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吻
美妾在侧的贺兰昭没有众人意料中的怡然自得,反而脾气渐长。
据书房下人的小道消息,这几日他不仅没有让新纳的妾室伺候,心情还更加喜怒无常,经常因下人的一点疏忽而震怒,宛如换了个人。
伺候的下人苦不堪言,时不时劝他出门喝酒赴宴散心,总之别宅在府里,少给点他们气受。
贺兰昭自己也莫名烦躁,好似胸口憋着一股阴郁之气,他像是和自己较劲般,不愿主动见秦桑,可秦桑不主动见他,让他更生气。
两人少有的几次相见,也是给长公主请安,她还温柔大方的询问自己,可见过春燕和夏荷,两人可服侍的周到,这温顺大度的模样让他听了更生气。
他有气难抒,却还挂念着秦桑的伤口,四处遣人寻找良医为她治理脸。
想着,他低头拉开抽屉,握起月白色瓷瓶,这是从北街一位西域游医寻来的秘药,能让女子受伤的肌肤恢复如初。
想必她知道后一定欢喜不已。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可贺兰昭知道她只是口是心非,不想麻烦自己。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想着,他将门外伺候的石墨喊进屋内,云淡风轻道:“这药膏听说对祛疤有良效,你拿去给夫人。”
“属下这就给夫人送去。”石墨接过瓷瓶转身就走,几步后又停下,他疑惑地回头,试探地询问,“东暖阁离这也很近,不如侯爷亲自送去,您好几日没有见夫人了,夫人估计也想看见你人呢。”
荷兰昭不屑地冷哼,她才不会想见到自己,否则早就该来找自己了,那两个妾氏都打着送点心参汤的幌子来见见自己,可她倒是无动于衷。
也不知她将自己当什么!
越想越不甘,他烦闷地一拳锤向桌子,吓得石墨脸一沉,连忙快步离开,他刚推开门,就听到一声不甘心的声音:“算了,你笨手笨脚的,还是我自己去送吧。”
石墨:“…”
侯爷这是怎么了?喜怒无常情绪莫测,从未见过他这样啊。
况且自己何时有过笨手笨脚,他怎么能诽谤自己。
石墨委屈不已,可还是将瓷瓶递给他,只是嘴撅得老高,一脸不高兴。
贺兰昭鬼使神差地跑向了东暖阁,握着瓷瓶的手竟有几分紧张,他深呼吸了两口气后推开门,却见屋内空空如也。
“人呢?”他失望又诧异,更有几分心酸。
自己担心她的伤巴巴赶过来给她送药,却不知她跑向哪里去了,倒是自己热脸贴冷屁股。
贺兰昭失落地四处打量,想要看看她日常起居的痕迹,双眸转动时,却瞥见屏风透过的拔步床上有道起伏的身影,他双眸一闪,蹑手蹑脚走过去。
绕过屏风,果真看到秦桑酣睡在拔步床上,她睡姿端正,神色恬静,似乎睡得很深沉。
贺兰昭的心顿时感到一阵心安,他站着床前微微弯下身子打量她的睡脸,眼神变得温柔。
只是目光落在眼角下的疤痕时,他的双眸忍不住浮现一抹心疼。
他打量了许久,悄然坐至床前,温柔地伸手抚上她的伤口:“放心,我定会治好你的伤,不教你后悔。”
他呢喃道,手上的动作不禁加剧,无意间惊醒了睡眼惺忪的秦桑。
她正疑惑地揉着眼角,看清来人后吓得猛然坐起,紧紧地裹着被子,磕磕绊绊道:“侯爷…你这么在这?”
“怎么,我才住书房几日,你就要霸占这屋子?”他讪讪收回手,口不择言以掩饰心里的惊慌。
秦桑面色一红,低头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见到侯爷有些诧异,对了,侯爷您为何这个点过来?”
她疑惑的目光投过来,贺兰昭双眸流转,接着咳嗽道:“北街有位西域游医,擅长祛疤之术,我是特意想带你去那问诊的,你倒是会偷懒,睡得香甜,竟连我进门都未发现,怕是屋内进了贼人偷一圈你都不知道。”
他强词夺理,巧舌如簧,几句话便激得秦桑面红耳赤,她捏着被子支吾解释,声若蚊蝇:“昨夜没有睡好所以我多睡了会…也没有想到侯爷会过来…”
见她害羞,贺兰昭忍俊不禁,揶揄道:“还不起来去北街?难道让我抬着你去?”
“我这就起身梳妆。”秦桑连忙掀开被子,露出白皙的双脚,贺兰昭神色一沉,骤然扭头朝屏风外走去。
秦桑顿时反应过来,十个脚趾头莫名的缩起,羞愧难当。
……
等秦桑梳妆后,两人沉默地登上马车前往北街,一路上相顾无言,各自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的长街。
秦桑一看到自己的绣金玉鞋就莫名想到下午的场景,不由得暗暗后悔,小脸红得仿佛涂上了胭脂。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听到车夫的声音,秦桑便仓皇地钻出马车,宛如身后有恶犬追逐。
“你慢些!”
见她差点崴脚摔倒,贺兰昭急忙扶住她站稳,四目相对,手心越发灼热,秦桑胆怯地抽出手,浑身不自在。
“我没事。”她低声呢喃,一副极力撇清的模样,让贺兰昭莫名地起了燥意。
“看来我也不用扶你,反正摔倒了前面就是大夫。”他冷声嘲讽完,负手往前走去,秦桑咬唇红着脸,低头跟了上去。
这西域大夫声名远扬,医馆前早就排起了长队,照着速度,怕是两人要等到太阳下山都难以见到大夫。
“侯爷不如先回府吧,我自己等便好。”她扭头看向面色阴沉的贺兰昭,贴心着想。
只见他蹙眉扫了一圈,随后抽出荷包走到排队的病患面前边散银子边道歉:“抱歉,能否让我夫人插个队。”
“您请您请!”
“好说好说!”
病患们欣喜不已地接过银子纷纷让路,刚才还拥挤的队伍瞬间驱散。
秦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空空如也的钱袋子心痛不已,又瞧见别人好奇的审视目光,不由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贺兰昭见她忸怩地顿在原地不敢上前,便直接抓着她的手走进医馆,随后将她按到木凳上,不等她开口便自行向大夫解释求医的目的,还轻车熟路地扭过她的脑袋给大夫细看,仿佛当她是木偶一般。
秦桑心有不满,趁他不注意偷偷地瞪了他几眼。
“这位公子好面熟啊,时不时前两日来过这儿?”西域大夫便问诊便打量他询问。
“没有,您估计看错了。”贺兰昭默默转过身子,轻咳两声。
西域大夫疑惑地挠挠头,随后开起了方子。
……
由于贺兰昭散财的行为,秦桑的问诊格外顺利,耽搁了一小会便开了方子拿了药,还得到西域大夫信誓旦旦地保证让她药到病除,秦桑不禁面上多了些笑意。
“多谢侯爷为我四处打听大夫,秦桑感激不尽。”
“那你想怎么谢我啊?可不能嘴上说说。”他抬眸瞧她,揶揄道。
“这…”秦桑被问得一怔,笑容也凝住,显然未想过怎么报恩。
他荣华富贵至极,什么都不缺,自己所有都是侯府赠与的,总不能借花献佛。
见她认真思索一副为难的样子,贺兰昭莞尔,他故作叹气:“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瞧你愁的。”
“我…我给侯爷绣双鞋吧。”她蓦然开口,眼神落在了他腰间的荷包上,这也是自己绣的,他好像一直带在身边。
“也行吧,本侯也不缺,不过你有心谢我,那我也不推辞了。”他云淡风轻地说着,眼神也多了些笑意,唇角微微扬起,整个人在傍晚的霞光中,多了些如沐春风的柔和,越发显得清俊明朗。
秦桑飞快低下头,莫名按住跳动飞快的心口,面颊也觉得异常滚烫。
“小心!”
只觉得一声惊呼后,她一阵天旋地转,接着整个人躺在贺兰昭怀里,眼前依旧晕晕乎乎,直到他的面孔越发清晰,秦桑才惊觉不妥,连忙推开贺兰昭,谁知脚一落地,再次往后跌过去,贺兰昭连忙将她拽向自己,两人齐齐往后倒去。
贺兰昭只觉得面颊一热,接着四目相对,秦桑的双眼充满了惊恐。
她仓惶爬起,慌张地捂着唇瓣,难以置信自己竟不小心吻上他的侧脸。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欲言又止,双眸堆满了不知所措。
贺兰昭回过神来,不自觉地抚上被亲过的侧脸,瞥见秦桑的脸更红了,他莫名觉得心情大好,唇角扬起淡淡道:“我知道你是无心占我便宜的,此事就当没有发生,我不怪你,你也别自责了。”
他善解人意的安慰,秦桑顿时张大了双眼,一脸古怪地望着他。
此事虽然无奈,可较真细想,被占便宜的难道不算是自己吗?她毕竟是个姑娘家!
自己还没有喊冤呢,他倒先委屈起来了。
这话让人听着真不舒服,闹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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