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做到自己的极致

结束修炼后，陈道没有耽误时间，又继续开始锤炼材料。
  他觉得自己第一块锤炼的，过程中有些瑕疵，尽管可以继续锤炼下去，在自己的感觉里，还可以。但是他想回头，把自己的那点不足找出来，改掉它。
  自己一定要炼出足够强的灵器，杀回天台山。
  别人的灵器，或者上古传下来的，即便强，但是并不是完全贴合自己。
  要是能达到师父说的有灵的地步，那灵器才真的强，这些都要自己去努力，才会获得。
  听着隔壁又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王天冶无奈的咧了咧嘴，陈道这是根本不休息啊。洗漱完，溜达着去吃了饭，王天冶就去找自己的师父，也是自己的爷爷。
  这辈分确实乱，不过没办法，自己的父亲早年出任务失踪了。在门内的地位与发展，可不是看你是谁家的孩子，虽然实质是看这个。但是表面上还是要按照宗门的那一套来，师父强弟子才能吃到肉。自己要想名正言顺的继承炼器峰峰主的地位，不只是要自己炼器水平强的压过其他人，还要有强悍的师承才能轮到自己。
  到了大殿后面的小院，师父的院子临崖而建，风景绝美。
  看到里面小屋门还关着，师父还在里面修炼，王天冶没去打扰，自己找了本书，就慢慢看了起来。这里不只是有修炼的书、炼器的书，此外包罗万象，当然还有一些漫画书，这是王天冶专门拿来的。
  等到了中午，里面的屋门才打开。
  “师父！”王天冶喊了一声。
  老者看了眼王天冶，眼中有一丝溺爱。
  随口问了一下王天冶的修炼进度，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王天冶一一回答完毕，老者点了点头。
  “师父，陈道那不是成为您的弟子了吗？打算啥时候开始教他？”王天冶问。
  “哦，不急，等他自己先自学一下，有些疑问再来。而且我看他气息不稳，心境也容易起伏。看来家乡的事，让他心关难过，需要给他点时间，自己去磨砺一下。这种难关，只有自己去度过去，才是真的过去了，而且会对他心境产生较大影响，旁人没法决定。”老者点了点头。
  “嗯。昨天晚上，他回去后，就开始联系冶炼材料了。半夜我被吵醒就偷偷看了一会，发现比较奇怪。”王天冶略微皱着眉头说。
  老者有点兴趣，示意让王天冶继续说。
  “刚开始他冶炼材料的时候，手法很生疏，一锤下去，都有些别扭，和刚学的人没啥区别。但是每次把材料放入炉中继续加热的时间，又掌握的非常好，感觉不比我差。过了没一会，他已经很熟练的在锤打材料了。一晚上下来，他居然就把测试用的铁块，锤少了一半，进度有些快的不正常。”王天冶说。
  老者低头沉思了一下，心里在快速的分析。
  “你的意思呢？”老者抬头反问王天冶。
  “我的意思是，得先想办法确认陈道，是不是真的之前没有基础，还是藏得太深。要是真的没有基础做到了这一步，要是在融合材料及炼器上都有差不多的天赋，值得去重点培养，确实是罕见的天才。”王天冶道。
  “嗯，还有吗？”老者问。
  “还有，可以提前给开小灶，传授他一些不传之秘，把亲传弟子的一些东西教给他，这样他能成长的更快。”
  老者点了点头：“还有吗？”
  “还有？没了吧。”王天冶挠了挠头。
  “你啊，总是想的不够多。”老者有些无奈。
  “咱们玄内，内部也是山头林立，虽然咱们炼器师一脉，超然物外，别的山头想染指咱们，也得看有没有天赋。但是，你也不能大意。咱们炼器的各种资源，还得靠其他部门提供。资源就那么多，如果不去争取，炼器就纯粹成为了后面辅助的任务，慢慢就没了地位和尊严。所以，出现了天才，要去培养，更要能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
  老者抬头看了一下外面：“陈道的经历，我都了解过了。相比而言，后勤部的那个小胖子，就做的很好了。后面如果陈道能成长起来，绝对会和小胖子站在一起。但是，门主一脉的，又怎么会看不到他们诸葛家的野心。几千年的传承啊，断然不会束手就擒。”
  “要是陈道不注意，后面和后勤部走的太近，谋事不成，必然会第一个被牵连除去。”老者说。
  “啊，那怎么办？而且我觉得小胖子对陈道很好，应该不会拉他上车，甚至会事败的时候，让他顶罪吧。”王天冶说。
  “权谋，是这个世界上最脏的东西。大家的关系好，并不单纯是因为投脾气，还会考虑其他方面，利益是很重要的。拉陈道上车，要是他成长起来，就是一个很大的支持力量。要是失败了，每个家族肯定考虑的是怎么优先保住自己，不因个人意志为转移，大家也会默认搞一个外人来背锅。当然，你除外，你这种交人纯粹看心情，一点脑子没有。”老者无奈解释。

  “那该怎么办？我觉得陈道已经很可怜了。”王天冶抓着老者的手臂不断摇晃问。
  “办法也很简单，陈道是我们炼器峰的核心就可以了，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是峰主，就能保住一命。而且如果确实可以培养，爷爷我自然是全力保住他，提前帮他避开那些风险。”老者说。
  “你啊，心思太浅，性格纯朴。虽然炼器天赋还行，但是修炼不出众，心态也不够狠，很容易在我百年之后，炼器峰被人蚕食。要是能有人站在前面帮你扛着，或者做你的支援，即便这一任峰主不是你来坐，但也问题不大。”老者拍了拍王天冶的头。
  “明天你带陈道来，如果他之前的情况都是真的，也是我们培养的最好选择。只要我炼器峰全力支持，他心思都在咱们这了，等他成长起来，你压力也就不太大了，我也就不担心，以后你自己被人坑害了。”
  “爷爷，你这人，动不动就说什么百年不百年的，我总感觉你这想的情况太差了。”王天冶说。
  “咱们王家一直一脉单传，人丁稀少。你啊，从小和你反复说，可你性格随你娘，就是不信。哎，简直是愁死我了。你快回去吧，别忘了明天早上带陈道来。”老者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王天冶也赌气的跺了跺脚，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老者有些忧虑的看着院中的花：“这次，真的转机在这里吗？”
  第二天一早，修炼完毕后，王天冶就来找陈道，说要带他去找师父。
  陈道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去了。
  进了小院，王天冶朝着屋里大喊了一声，就赌气的转身走了。
  陈道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今天王天冶怎么了。
  屋里传来老者的声音：“进来吧。”
  陈道走了进去，看到诺大的厅堂里，四面的书架上到处都是书。中间有一个精美的炉子和一些炼器用的东西。
  躬身行礼问好。
  老者含笑点头：“前日收你为弟子，一直没找你，想让你自己先摸索一下。另外我看你心不静，不管是炼器还是修行，哪怕是个人生活，都会受影响。当然，我并不是迂腐之人。虽然讲究适者生存，从大势上来说，我们玄门和天台山保持和平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也相信君子当有仇必报，门内会培养你，让你有机会杀回去报仇。但是你要记住，实力不够的情况下，去了就是以卵击石。等哪天可以了，我会让你去，并且助你一臂之力的。”
  陈道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这是第一次有真正的高手，明确的和他说，会帮他复仇，这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
  深深的弯腰鞠了一躬。
  老者没有避让，坦然承受了这一礼。
  “这两天，对于炼器，可有什么收获与困惑？”老者问。
  陈道把自己心中的几个问题，逐个抛出来。尽管在老者看来，都比较简单，但还是耐心的给陈道解答，有些怕陈道看不懂，更是亲自动手演示。
  “师父，我总感觉自己提纯的材料，过程中有些问题，事后想来，再次提炼去纠正，但是又会出现其他问题。不知道去过分纠结这点瑕疵，是否可以。”陈道问。
  “嗯，我刚看了你炼的这个材料，确实不错。如果继续炼下去，也未尝不可，大部分炼器师也是这样做的。等到后面水平提高后，自然会带来手法的提升，杂质也会再次变少。不过，能在一阶，尽量做到自己的极致，对于后面，会有更大的好处。自己摸索，终究是没有方向。”
  老者出手，用心将手头的铁块，炼了一下，只压缩到一半大小，在炼的过程中，精确的控制着一切，并逐步给陈道讲解。
  炼完后，将铁块推给陈道：“我看你的意念，好像要比寻常三阶的修士还要强大，这也算是特殊之处，更方便你把握炼器。所以寻常一阶做不到的，你倒是可以去尝试。你结合我刚才说的，细细感受这块材料的不同。”
  陈道接过那材料，意念融入其中，一点点的感受。过了一会，有些困惑，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掰断了铁块，用手指细细摩擦着断痕，不只是用意念灵觉，更是用眼睛去仔细打量。
  老者看到陈道能主动想到这点，看陈道的眼光更加柔和。
  经过一上午的观察，老者确信，陈道之前确实是没有经验，并且在炼材方面，天赋可以，一点就透，并且思路灵活，让老者教起来更用心。
  已经提炼了十多块材料了，每次都会出现一些的问题和瑕疵，陈道有些能看出来，有些压根看不到。
  老者也没有去做其他的，将自己宝贵的时间，用在指导一个菜鸟最基础的学习上。每次都帮助陈道把问题都理出来，一一解释原理及对应的解决办法。
  下午仍然是继续炼制这材料，一块简单的铁块，就这么一直被研究怎么去炼完第一阶的。
  晚上的时候，陈道打算离开，让老者休息。老者却摆了摆手，让陈道最近就住在这里，累了就随便找间偏房休息，随时炼材，也不用怕打扰自己。

  “修士，你现在应该也能体会到，即便几天不休息也没什么问题，就算疲惫，打坐一下，就可以大体恢复了，长时间睡一次就可以。所以在这里，你只管按自己的进度修炼，其他的不用去考虑。”老者和陈道说。
  所有的问题和原理，虽然都弄明白了，但是真正做的时候，还是会因各种因素，导致出现不足。此时已经不需要再去指点，需要的，就是陈道自己反复去练习，做到熟能生巧。
  五天后，当陈道把第一千块铁块提炼完，终于把瑕疵压缩到了自己目前实力能做到的极致，再也难以寸进。
  老者提出的另外几个问题，陈道的意念已经不足以体会到这种细节，自然无法改进。
  老者点了点头，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和那四个四阶炼器师差不多的水平了。
  接下来，老者又传音，让半山腰的仓库，给拿来了铜锡等各种基础的材料各几百块，让陈道去逐个冶炼，增长经验。
  一个月后，院子里已经堆满了各种炼过的材料，从瑕疵很多到完美，把院子都堆满了。
  陈道双眼满是血丝，但是却掩饰不住那股兴奋。
  “善。材料是无尽的，但是大部分原理是不变的。所以要在过程中，去琢磨不同材料的方法，也要去思考这种材料有什么特性，应该怎么去做。你现在已经做到，可以拿到不了解的材料后，能大体分析出性质，然后自己琢磨冶炼方法，并且还能较快改进。难能可贵，这一阶的炼材，算是告一段落了。”
  “休息一下，一张一弛，才是正道。过两天，开始下一门，材料的融合。”老者让陈道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
  陈道点点头，直接在炉子旁边倒头就睡，一会就睡着了。
  老者满意的打量着陈道炼出来的材料。只是过了一会，当他看到陈道睡梦中，脸上的泪痕，不禁皱了皱眉头。叹息一声，思索了一下，老者隔空点了陈道身上几个穴道，让陈道在梦中多休息一会。
  想了一下，老者一步迈出，身形已在空中，朝着炼药师的山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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