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大婚后第二日,脑袋已经略微清醒的段小南迟迟不愿睁眼面对这个操蛋的世界。可是一想到等会儿如芝如兰就要来喊自己,去各个宫请安,段小南也睡不安稳。
倒是如兰,眼见着段小南的睫毛乱颤,便知道他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还并不想起,于是凑过去小声在他耳边道:“您放心睡吧!刚刚嬷嬷来说过,这几日就不用去请安了。”
“真的?”段小南瞬间瞪大了眼。
如芝如兰看他一下高兴起来,也没忍住笑道:“真的,您放宽心吧!”
一夜没安心睡大觉的段小南心中石头落地,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到了午饭点,靠在枕头上吃完两人端到床上的丰盛午饭,段小南这才慢悠悠起了床。
他算是想明白了,眼下这情况就跟刚穿越来似的,虽然操蛋又心慌,来都来了,就好好过吧。
每天的请安活动就当上班了,只工作一小会儿,薪资还高。听那些老男人们唠唠嗑,比上辈子开一整天会被甲方和老板双重毒打好多了。而且每个月还能休几天假,睡到自然醒。
至于太子,包办婚姻本来也不是为了爱情,也当成打工吧,摸鱼到太子娶其他人就万事大吉了。
靠在填充了大量鸭绒和棉花的织锦沙发上,段小南有些遗憾地想,虽然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挺好,但还是太无聊了。
屋子外时不时有宫人来回走动,还有人来请示或是通知旨意,段小南不敢像在家一样掏出话本子来看。
这个世界的男子要是看了除《男德》、《男训》等之外的闲书,那可是了不得的坏事。他在家有独门小院,看某些文都没人管,现在却是不能随心所欲了。
要不还是想办法逃跑吧?虽说从宫里逃跑的难度简直是地狱模式,但事在人为,总能想到办法吧?
“如兰,把我的跳棋拿来。”段小南吩咐。
如兰依言拿来了琉璃珠和木头做的跳棋,摆在段小南面前的紫檀雕花缠枝小几上。
连着下了几盘棋,去膳房拿点心的如芝端着一盘牛乳糕回来了,跟两人道:“膳房的掌事说,想吃什么就找他们要,要是有他们不会做的,就让咱们自己来。”
段小南正冥思想着步数,没怎么在意。
如兰有些奇怪:“昨日不是不让咱们用吗?”
“哎呀,掌事刚刚跟我解释了,说昨日是以为咱们想吃的他们会做,没得累着咱们。谁知问了许多个厨子,都不会做咱们要的。”
“那还挺好。”段小南挪动一个珠子,“珍珠奶茶可以做起来了。”
第二日一早,知道段小南想喝珍珠奶茶的如兰便去了膳房,从带来的嫁妆里取了磨好的木薯粉,加入熬好的黑糖水,揉成一个个小圆子,煮好奶茶后加了进去。
煮好的奶茶端进驸马寝殿,段小南示意两人把门窗关起来,一起坐在沙发喝奶茶。
如芝如兰自小就跟着他,虽然不知道原主对他们怎么样,但自从段小南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没把他们当作低人一等的下人,而是把他们看作平等的伙伴。
人前自然有他们的工作要干,但只要是没有旁人,段小南都会把他们当作同龄的朋友一样看待。
如芝如兰刚开始还不适应也不敢这样放肆,但毕竟只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见段小南坚持也就慢慢放松下来。现在只要没有外人,几人都习惯了这样没大没小的状态。
如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包焦糖瓜子,摆在奶茶旁,三人边喝奶茶边嗑瓜子。
段小南惬意道:“能用膳房,以后咱们那些东西都可以做了。你们去的时候多做些,给膳房其他人也分一分。”
“好!”如芝如兰答应道。
段小南不仅爱吃,还喜欢给人分享各色美食。谁知后面却听说膳房的人不敢吃驸马的东西。
段小南无奈:“你们就说是自己做的,别提我就是。”
如芝道:“啊?这样他们岂不是不知道您的好意了!”
段小南无所谓:“知不知道又怎么样?我又不是要拉拢他们干什么。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多点人欣赏岂不可惜?”
没过几天悠闲日子,小日子结束,段小南又得天麻黑就起床梳妆打扮去请安。
好在去了发现那个比几百只发情的鸭子还吵的汪孔雀没来,段小南请完安又乖巧地陪坐了会儿就能回去,路上悄悄跟如芝高兴道:“还好汪昭媚没来。”
如芝道:“他今日应该是小日子到了。”
段小南没忍住笑了:“太好了,我几天不来,他也几天不来,这样一个月能有十天看不见他。”
这个世界的男子来大姨夫不像段小南原本的世界,熟识的女孩子们经期会越来越靠近,而是会趋向于错开。
段小南用自己快忘完的生物知识猜想,这个讨人厌的经期要么是一种加快代谢以防染病的机制,要么可能跟孔雀那不利于生存的大尾巴一样,每个月流血还能活下来并把基因延续下去的都是筛选出来的强者。
至于婚配,这个世界的古人类大概是和水雉类似的配偶方式,高大强壮的女子争夺领地,浑身只有一处算强壮的男子求偶并抚育幼崽。
快乐的时光只维持了一天,快到饭点的时候段小南就听下人通传,出差几日的太子回来了。
眼见着段小南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如芝小心翼翼问:“您就那么不待见太子啊?”
何止是不待见,简直是害怕。段小南没敢说出来,他喜欢男人这件事跟穿越一样,都是不可说的秘密。
晚饭吃得味同嚼蜡,一回到房间,段小南便急吼吼地吩咐如芝:“快去拿酒来!”
“拿酒?”如芝被他这急切的样子吓了一跳,“可是您的酒量不好呀!”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
“我酒量不好,一喝就倒。”段小南露出个诡异的笑,接着催促,“快去快去!”
见他这样着急,如芝赶忙去膳房取了壶佳酿。
这次的酒明显不如大婚那日的好喝,那天的酒大概是御赐的什么好酒。段小南怕太子突然招自己侍寝,一边咳嗽一边强迫自己喝了小半壶。
如兰看出他的心思,见他喝得难受,小声提醒:“您的小日子刚结束,太子应该不会来的。”
“呃……”段小南打了个酒隔,欲哭无泪,他怎么给忘了这茬!
“您今晚可要去驸马寝殿?”木欣进了书房问。
凤北骄刚刚从城外的练兵营回来,第二日就要上朝回禀情况,还有许多折子要看,于是道:“不去了。”
木欣知道他可能又要忙到深夜,悄声便要离开。
凤北骄却喊住她:“等等,段晓楠这几日在做什么?”
木欣将段小南的所作所为分门别类一一回禀。
“木薯粉?”凤北骄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是木薯根磨的粉,做不熟有毒。”
凤北骄没想到他居然敢下毒,转念一想又不太对:“他若是要下毒,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属下也这般想,且他主要是自己吃的。”
“自己吃?”凤北骄有些惊讶,“你确定他是自己吃了?”
“这……他们说是自己要吃端回去了。”木欣有些犹豫,“据说一回去便将门窗全部紧闭,不知在做些什么。”
凤北骄此时不得不思考一个虽然离谱但不至于荒诞的可能性,这个探子,是不是真的有点蠢?
凤北研派这么个人过来,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且不说能不能毒死自己,就按他这个撇不清干系的笨法子,是想让整个段家陪葬?
“你继续派人盯紧他们,尤其小心别让他们把木薯粉混入其他人的吃食里。”见木欣面色凝重,凤北骄继续问,“还有什么?”
“他们搬了一个似床非床似榻非榻的东西摆在屋内,还坐在上面。那东西表明是织锦缎面,摸起来是软的,但属下派人拿磁石悄悄试过,里面有铁器。”
铁器?凤北骄脸色难看起来。上次凤北研设计害他落水,却没下杀手,而是借机派了个探子进府。
如今母尊还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杀了自己,母尊必定会提防这个敢于弑亲的女儿,到头来没准传位给三皇女。眼下她必定不敢随意动手,就让人准备好兵器,等待时机杀自己么?
想到段小南那娇滴滴的样子,凤北骄在心中冷笑,就他,敢对自己动手么?
“殿下,殿下?”
凤北骄被喊声从思绪中抽出,寒着嗓子道:“怎么了?”
木欣问:“需要将那打开吗?”
如果把那奇怪的东西打开,暴露了兵器,那他和凤北研的储位之争便不得不摆在明面。这是所有人都不想见到的,尤其是,一直提防两个女儿夺权的母尊……
想到这里,凤北骄吩咐:“不,还是照旧。只要他们不做明显出格的事,你们便假装没发现。”
怀揣着心事,凤北骄一夜未曾安眠,用冷水狠狠拍了拍自己才去上朝。
已至秋日,正是粮食丰收之时。今年收获颇丰,却被查出有人在收粮时克扣百姓,借机敛财。凤北骄知道此事后,不过数日便将案情查验清楚。
除了往来经过,凤北骄还查到那些人之所以大肆敛财,是要赶在年节前给主管官员升迁的吏部官员送“年礼”。而吏部的许多官员都是吏部尚书的汪尚书属下,汪尚书的儿子如今嫁给了二皇女……
凤北骄将收粮敛财经过条分缕析说明,又将证据摆在朝堂之上。吕帝大为震怒,将此次涉及的一干罪人悉数发落。
凤北骄还要再说吏部年礼之事,吕帝突然以手掩额,说自己被气狠了,有些头疼。
匆匆下朝后,凤北研在下朝后当着凤北骄面翻了一个白眼,皮笑肉不笑道:“新婚燕尔姐姐就这般鞠躬尽瘁,真乃我大吕之福啊。”
凤北骄瞥了对方一眼,冷声道:“哪有妹妹你福气好,可以在府中享清闲。”
这是变相说她不受重视,没有差事可做了。凤北研有些着脑,语气不善,“妹妹我不孝,不能为母尊分忧,没得让母尊头疼。”
“母尊头疼你不明白为什么?”凤北骄将她打量一番,然后道,“不妨问问你的另一位母亲。”
凤北研不明所以,又有些心虚自己那位高权重的婆婆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正愣神时,凤北骄突然被吕帝身边的大宫女喊住:“殿下,皇上宣您过去呢。”
以为母尊想知道原因,凤北骄打算将吏部之事也和盘托出,谁知刚开了个头,吕帝便挥手直接打断,然后问:“上次给你的药效果如何?”
“很好。他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凤北骄恭谨道。
吕帝点点头,半闭着眼朝旁边的宫女看了一眼,“方子朕让人给你送去,每回同房前都让他喝下去。第二日该说些什么,你自己也清楚”
凤北骄接过方子,跪下领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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