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在空的坚持下，和他一同前去的只有钟离。
两人在门外确定了门内并没有人存在后，毫不犹豫的挨个进入了房间。
“感觉像在做贼。”还未点蜡烛的房间内一片昏暗，空摸到烛台旁边，用来时兰达尔交给他的打火石生疏的点燃了蜡烛。
钟离据实说道：“管家说过，除地下室以外的房间都可随意进入。”
“噗呲，你是在安慰我吗？”空含着笑意回眸望去，初初亮起的暖黄色光芒洒在他的脸庞，映衬出一片温暖之色。
钟离负后的手指轻微动了动，想揉，但他嘴上却格外实诚的道：“我只是在说明事实。”
空噎住一瞬，很是无奈地转回身去并给出评价：“不解风情。”正常人即便最初无意，往往也会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吧。
乍然被这样控诉，钟离其实有些懵。他自认从各个方面来讲，他都是一个讲究的人，不解风情这个词好似永远不会用来形容他。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原因，对着已经在打量房间的空补救道：“这本就是事实，如果说出来就算安慰的话，那当然就是在安慰你。”
“嗯嗯嗯，我知道了。”空敷衍的应道，不放过房间内任何角落中的线索。
这次轮到钟离沉默下来，他跟在空的身后，不再打扰他了。
房间内，尚还未合上盖子的棺椁，桌上仅余半杯的血液，摊开的书籍，鲜艳欲滴的蔷薇，各种五花八门的小玩意，还有窗边那架看起来磨损严重的秋千，衣帽间角落中略显凌乱的衣物，无一不在彰显着房间内生活的痕迹。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这些本就是最大的异常。”托钟离的福，空的观察和想法都更细致了一些：“安斯艾尔的卧室应该是在三层，听他之前要离开这里的话，他也不住在这里，所以这些痕迹很可能全都是他伪造的。”
“不，仅仅只是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应该还不够，但他还能怎样呢？”
空犹自陷入了沉思，可这时，两道格外规律的脚步声突然从他们特意没有关严的门缝中传来。
屋门和门框相交错，夹角形成的空隙足够声音传来提前预警，但也不会露出太多的光线。
听着这越来越近的声音，钟离迅速吹熄了几步之外的烛火，而空则快步赶去彻底关上了屋门。两人配合默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藏身在了附近唯一可以藏人的衣帽间中。
许是为了进出方便的缘故，尽管这间衣帽间有门框，但它却并没有装门，能藏人的地方就只有门框和其他墙面之间那不大的夹角。
空藏在内侧，而钟离虚虚地环着他，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衣角不会露出。两人皆凝神听着门外的动静，没一个发现他们之间姿势的不妥。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管家语气平稳的告退，清楚不会得到回应的他恭敬的关上房门，徒留安东尼奥留在了房间中。
因为要隐藏踪迹，钟离的吐息声几不可查，唯有空可以感受到那洒在他冰冷脸颊上的温热呼吸。
一片寂静中，安东尼奥熟练地点燃蜡烛，不疾不徐地走到书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血液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不时翻动着书页，好似已经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
“敢不敢赌？”钟离突然的出言道。
空不明所以：“赌什么？”
“就赌现在的安东尼奥不会发现我们。”钟离说着，随意在附近的柜子中摸出一件配饰：“随便发出些声音就能试探出来。”
空：“可以试试。”但以之前安东尼奥在外的表现来看，他好像仅仅只有不会说话这一个缺点，连说话时的嘴形都完美无缺，实在不像是会出现这种疏漏的样子。
因此，空制止住他听到答复就要把那东西丢出去的动作，声音压的很低，提醒道：“别暴露我们的位置。”
钟离：“不会。”
不会？是不会这样做还是不会暴露位置？但见钟离已经蓄力，他只能放下心中的疑惑，紧张的看着他的动作。
只见钟离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把那枚徽章一样的小东西扔到了棺椁下面的地面上，发出‘叮’的一声，但无论怎样看，那东西都只是从棺椁盖子上掉下来的。
空缩在墙角自己倾听者安东尼奥的反应，然后就发现他对此根本毫无反应，连翻书的频率都未曾改变。
“翻书……对啊，他翻书的频率一直都没变！”空恍然大悟：“正常看书的话，翻书的频率一定会时快时慢的，他这说是在看书，不如是在按照设定好的安排来做一件必须完成的事，这样的话，只要我们不去打扰他，他应该不会做出安排之外的事情。”
“人偶会听从安斯艾尔的话，这是猜也能猜出来的事实，但安斯艾尔不在的时候呢？他为了让人偶更像真人，就只能事先安排好他要做的所有事情，然后让他根据再安排一一实现。”
“你看，我这次说话的音量根本没有控制，但他却也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说着，空突然又有些懊恼，若是他一开始便发现了这一点，哪至于又被钟离提醒才发现。
“出去试试？”钟离提议道。
空：“好。”
两人刚刚走出衣帽间，眼睁睁看着原本还在看书的安东尼奥已经喝完了杯中的血液，‘腾’地一声便站起身。
钟离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他拉住想要避让的空，示意他看向目不斜视地走向那架秋千的安东尼奥，道：“既已真正做出决定，那就不要轻易怀疑自己。”
“懂了。”空羞愧地垂头，对钟离的话没有半分异议。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多出些异样的声音。
“两位客人。”安斯艾尔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空心中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衣帽间后方的隐蔽小门被推开，而安斯艾尔就站在里面挑眉看着他们。
完蛋，这里怎么还有个门，还偏偏就这么巧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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