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下山喽
姜辞卿只是将唇贴在对方略显冰凉的唇上,并没有任何下一步动作。
两人皆是睁开眼睛,看着近在迟尺的脸颊。
因为太过于惊愕,唐清安根本说不出话。
而姜辞卿目光依旧,平静的看着对方变幻的神色。
他无法想推开凤澜那般推开眼前这人,手臂抬到胸口处,却又蓦然的放下,他想到自己昏睡期间,他曾这样将珠子送入自己口中,那么这次是不是又是如此?
颤抖着睫毛将双眸轻轻闭起,这幅动作无疑是告诉姜辞卿,他默认了。
“师尊……”他轻唤。
唐清安轻嗯回应。
他再次轻唤,只是这次带点暗哑。
闻言,唐清安睁开眼睛望向他,却见对方眸色荡漾,里面波光灵动。
“怎么了?”他问。
话音落下,猛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死死的将他束缚在胸膛处,听着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在耳畔回荡。
面对凤澜,他大可直接抗拒,可面对姜辞卿他该如何?
这个不过相识数月的男子,已经两次将他从鬼门关带回来了。或许真的应该听凤澜的,从一开始就杀了他,这样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心烦意乱了。
只不过,若是真的杀了他,那么那次病发真的会直接要了他的命吧。
相拥的两人皆是无言,耳边寂静无声,偶尔听得对方的呼吸声传入耳帘。
“这是你想要的现实点吗?”终于唐清安受不住这份气氛开口打破,话语间带着几分调戏。
姜辞卿不可否认的轻嗯,“想要师尊眼中只有徒儿。”
这话他说过很多次,从最开始的扭曲到最后的实现,这期间发生过太多。
但这次,他并没有那些前世产生的那些偏执,只是很小心翼翼的述说着心底的话。
唐清安微愣,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他的大脑现在仿佛身在泥坑中,迟迟反应不过来。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出这句为什么。
问了又能如何又能得到什么回答?
姜辞卿将脑袋搭在唐清安的颈窝处,萦绕着的是淡淡的药香味,这香味并不浓郁,闻久了反而像薄荷般,让他慢慢的冷静下来。
他可以等待,但不能看着对方去亲近别人,如果唐清安真的被玷污了,自己恐怕会疯,会变得像前世那般不像自己。
但一切都还好。
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却无法克制住声音的害怕,“师尊,您还没给徒儿信物·……”
“那你想要什么?”
“师尊就不能给个惊喜吗?”
惊喜?他今天受到的惊吓还是蛮大的。
默默的在心底吐槽一下,伸手轻拍姜辞卿后背来安慰对方。
他原本打算让姜辞卿同司千寒一起进入秘境,寻个趁手的武器,但后来一想,清水秘境里面的武器也不是绝品,还不如自己寻件来。
唐清安错愕:“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师尊?”
他没教过姜辞卿任何法术,也没教过他什么防身之术,这样废材的自己,他真的还愿意吗?
“徒儿何时没认过?”他反问。
“那为师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啊。”
一月以来的担忧与警惕,好似在这刻全盘放下,再也没有那些多余的疑虑。
不论是话语中还是身体上,唐清安皆是一松,他颤抖着羽睫望着前方被这人炸出的窟窿,“姜辞卿。”
他很少叫过对方名字,但以往叫出时都是带着不好的情绪,唯有这次他平淡至极。
对方没有回应,但唐清安确认他听见了,于是他继续道:“你老家在哪?”
姜辞卿闷声问:“师尊问这个作何?”
“为师难道不能关心下徒儿吗?”
“徒儿老家在临州。”
“临州?”唐清安疑惑,在对方档案中,他不是长安人士吗?还是说,调查有误?
但是水镜中倒映的街景,是长安没有错,那为何姜辞卿要说出个临州?
似是猜测到自己的疑惑,姜辞卿拨弄他的发丝缓缓道:“徒儿是在临州出生的,之后那里闹了饥荒,便去长安中寻求亲戚帮忙。”
“你一个人?”当时水镜中照应出来的姜辞卿好像只有六七岁的模样,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独自从临州到长安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又为何小时受到那般欺负没人给他撑腰?
姜辞卿的沉默让唐清安了然,“抱歉。”
临州到长安可谓是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相距十万八千里,路上还指不定有什么危险或麻烦,怕是到达长安之后,便孤身一人了。
他也说过自己是孤儿。
“师尊为何要道歉?”
前世,唐清安找上自己,如初升的阳光照射到心间,奈何的是,一场高烧将脑子烧坏,就算后面被对方用灵药治好,但依旧残有后遗症。
比如,不管那人怎样对自己好,他心底始终都保持着最原始的狩猎,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愿意施舍一切,给予自己。
直到最后受心魔控制,将心底的欲无限的放大,到最后竟分不清是爱还是狠,是偏执还是控制。
“让你忆起了不好的回忆,抱歉。”
唐清安想从对方的拥抱中抽身,却发现对方力气竟大的出奇,试着挣扎了几下无果后,他干脆将脑袋靠在对方身上。
困意袭来,让他控制不住的半磕眼眸,他听见对方传来的低语声,他说:“那师尊确实欠徒儿一声道歉。”
而自己欠你一生的道歉。
*
“凤澜你身为剑灵,应该能感受到这些里面哪些是好剑吧?”
唐清安手抱暖炉,一双美眸带着忖量瞧着藏宝阁中的各式各样的武器。
被点名的凤澜轻轻抿唇,抬眸淡漠的扫眼百种剑器,眼中的不屑显而易见,但当目光落到白衣仙人身上时,那种不屑瞬间转变为柔情。
“公子为何想要选剑?”
自他化形后,唐清安便一直都未使用任何灵器,有时想舞剑也只是随手折枝树杈挥弄。
只是树枝握在手中,终究没有利器来得轻快,他曾问过对方,为何不在重新选把武器,那人却粲然一笑,回眸带着星光灿烂的看向他。
“我已经有了最出色的灵剑,又为何要选?”
他当即反驳道:“可是,在下已经不属于剑了……”
他无所谓道:“那又如何?反正我剑心已毁,留个剑灵在身侧便足以。再说剑又不是衣裳,想换就换,此生有你一剑就行。”
那日,春风和煦,桃花满天。
白衣仙人以树枝为剑,飘然起舞带起一地的花蕊,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回忆到此结束,凤澜看见唐清安依靠在柜板上,目光带着思虑看着前方,唇瓣蠕动缓缓道:“我想送姜辞卿一柄武器。”
“他结界之术不错,但那方面我不太懂,我想能教他的只要剑术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送剑比较好。”
凤澜:“……”
“公子已经确认他是秋阳仙尊的孩子了吗?”他问。
唐清安垂眸沉思,“不确定,但差不多了,过段时间我可能要下山了。”
“去哪?”
“临州和长安城,只有去了才能弄清楚。”其实他也挺好奇,为什么自己会失去那段记忆。
如今仔细想来,秋阳消除他记忆的可能性少之又少,且不说那时的他,还是靠着自己的灵气支撑着。
就算他真的有能力来消除自己的记忆,那又为何在这珠子上留下印记。
而且珠子中灵气,还是自己曾经渡给秋阳的那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何又被他装在珠中。
太多的疑惑与矛盾让他困扰,但现下他只能捉住目前能探查的线索,那就是先确认姜辞卿,到底是不是秋阳的孩子。
如果这点确认,那么以后凤澜对姜辞卿的杀意,绝对会减弱很多,或者消失不见。
“不行!”凤澜一口回绝,唐清安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他又如何能放下心,让他去外面寻找所谓的真相,“铭侑仙尊和敬之仙尊都不知道秋阳还有个孩子,公子又如何得知的?您就不怕这是天道亦或者是那个人搞的鬼?!”
“凤澜,你会不会太偏激了?”唐清安瞧着对方的神色,微微皱眉。
他总感觉,在姜辞卿出现后,凤澜开始变了,变得更有人的情绪,比如暴躁、委屈甚至是现在的多疑。
以前的他更像是个孩子,开心会笑,难过会沉默,平常只会保持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淡漠样。
“公子,我不是偏激,我只是信不过——”
极度的信不过。
唐清安轻叹,缓步走到凤澜身前,像以前那般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先不说当时师尊同我说时,只有我一人在场,就算是天道那也要遵守最基本原则,再说姜辞卿他能对我做什么?”
“我只是灵气运转不周,不代表我就是个废人。”
“那我能同你一起去吗?”凤澜垂眸审视着眼前的人儿,眼中的微光闪烁带着丝丝祈求。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唐清安只是摇头拒绝,缓声道:“我走了绿波兰就你一人了,你得替我守着绿波兰,知道吗?”
守着,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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