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发誓
血气顿时涌上头顶,宋琪玉吓得面色煞白,头脑一片呆滞,正瞠目结舌愣在当场,好在身体的寒意让她瞬间清醒,她飞快地捂好身体,哭哭啼啼解释道:“我从小便有梦游之症,刚刚醒来才发现自己站在池塘里,好妹妹,我冻得受不了了,先让我回屋吧。”
秦桑见她又惊又吓,整个人湿哒哒地冒着寒气,她飞快脱下披风盖在她身上。
“好,我这就送你回去。”
几人回到了梨香苑,秦桑将她扶到柔软的床上,给她裹得严严实实,可宋琪玉被冻得不轻,她缩在床褥里直打颤,面色也变得灰白。
秦桑连忙给她喂下姜汤,又拿出几个汤婆子放入她的怀里,折腾了许久后,她的面色才稍稍好转。
“要不要传个大夫替你瞧瞧,这个时节下了冷水很容易得风寒的。”
“不行!”
宋琪玉哆嗦着摇头,猛然抓住秦桑的手腕哀求道:“今晚你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我就没脸见人了。”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你的病若是不治,往后岂不是也难以心安,若是再像今晚这样,被外男看到了,岂不是…”
宋琪玉连忙摇头,高声道:“不会的!往后我就让下人们晚上绑着我的手,再让她们看着我,一定不会再跑出去的。”
“也好。”
同是女子,秦桑自然理解她的羞愧和不安,于是再三向她保证,自己绝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即使这样,宋琪玉还胆颤心惊,于是小心翼翼试探地询问,拉着她装可怜道:“表妹你对我的好,我感激不尽,可我还是害怕。不如你发个誓,若是你说出去你便不得善终,或者子女不寿,求你了。”
没想到她提出这样的要求,秦桑惊得当场愣住,张着唇说不出话来,神色莫测地望着她,心里难受极了。
身后的碧珠也握拳生气,觉得这个要求实在过分,忍不住为秦桑抱打不平道:“大夫人,鬼神之事怎么能随意发誓,二夫人都说了会帮您保守秘密,您怎么能得寸进尺。”
宋琪玉沉默,再次望着秦桑,见她面色犹豫,于是哭道:“若是你真的不说出去,何惧誓言?我求求你了,看在爹爹的面上,答应我吧。他一直很疼你,你忘了吗。”
舅父?
秦桑咬唇难过,脑海中浮起舅父缠绵病榻时他拉着自己的手再三叮嘱让自己照顾宋琪玉的情景,不由得纠结起来。
“表妹,只是一个誓言,你若不说出去,根本不会灵验,你若真的守诺,又何必害怕。”
她拉着自己的袖子苦苦哀求,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倒是有几分可怜。
秦桑逐渐被打动,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在她期望的目光中,伸出四指对天起誓:“今晚关于表姐之事,我若说出去半个字便不得好死。”
话毕,她冷漠地望着宋琪玉,神色复杂道:“如此,你可放心了。”
“多谢表妹,表妹大恩我没齿难忘。”宋琪玉松了口气,抹了抹眼泪后又望着不远处的碧珠,犹豫道,“不如让碧珠也发个誓,她今晚也看见了。”
说罢,秦桑无奈地看向碧珠,她不甘心地咬唇思索片刻,叹了口气后无奈地也发起了誓。
宋琪玉解决了心头大患,绷着的精神顿时萎靡不少,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秦桑便叮嘱了几句,带着碧珠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秦桑低着头一言不发,可身后的碧珠却越想越生气,不甘心地抱怨道:“大夫人也真是的,帮她保守秘密还得发毒誓!吃力不讨好。”
见秦桑不说话,她吐槽得更厉害:“平时她也没怎么和夫人您来往,有事就妹妹长妹妹短,夫人您也太好说话了。”
秦桑终于忍不住,叹气道:“她也许是害怕吧,任何女子发生今夜的事都会口不择言,我们别和她计较了。”
毕竟一个妇人,半夜光着身子在外梦游走动,知情的知道她有梦游,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
若是今夜的事情传出去,她怕是难以在侯府立足了。
碧珠感同身受地想了想,怒气渐渐散去,呢喃道:“算了,刚刚我也吓了一跳,想必大夫人更害怕。她穿成那样,恐怕一般人还以为她是偷/情的呢。”
听到这两个字,秦桑心里一惊,连忙呵斥道:“碧珠,休得胡言,这话若是被人听见了,怕是会多心。”
碧珠羞愧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宋淇玉当夜便发起了高烧,她病得昏昏沉沉,可还是凭着最后一丝精神拉着身边的丫鬟让她们不要请大夫,随后便昏睡了过去。
侍女们忙成一团,灌药的灌药,擦汗的擦汗,折腾了一整夜,直到天微亮才退烧。
昏沉了一晚的宋淇玉悠悠醒过来,望着头顶的床幔,渐渐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她吹着冷水被裴玉安欺负,还为了躲避搜捕进了池塘,狼狈的模样被秦桑看见
一桩桩,一件件,让她气得咳嗽起来,脑海莫名浮现昨夜裴玉安说的话,她顿时反应过来,含恨地砸床!
“裴玉安!你这个混蛋!竟然算计我!我饶不了你!”
因为气急,她猛然咳嗽起来,忽然觉得喉咙一痒,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吓得侍女尖叫。
“夫人,要不还是请个大夫来吧。”
宋淇玉闭眼沉默,最终还是应了一声:“替我换身衣服,再让大夫过来。”
冬暖阁内,秦桑坐在床前的炕几旁翘首以待,终于看到贺兰昭沉着脸从远处走来。
她连忙跳下地,给他撩起门帘子。
“侯爷找了一晚,可有贼人的踪迹?”
她边说边替他脱下带着寒气的披风,随后又替他斟了杯热茶。
贺兰昭坐在榻上捧着茶杯沉默,良久后开口:“贼人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些女子的贴身衣衫。”
“贴身衣裳?难道有采花贼!”
秦桑吓得一哆嗦,顿时面色如雪。
贺兰昭摇头,愤愤道:“那衣裳薄如蝉翼,媚俗不堪,估摸着是府内哪个不守妇道的婢女私会下人,看来府内的风气要好好纠一下。”他说完抿了口茶,继续说道,“你去查一下府内婢女的名册,若是有年纪到了出阁的婢子,让她们自行婚配吧。”
头一次听见如此淫/秽之事,秦桑怔了半晌才恍然点头。
“我今日去查清名册,在母亲回来前处理好此事,也省得她们忧心了。”她柔声安慰着,双手搭在了贺兰昭的肩上,“侯爷累了一晚,肯定饿了,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了你爱吃的鸡汤馄饨,我亲自给你端来。”
说完她也不等贺兰昭吩咐,便提着裙角像只兔子似的跑出了门外,贺兰昭拦她的手落在半空中,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唇角扬起:“真是个小傻子,这种事让下人去做便好了。”
直到秦桑背影消失在院外,他才收回视线,顿时感到疲惫不堪,昨晚提着灯笼在冷风中吹了一整夜,这会子终于觉得头有些昏沉。
他喝干手中的茶水,便直接坐在躺椅上,长腿合拢,慢悠悠地闭起双眼,开始小憩片刻。
安稳地沉睡了半晌,身上的疲惫也扫去七八分,脑袋也渐渐清醒,屋内的动静也听得更明白。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近,闭眼沉思的贺兰昭还以为是秦桑进了屋,正欢喜地张开双眼,却看到夏荷提着食盒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他蹙眉,“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吩咐不得随意出门吗?你还闯进了夫人的屋子?”
夏荷吓得连忙跪下,抹泪道:“侯爷明鉴,我在小厨房遇见了夫人,得知侯爷还饿着肚子,我便想着将亲手炖的鸡汤送过来,我和夫人说过了,她是知道的。”
贺兰昭眉目舒展,长舒一口气:“既然如此,就放桌上吧。”
闻言,夏荷忙不迭地打开食盒,端起瓦罐倒出一碗鸡汤。
汤盛好,她却没有离开,双眸流转间,她笑着捧起了碗:“侯爷趁热喝下吧,冷了就腻了。”
她恭敬地弯下身子将碗递过去,因为幅度大,露出她胸口大片的洁白。
贺兰昭瞥了一眼,接过碗便撵人:“鸡汤我喝了,回去吧。”
“是。”她应道,可迟迟不起身,待贺兰昭喝汤时,纤纤玉手抚上了他的胸口,娇嗔道,“侯爷慢些,别呛着。”
“噗——”
被他的举动吓到,贺兰昭直接喷出口中的鸡汤,以完美的弧线洒在跪着的夏荷脸上,将她浇成一个落汤油腻鸡。
“啊——”夏荷连忙尖叫起来,抹了一把小脸,手上沾满了脂粉,混合着鸡汤格外恶心。
贺兰昭心情颇好的看着她鬼狐狼藉,觉得给她点教训也是不错。
“侯爷,我我我”
“脸脏了就回去清洗,我什么我?”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夏荷又羞又气,难堪得哭出声来,捂着脸起身冲了出去,正好与端着馄饨的秦桑擦肩而过。
“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她偷鸡不着蚀把米罢了。”
贺兰昭苦笑着走近她,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带着几分宠溺道:“你明明知道自家夫君是个香饽饽,怎么还让不轨之徒故意接近我。”
秦桑羞得脸一红,连忙将馄饨塞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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