首饰铺子,忽然听到一个兴奋的声音传来。
“秦姐姐!是你啊!”
“婧柔姑娘,你怎么也在这?”,秦桑面露欣喜,两人亲昵地拉着双手寒暄。
宋淇玉在一旁不耐烦地看着,秦桑拉着高靖柔向她介绍,“表姐,这是将军府的姑娘高婧柔。”
得知了她的身份,宋淇玉连忙笑得温柔热情,心里却嫉妒秦桑何时认识这样家世的女子,两人关系还这么亲密!真是低估了她!
“原来是婧柔妹妹,长得倒是明媚可人,真讨人喜欢。”,她慢慢挤过去,笑容满面地夸赞,夸得高婧柔面红耳赤,无所适从。
“哪有宋姐姐说得这么好?”,她娇羞地低下头,笑道,“你们表姐妹感情真好,不像我,表姐妹都在北疆,也没有亲姐妹,只有一个木头哥哥,玩不到一处。”
宋淇玉热情安慰她,“那你以后无聊便来侯府找我们,我们两个也着实无聊。”
“好啊,不过你们两人都住一起吗?”
“我们既是妯娌也是表姐妹。”,秦桑解释道。
“妯娌?”,高婧柔扑哧着大眼睛,面色疑惑,“侯府不是只有一位侯爷吗?难道他还有其他兄弟?”
秦桑和宋淇玉双双怔住,皆面色尴尬,尤其是宋淇玉恨不得吞下刚刚的话,没事自揭伤口干嘛。
“侯爷…他有一个哥哥…我是他长嫂…”,宋淇玉声若蚊蝇,说完羞愧地低下头。
哥哥?威远侯的哥哥不是战死了吗?
高婧柔扑闪着大眼睛依旧不解,不经意瞥见秦桑朝她眨眼,这才察觉到失言,不禁面色尴尬,一脸紧张。
“我……我……宋姐姐,我不知道…对不住…你别误会…”
“没事,你也是无心的。”,她强忍出笑意,装出波澜不惊的模样,袖中的指甲却狠狠嵌入掌心,“对了,我有些乏了,你们逛吧,我去隔壁茶楼上歇会儿。”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两人面面相觑。
高婧柔面露愧色,自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宋姐姐嫁的是……”
“这也不能怪你,往后不知有多少不知情的人会这样问,希望表姐能慢慢适应。”
宋淇玉忍着怒气走进茶楼的包房,她遣走了随行的婢子,阖上门后就开始大发雷霆,一边哭着一边摔砸。
当初她决定嫁入侯府,便做好了被人耻笑说笑话的心里准备,可没想到有一日别人不经意的询问也会让她痛不欲生,羞愧难当。
愿意给死人当妻子的女子,别人会怎么看她?又怎愿意和她成为朋友。
她怒火攻心地砸了许久,哭着跌倒在地,抽泣不绝。
一想到自己往后费尽心思地进入了贵女圈子,听她们谈夫婿,谈子女,自己又该谈什么呢?难道谈闹鬼吗!
没有共同的话题,又怎会成为朋友,又怎么会在她们中立足,岂不是永远无法压过秦桑了。
宋淇玉惊恐地猜想着,往后的数年自己独守空房,人丁冷落,无人送终,而秦桑又丈夫有子女,万年儿孙环绕的景像。
自己再努力,也永远比不过她啊。
她惊恐万分地抱着脑袋泪如雨下,撕心裂肺嚎啕大哭,一想到此生无望,要永远被厌恶的人踩在脚下,就痛不欲生。
宋淇玉悲痛万分地抽泣,忽而听到轻微的推门声,她连忙擦干眼泪,愤愤看向门外,只见一个身穿碧色华服,长相风流的男人半醉半醒地闯了进来。
“你是谁啊!谁允许你进来这里!快出去。”
她吓得面色煞白,往墙根躲去。
“小美人,还和我来欲情故纵?”,男人轻蔑一笑,一手扯开外袍,露出雪白中衣。
宋淇玉吓得瞠目结舌,哆嗦地说不出话,想要呼救,可也怕被人误会,落个不守妇道的骂名,而且她是冒充处子之身嫁进来的,可万一长公主找妇人给自己验身,那岂不是完了…
她越想越怕,战战兢兢地往后缩着,看着男人靠近,莫名想起在无量寺的那晚,不寒而栗。
“我真的不认识你…求你放了我…”
她哭着解释,想要死的心都有了。
“放了你?你可是裴大人送我的花魁…不是说好在这等我吗?”,男人笑着朝她扑过去,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宋淇玉吓得怔住,惊恐万分看着越来越近的脸。
她面如死灰地啜泣,忽而听到耳边咦了一声,她抬眸看去,只见面前的男人面色惊愕,赫然放开了她。
他边拢外袍,边赔罪,“是我唐突,认错人了,还望姑娘恕罪。”
宋淇玉吓得面如菜色,不敢说什么,只见他抓耳挠腮各种道歉,此时外面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男子丢了一句下次赔罪后匆忙离去,她也连忙整理好衣裙匆忙跑出门。
“宋姐姐——”
高婧柔迎面看到她跑来,热情得朝她打招呼。
“我和秦姐姐给你挑选了礼物,你看看可喜欢。”,说着她将一只剔透的碧玉簪塞入她手心,看色泽便知价格不菲。
“多谢婧柔妹妹了,我很喜欢。”,她敷衍地笑笑,依旧被刚才的冒犯吓得惊魂未定。
一旁的秦桑察觉到她苍白的面孔和疑惑道,“表姐,你是身子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
“我——我刚刚开了窗子透透气,没想到受了凉,不碍事的,回去歇着就好。”
“那我们快回府吧。”,秦桑抱歉地看向高婧柔,“妹妹也早些回去,我们下次再一同出游。”
“过几日我去你府上找你玩。”,她依依不舍道,今日好不容易遇见几个玩伴,还没有玩过瘾呢,真舍不得呀。
宋淇玉被吓得浑浑噩噩,在马车上小憩许久才缓过来,随后又挂念侯府的碧芸,也不知她得手没?
不过碧芸是少见的绝色美人,恐怕没有男人能拒绝吧。
想着,她惶然的神色渐渐平静,带着一丝期待。
马车一到侯府门前,她就忙不迭地拉着秦桑走向冬暖阁。
“表姐不是身子不适吗?我送你回屋。”
“不用不用,我去你屋子拿点胭脂,刚刚上街忘记买了。”
她胡诌了个借口,拉着秦桑匆忙赶到屋内,门被推开后,没有什么人的身影,她探头走向内室,宽大的海棠纹木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有人躺过的样子。
“奇怪了?”,她呢喃着,秦桑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
她摇头笑笑,随后拿了几盒胭脂匆忙离去。
等回到了梨香苑,她四处寻找也不见碧芸的身影。
“奇怪?下人说侯爷明明回府了?怎么找不到了呢?”,她边踱步边猜测,“两人都不见了,难道……难道是侯爷金屋藏娇,怕秦桑发现?呵呵,男人啊——”
她认定了这个猜测,泄气地摊在榻上,思索着往后如何让秦桑当场撞破两人,最好在众目睽睽下,才能让侯爷不得不收了碧芸为妾,然后让她们两个鹬蚌相争,自己则坐山观虎斗!
这样想着,秦桑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她不禁开心起来。
笑着笑着,她又想起今日冒犯自己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摔砸着屋内的东西发泄。
怒火还没有发泄完,就听到屋外面一阵喧闹声,她疑惑地望着窗外,赫然看到贺兰昭的身影,身旁还围着一圈人。
发生什么了?
她提起裙角奔向院外,冲进了人堆里。
只见贺兰昭脸带笑意的叉腰,而碧芸和一个小厮跪在他面前,泪眼朦胧的碧芸抓着他的皂靴喊着“侯爷饶命”,小厮却边磕头边感谢。
宋淇玉顿感不好,哆嗦着询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几人皆抬眸看她,碧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正欲起身朝她扑去,在看到她警惕严肃的眼神后,腿一软再次跪下。
“今日这婢子在我回府的路上哭诉,说自己身如浮萍,无依无靠,红颜快要蹉跎,央求我开恩为她想想办法。”,贺兰昭说着,笑容越深,“侯府一向善待下人,既然她都开了口,我怎么能置之不理。这不我真的想出一个与她般配的,这个叫阿财的下人,为人老实本分,是个好归宿。”
说完他目光投向宋淇玉,眸色深沉。
宋淇玉蓦然低下头,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又听到碧芸哭得伤心,呢喃道,“她好像不太愿意,强扭的瓜不甜,侯爷不如将她交给我,我再替她找个更好的。”
“强扭的瓜甜不甜啃一口不就知道了。”,贺兰昭冷笑,“大姑娘嫁入,总是要哭一场的,此事就这么定了。”
话毕,碧芸绝望地看向宋淇玉,哭喊道,“大夫人,救我啊——”
她抿了抿唇,冷漠地转过身劝道,“侯爷如此安排也是为了你好,想必你九泉下的家人也会为你感到高兴。”,她特意加重了家人的声音,于是碧芸身子一颤,悲伤地垂下脑袋认命。
宋淇玉松了口气,暗暗感叹母亲留了一手,特意将她唯一的弟弟拿捏在手中要挟,否则今日肯定要被她抖出来。
贺兰昭冷眼盯着她的神色变化,冷笑道,“阿财,还不将你的妻子带回去办婚事。”
闻言,阿财感激不尽地磕头,麻利地将呆滞的碧芸拉起,心急如焚地往外赶。
人群散开后,贺兰昭转身离去,擦肩而过时,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让宋淇玉浑身一颤。
他难道知道了什么?
宋淇玉胆战心惊地走到梨香苑,耳边萦绕着贺兰昭的冷眼和碧芸的哭声,她捂着胸口重重喘气,缓过神后想起什么,朝身边的下人打听名叫阿财的小厮。
结果听完,心越发冰冷。
这小厮家徒四壁,父亲是个酗酒成性的赌徒,母亲半瘫在床上,碧芸嫁过去,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以她如花似玉的模样,嫁个富贵商贾当妾室是绰绰有余的,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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