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你笑什么?”凤北骄突然问。
“啊?我笑了吗?”段小南浑然不觉,把脸从面碗上抬起来。
凤北骄静静看着他,木欣也静静看着他。
被两人这么一瞅,段小南没忍住脸红了,磕到正主头上,好像是过分了点哈。
凤北骄看他把一碗面吃得连底都不剩,转头吩咐木欣:“再去给他盛一碗。”
这大冷天的,跑去御膳房再回来的路程都能消耗一碗面了。何况他怎么能使唤boss的心爱之人!
段小南忙道:“不用不用,我已经饱了。”
凤北骄有些怀疑地看他,这人以贪吃闻名宫中,今日在殿上没怎么吃饭,现在不过吃了一小碗汤面,便饱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段小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啊呀,真是一吃饱就犯困~”
凤北骄没再言语,默默继续吃还剩的大半碗面。
站起身一活动,段小南才发觉自己的肌肉酸痛,还真有些困了,于是打着哈欠吩咐如兰:“如兰,你帮我把那个拿来,让人舒服的那个。”
凤北骄一口面差点喷出来,把自己生生呛到。先前查看府中账目时,木欣告诉他段小南藏话本子的书箱旁边有个层层置锁的箱子,里面放了好些房中物……据说形制多变,种类繁多,甚至还有画册。
他当时简直难以置信,但木欣说许多男子出嫁时娘家都会送一些,这才按下心头不适。
今夜宫中入眠,难不成段小南竟要!!!
凤北骄灵光一现,怪不得段小南近日有些奇怪,总是偷看自己不说,还常常傻笑,是对自己有意么?!
从前在府里很少同房而眠,他难道想趁着这种隔墙有耳不好拒绝的时候……
木欣见他被呛得憋红了脸,上前拍了拍他的背,着急道:“您没事吧?”
段小南回头看到两人在灯下交叠的影子,不禁为她们肉麻,呛到而已,小情侣就是大惊小怪!
如兰依言拿过来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一根木棍和一个木锤被像卷面条一样的铁条连接在一起。
段小南接过敲背锤,一边往自己背上、腿上敲,一边舒服得叹气。
凤北骄和木欣被声音吸引,一齐像段小南看去。
“这是?”木欣没忍住凑上前来看。
段小南停下动作,递给她,“敲背的。”
木欣小心翼翼接过敲背锤,葱白一般的指尖轻轻抚过弹簧,好奇问:“这是什么?”
“弹簧。”
“弹黄?”木欣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但刚刚见到木锤因为这个连接晃动,觉得很不可思议,将敲背锤在手上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
“木欣。”凤北骄提醒她,见她入迷又加大声音,“木欣!还给他。”
木欣从出神中反应过来,忙恭谨地把敲背锤递还给段小南,“驸马,木欣失礼了。”
“没事!”段小南不以为意,没伸手去接,难得看她有喜欢的,“这个送你了。”
木欣还没开口,凤北骄就道:“不必,本宫再给她买就是。”
啧,好霸道哦!段小南在心中偷笑,尽力控制表情,“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买不到。”
凤北骄用眼神示意木欣再还给他,没想到木欣的眼神居然有些恋恋不舍,登时有些着脑。
段小南没给木欣开口的机会,直接转身,“就是个捶背的小东西,我那边还有。已经这么晚了,快歇着吧。”
眼皮子这样浅!凤北骄没忍住瞪了木欣一眼,谁知她根本没感觉到,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叫“弹黄”的东西,不知在想什么。
走到床边的小桌,段小南都没说什么客气话,直接“吨吨”连喝两杯酒。搞了一天仪式这么累了,大家跳过演戏,就坦诚一点早点睡吧!
换好寝衣,段小南给还穿戴整齐的太子行礼道:“殿下,您歇息么?”
凤北骄见他眼睛都困得红了,道:“你先歇着,本宫还有事。”
段小南就等着这话,麻溜躺上床,爬到最里面的被子,钻进去躺好,接过如兰递过来的汤婆子放在脚边,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凤北骄趁着换衣服时,训了木欣几句:“不过是个小玩意,你就那么想要吗?”
木欣没说话,只垂着头。
凤北骄知道他这个属下,自小就喜欢机窍一类的东西,见到就挪不开步。她从没主动跟自己开过口,这次想必是实在想要才如此的,便又和缓了语气,“下不为例。”
木欣居然还不顺台阶下来,仍是低眉顺眼的,却摆出一副下次还敢的架势。
凤北骄心头一梗,简直被这个木头属下气到:“你这是何意?”
木欣居然直接跪下了,“属下知错。但驸马他似乎有许多新奇点子,属下在想,这些点子或许以后能帮上什么忙。”
万万没想到,向来老实不多嘴的木欣为了区区个锤子说出这么一番话,凤北骄一口气憋在心里,看了她半晌才道:“是么,本宫拭目以待。今日这事你办的不妥,自去领罚。”
“是。”木欣告退了,紧紧攥着那个锤子,很宝贝似的。
凤北骄到床边的时候,段小南的呼吸已经均匀了。
凤北骄看着他沉静的睡颜,莫名有些羡慕,这小探子是彻底放弃了么?睡得这么香?
第二日段小南被喊醒时还有些懵,看到床边站着穿戴整齐的太子,整个人都吓清醒了,“你怎么在这儿?”
从前他们睡在一处的时候,每次早上醒来太子都不见踪影了,说是去赶早朝,怎么今天还杵在这儿?
凤北骄见他一脸惺忪,头发还乱成一团,简直不忍直视,冷声道:“等会儿便要去请安,你还不起么?”
“马上,马上。”段小南嘴里勤快人却没动,闭上眼还在床上坐着。
如兰在一旁看得着急,但太子在前面,也不敢上前去帮段小南。段小南每次睡醒都要缓神很久,从前他和如芝就在这个时候帮没有意识的段小南穿衣服。
见段小南还是不动弹,凤北骄上前一步,“怎么,你要本宫替你穿么?”
段小南被突然靠近的人又吓一跳,连忙道:“真的马上了。”说着便眯着眼四处摸索衣服,如兰一般会把衣服放在枕头旁。
谁知今早却在枕头下摸到一个信封,段小南有些纳闷,打开那个大红色的信封眯眼一看,里面居然是张银票,足足六百两!
段小南闭上眼,再次定睛一看,足足六百两!
他做驸马,月薪六十六两银子,年薪也才不过八百两!而且他嫁进来不到半年,还没拿到那么多!
段小南瞪圆眼睛,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
凤北骄见他因为这点银子就喜出望外成这样,心里有了个不切实际的猜测,总不会他是被凤北研买通的吧?段家竟缺钱到如此么?
“这是什么?”段小南不敢随便拿宫里的钱。
“母尊效仿民间,每年都会在我们枕头下放压岁钱。”凤北骄解释。
“多谢陛下!”段小南眉开眼笑,床都没起就开始口头谢恩。
凤北骄看着那个大红的信封,却分外觉得刺眼。
这信封昨夜睡前还没有,早上便有了。可他和身边的侍从没有一个感觉到昨夜有人来过。
他小时候将这视作是母尊的关爱,长大后却明白这是一种无声的提醒。他和妹妹的一切都在母尊的控制之下,只要她一声令下,就可以派人问候他们的喉咙。
本以为成了婚,便不会有这样恐吓般的提醒,没想到……
发了横财,起床都容易许多,段小南麻溜起身换衣服,整个人生龙活虎。
在给各宫菲子们请安时,段小南甚至有种错觉,眼前的不是名义上的爹,是能散财的甲方们。因此吉利话绞尽脑汁拼命往外冒,就等着这些甲方能给自己多点红包。
谁知费心巴力半天,只有皇后赏了些首饰和绸缎,一毛钱没给。
段小南有些失望,这些东西虽然值钱又不敢变卖,还不如直接给钱呢。他想再次逃跑,要花费的钱多了去了!宫里处处都是人,他想像过去那般写话本子挣些钱都不行。
说起来,去年书商说有个人傻钱多的大客户想当面跟他约稿。他本打算男扮女装趁着花朝节鱼龙混杂去赴约,谁知临了却被喊进宫中赴宴。还以为爽约会失去那个大客户,没想到那个大客户花朝节那日也没现身。不知道,对方还愿不愿意花大价钱约稿了。
请完安要走,段小南跟凤北骄在门口遇上一起出来的凤北研和汪昭媚,凤北骄目不斜视要离开,谁知凤北研居然没等太子先走,直愣愣走上前。
宫门虽大,要同时过两个带随从的人却不好过。凤北骄睨她一眼,冷冷道:“皇妹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连尊卑都不顾了?”
凤北研敷衍地施了礼,唇角带笑,眼底却无一丝笑意,“自然比不上皇姐事事妥帖。昨夜的宴席刚结束,就把御膳房主管训斥一通。可真是孝顺,不知母尊会怎么赏你呢!”
凤北骄挑起唇角笑笑,转过身跟凤北研面对面,盯着她的眼睛压低声音道:“本宫昨夜刚派人去御膳房一趟,只跟总管一人私下提点一番,皇妹今早就知道了。论孝顺,本宫比不得你,在宫中这般消息灵通。”
凤北研的脸色瞬间变了,母尊控制欲极强且疑心重,要是知道自己的心腹这样打探消息只怕不会高兴。何况御膳房掌管宫中饮食,说严重些事关皇室安危。只是探听消息还好,若是被怀疑跟总管有私交就麻烦了。
不对,想起早上在枕头下发现的红包,凤北研心中一冷,以母尊的控制程度,她应当已经知道了。
见凤北研似乎有些吃瘪,汪昭媚挺身而出,把炮口对上了一旁的段小南:“姐夫昨日怎地吃得那样少?平日不是都不停口么?还是,觉得御膳房的东西不合口?”
段小南本来还在一边处在惊讶和纳闷当中,听刚刚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太子跟二殿下似乎不合啊,不会是因为夺嫡吧?自古夺嫡都是很危险的争斗,可千万别把他搅进去了。
听到汪昭媚这个聒噪的绿茶孔雀又在挑事,讽刺自己贪吃,段小南只好先放下思绪,反击道:“这当然不是,只是我昨日正好见你坐在对面……”
“也不敢多吃以免发胖”还没说出口,一个冬天已经圆润许多的汪昭媚突然打断他,语气不逊:“你什么意思?”他以为段小南要讽刺自己在他对面,恶心得吃不下饭。
不过仗着有几分姿色嫁给太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段小南本意想小小地嘲讽他一下吃胖了,以此打击他最看重的容貌,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生气,一时也愣住了。
见他居然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宫门口对驸马出言不逊,要是母尊知道了只加厌恶。凤北研也冷下神色,低声斥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还不跟他赔礼!”
汪昭媚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忤逆自己冷脸的妻子,低下头道歉:“刚刚妹夫出言不逊,还望驸马见谅。”
段小南懒得跟这种小屁孩斗心眼,随意道:“罢了罢了,在风口子上站着越来越冷,赶紧散了吧。”
凤北骄冷哼一声,抬脚出了门。
凤北研真是好心机,先让汪昭媚招惹段小南,又出面替他出气。不过是一个探子,用得着这样上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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