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诗会
从冬暖阁离开的宋淇玉,面色铁青地往梨香苑走,因担心那粉色衣衫牵连自己,不由得心事重重。
这事情一日不了结,自己便一日不得安宁。秦桑这般愚笨的人都能随意猜到自己身上,何况别人。
想来,此事都怪裴玉安那个人渣,自己绝饶不了他。
她暗暗唾弃着,结果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转身走进抄手游廊时就看到裴玉安搂着他的小妾,两人缠缠绵绵地在院子里抱在一起,光天化日下碍眼得很!
“表嫂生病了怎么不躺在屋里休息,反而四处游走,不利用养病呀。”裴玉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嘲讽。
宋淇玉捏紧了袖中的拳头,冷笑道:“多谢表弟关心,没想到遇见你的次数比侯爷还多,不过侯爷毕竟功名在身,不像表弟你这般忙里偷闲花前月下,倒是令人羡慕得很。”
闻言,裴玉安面色一沉,恶狠狠地等着她,对于她话里讥讽自己能力不如表哥,只会饮酒作乐十分生气!
他忍着怒意打发了小妾秋蕊,随后走到宋淇玉面前,不顾她的挣扎抱紧了她:“表嫂是生我气了吧,怪我只陪秋蕊不陪你?”
“你放开我!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清清白白身子给了你,可你竟然算计我,差点让我被发现与人私会!”她推开他,随后一巴掌扇过去,打得裴玉安晕头转向。
“你疯啦!”他气得睚眦目裂,差点扇出去,还好从小的教养让他忍住动手,“你竟敢打我?我娘都没有打过我!”
宋淇玉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只觉得头重脚轻,忽然双眼一翻,直接栽倒在他怀里。
裴玉安:“”
宋淇玉再醒来时,已是傍晚,她躺在床上晕晕乎乎,眯了许久才想起晕倒的最后一刻是在裴玉安怀里,不由得烦躁起来,而更让她惊慌失措的消息,则是长公主和永安伯夫人从南郊温泉庄子赶回来府中。
她拽着喂药的侍女,哆嗦着双唇问道:“母亲和姑母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府中出了什么事吗?”
“不太清楚。”侍女摇摇头。
闻言,宋淇玉的面色更加惨白,连药的苦涩也察觉不到,除了惶恐还是惶恐,躺在床上如坐针毡。
想了片刻,她挣扎着起身,吩咐道:“替我更衣,我要给母亲请安。”
“夫人,您都病成这样了,如何请安。况且长公主特意交代了让您安心养病,不必出门。”
打听不到长公主为何仓促回府,她哪有心思养病,于是在她再三命令下,侍女为她梳妆更衣,扶着她走出了门。
她走到正厅,只见众人正围着雕花圆桌正欲用晚膳,在看到她病恹恹地走来,长公主不禁担心地蹙起了眉。
“儿媳给母亲和姑母请安。”
“多日未见,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长公主令人扶她入座,打量着她面白如纸的脸担心:“往后好好养病吧,少出门吹风,府内的事也交给秦桑,莫要多管了,你年纪轻轻,莫要落下病根。”
宋淇玉见她语气和善,稍稍放宽了心。
等到菜上齐,众人动起了筷子,用起晚膳。
多日未见到儿子,长公主难免用膳时多看了几眼,没想到一顿饭的工夫,他给秦桑夹菜七八次,盛汤三四次,悄悄朝她傻笑五六次。
这还是她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儿子吗?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长公主惊呆了下巴,捧着碗筷的手迟迟不动。
见她神色有异,永安伯夫人循着她的目光看向了两人,不由得轻声咳嗽几声,调侃道:“长辈都在这,昭儿你低调些,有的是时间够你们恩爱缠绵,瞧你这眼巴巴的样子,你媳妇又不会被抢走。”
秦桑面色霎红,羞涩地推开贺兰昭的手,支支吾吾地低头道:“是儿媳逾距了。”
见到媳妇受委屈,贺兰昭连忙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分场合。”,他说着悄悄在桌下拉住秦桑的手,轻轻地用指尖划过她的掌心。
秦桑身子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长公主和永安伯夫人会心一笑,两人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情之所至,难以自持。
“玉安也不小了,如今过了年也该将娶妻之事提上日程了。”永安伯夫人忽然看向一旁自斟自饮的儿子,露出一抹惆怅。
听闻母亲要给自己娶亲,裴玉安顿时来了精神,虽然他一向流连花丛,可看到表哥和秦桑举案齐眉,两情相悦,不免有些憧憬。
他也要娶一个贤惠的,懂事的,替他持家。
“母亲要给我娶哪家姑娘?”
永安伯夫人疼爱地看向他:“听闻丞相府独女韩幼珠聪慧纯良,善解人意,若是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说着她语气一沉,“只是许多人家都派人上门说亲,萧家眼光极高,都没有答应他们,也不知他家愿不愿意与我们结亲。”
长公主沉默,这个萧姑娘她在宴席上见过几次,确实有大家之范,自己也曾想要聘她做儿媳,只是昭儿不愿意。
她抬眸打量秦桑,也觉得她乖巧懂事,只是家世上,到底欠缺许多,不免有些可惜。
“嫂子,你可有法子帮帮玉安?”
永安伯夫人看向她,眼神多了些期待。
“我?”
长公主诧异地指着自己,讪讪笑道:“我与丞相夫人倒是也不怎么相熟,只怕帮不上忙呀。”
永安伯夫人顿时面露失望,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不忍心见她如此,长公主安慰道:“不过我与韩家也是有些来往的,我可以在家中举办诗会,让丞相夫人和韩姑娘来此,届时让玉安好好表现,若是丞相夫人看上玉安,想必自会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闻言,永安伯夫人感激不尽,立刻以茶代酒起身相敬。
裴玉安也嘴甜地喊着舅母最好,给她斟茶倒酒,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宋淇玉看着他这副龇牙咧嘴的面容,又想到韩家姑娘,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
长公主将操办诗会的任务交给了秦桑,还特意命人为她裁剪一身新的华丽衣裙,除了褒奖她的辛苦,更是存了一些小心思。
那日来赴宴的世家女眷皆出身不凡,而秦桑家世浅薄,只有希望她人靠衣装,赢得几分美谈。
秦桑矜矜业业地准备了几日,终于迎来了诗会这天。
她身穿赤红牡丹鎏金石榴裙,梳着飞云髻,斜插宝石步摇,脚蹬珍珠玉鞋,整个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得超凡脱俗,即使站在美人如云的世家女里,也令人一眼难忘。
看到众人打量和惊艳的目光,长公主终于感到一丝得意。
等到世家女入座,长公主便招呼着各家的夫人,留下秦桑应对与她同样年纪的闺阁女眷。
听着前院歌舞融融的丝竹声,躺在床上养病的宋淇玉只觉得心烦意燥,她闭眼许久还是静不下心,索性披上外袍坐在窗前,望着院外的景色沉思。
“听说母亲让人为秦桑裁制衣裙?有此事吗?”
一旁替她揉腿的侍女点头应道:“是的,听闻是彩衣坊的老师傅亲自替二夫人裁剪的,今日我路过前院瞧了一眼,二夫人的那件红裙着实华丽,她穿得仿佛像仙子一样,简直贵气得很!”
侍女还没有察觉到她脸色大变,还在滔滔不绝地念叨:“二夫人脚上的珍珠玉鞋也少见得很,那珍珠和鸽子蛋一样华丽!”
“啪!”的一声巨响,侍女一脸惊愕看着她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随即立刻跪下请罪。
“你是不是觉得母亲高看秦桑,轻视我,所以也想攀高枝了?”
“奴婢不敢有二心,望夫人明鉴!”侍女哭着磕头,脸肿得可怕。
“给我滚!”
宋淇玉吼道,随后将案几上的杯盏瓜果全部推下桌,甩出霹雳吧啦的声响。
侍女哭着跑出了院子,又恐他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便抹着泪跑到了后院的偏僻竹林嚎哭。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自己有这样的主子而可怜,更害怕往后的境遇。
贺兰昭在树上枕着双手小憩,结果就听到呜咽的哭声坏了她的好觉,不由得蹙眉张开了眼。
今日府内设宴,他讨厌应酬,于是偷偷溜到了此处,没想到还是不得清闲。
偷得浮生半日闲,甚难。
“何人在此哭泣?”
他说着跳下了树,吓得侍女尖叫一声,待看清他后才恍然赔罪。
“奴婢不知侯爷在此,给侯爷请罪,望侯爷饶恕自己。”她捂着脸磕绊道,紧张的神情让贺兰昭以为她干了什么坏事,不免多看了几眼,结果就看到她肿胀的面颊和泪眼摩挲的双眼。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怎么了?”
“回侯爷,奴婢名叫桃红,因为说错了话,惹得大夫人不开心,这是奴婢应该受的。”
“你是大嫂屋里伺候的?”贺兰昭紧追不舍,“你说错什么话,大嫂下这么重的手?”
桃红本不敢说出主子为何而怒,可一想到主子将自己当受气包,不由得存了报复的心理,于是添油加醋道:“大夫人听闻长公主给二夫人裁剪了新衣裙,便心里有气,奴婢不过安慰了几句,她便认定我有叛主之心,责罚了奴婢。”
贺兰昭皱起了眉,双唇紧紧抿起,眼神变得凌厉,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之气,吓得桃红连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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