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顺水推舟（五）
棉兰老岛，位于菲律宾和印尼之间，放在天灾到来之前，是一座典型的热带雨林岛屿。
只不过曾经遮天蔽日的雨林，早就被骤降的气温和铺天盖地的火山灰云给摧毁殆尽了，除了棉兰老河岸边还残存着些许曾经的繁盛，其余的地方早就变成了一片片农田。
因为正值秋收的季节，许多收割机正在田地里来回穿梭着，把大地推成了油腻中年大叔的头发一样，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地。
路边一片还没有收割的稻田里面，几个棕色皮肤的小孩子正在忙活着什么，听见头顶传来的直升机桨叶的声响，吓得赶紧缩进了比自己还高的秧苗中，等直升机过去了好久都没敢抬头。
就好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
“为什么正在做农活的，除了自动化机械，剩下的都是些小孩子？”
直升机又掠过一片尚未收割的麦田，又经历了一遍方才的场景之后，袁华打断了耳边滔滔不绝介绍着外面各种已经建成或者正在修建的各种设施的导游词，有些好奇地问了一遍。
坐在袁华对面充当导游的是一款很老式的机器人，和当初在医院刺杀莫南的那个终结者很像，只是身上多了一身笔挺的管家服，让整个画风看起来非常赛博朋克。
听见袁华的问题，那个机器人立刻回答了一连串死板的答案：“根据非公民智慧生物管理法，任何智商高于93，但低于125的智慧生物，都有为公民满足任何需要的义务，包括但不限于提供算力资源。”
袁华一脑袋问号的往莫南这边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个机器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意思也就是说，所有稍微聪明一点的土著人，都已经被送去了工厂做成了人脑计算阵列。”
莫南咂了咂嘴巴。棉兰老岛原本人口有好几百万，眼下居然就只剩下了这些小孩子，这让脚下田园牧歌的瑰丽画面，突然就变得煞气冲天起来。
袁华此刻也琢磨出来了其中的味道，就算是天启当初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跟UEG的行事风格比起来，这位前任天启的高级干部的眉头还是紧紧地皱了起来。
“公民又是什么来头？”
“公民权主要来自继承，成员为两亿五千万在UEG的成立过程中做出突出贡献的人类。此外，根据公民法，任何智商高于125的智慧生物，也会自动获得没有继承权的公民资格。”
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命令，那个管家似乎对穿了一身黄色紧身衣的袁华有求必应，问什么答什么。
“难道说，我要是找一只智商在125的海豚过来，也会自动成为UEG的公民。”
袁华的问题多少带有一些嘲讽的味道。
“很可惜，袁女士，您举的例子并不存在，根据现有数据，截止目前为止，联邦发现的最高智商的海豚智商只有101，现在正很荣幸地作为计算阵列的一部分，为联邦服务。”
机器人管家一板一眼地回答着袁华的问题。
这种回答太过于刷新三观，所以袁华被这个死脑筋的机器人管家给整自闭了，直升机舱里面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尴尬，机器人管家则又开启了导游模式，继续滔滔不绝地介绍起UEG的“伟大工程”来。
听腻了一个又一个拥有着“光荣而伟大”意义的计算中心或者自动化工厂的介绍，莫南也张嘴打断了机器人管家的话。
“那我们这身衣服又是怎么回事？男女的衣服也都有区别？”
机器人管家非常恭敬地向莫南行了一个颔首礼，这才开始回答莫南的问题。
“尊敬的元老，作为接受了算力改造的架构师，您身上的红色元老服代表了联邦的最高荣耀。”
“至于这位美丽的女士，虽然也经历了算力改造，但是并没有架构师权限，无法成为元老院元老，但是依旧享受下议院议员待遇，黄色议员也足以让她享受最高级别待遇。”
UEG采用的是类似灯塔国的两院制，元老院就类似灯塔国的参议院，拥有最高的权力，不仅可以决定下议院提出的法案，就连大统领提出的议案，也要元老院审核之后才能执行。
这种算不上机密的消息，就算因为战争等原因，两国发生了严重的割裂，没做间谍很多年的袁华，也是清楚的。
就在袁华准备详细问一下所谓的元老院和下议院门槛和人员构成的时候，机器人管家就开口了，并没有给袁华提出问题的机会。
“啊，我们到了。尊贵的元老和尊敬的议员。”
直升机刚停稳，机器人管家就已经拉开门跳了出去，摆好了迎宾的手势，邀请莫南和袁华下飞机。
从直升机上下来，莫南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建筑的楼顶。
大楼不算高，不过已经是这座曾经叫杜汉的城市里面最高的建筑。
从通体黑色的楼顶往下看去，建筑对面是一片占地颇广的广场，从黑色大楼正门一直蔓延到了海边。
在广场的尽头，一根方尖碑正耸立在那里，看起来和原本在灯塔国首都国家广场中心的华盛顿纪念碑一个模样。
围绕着那座大型方尖碑，林立了一圈小号方尖碑，在谢尔顿的辅助下，莫南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就已经点出来了小号方尖碑的数目，一共是2999座。
如果加上那座正在角落里面修建的方尖碑，小号方尖碑的数量则已经达到了3000根。
“每一个方尖碑，代表了一位元老。代表您的方尖碑正在修建，根据目前的进度，在元老完成晋升仪式之前，应该能完工。”
在一群欢天喜地的帅哥美女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前来迎接莫南之前，看到莫南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一片如同森林一般的方尖碑上，机器人管家毕恭毕敬地向莫南介绍这些方尖碑的来头。
还没等莫南回话，冲上来的那群人手中不知怎么就举了两束鲜花出来，拿在手里一边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一边把鲜花的花瓣和花蕊抖得满地都是。
像是上世纪8-90年代小县城里的小学生欢迎县领导到学校检查一样。
前来迎接二人的都是些黄种人，准确一点来说，都是些国人。
不用连接国内的失踪人口数据库，莫南就辨认出了其中许多人的来头，都是这些年受不了国内严格管控的生活，润到UEG来的各路神仙。
其中不乏一些曾经颇为知名的人物，像比较著名的演员或者网红这种。
只不过这些曾经光鲜无比的人物，如今颜值居然提高了不少，别说只看脸个顶个的花枝招展，似乎就连身材抖前凸后翘的，充满了*张力。
只不过她们脸上那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笑容，却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莫南觉着自己就好像在逛一个技术特别高超，但是老板却并不怎么上心的蜡像馆，美则美矣，却完全没有人味……
“马斯克先生在主持一场晋升仪式，元老会为两位准备了点心，您可以在这里稍等片刻。”
一个身材极为柔美纤细的女人，穿过了欢迎的队列，挥了挥手示意机器人管家离去。
给莫南和袁华行了一个古朴的礼节之后，那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毕恭毕敬地邀请二人，跟着她去往一处鲜花围绕的华丽餐桌。
“莉亚阿姨？”
虽然身材和年龄全然不像，不过那女子的模样，分明就是平日里照拂着自家安全的莉亚老阿姨。
不过就算袁华问了，那女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莫南和袁华刚落座不久，之前欢迎他们的队列就不知回了哪里，除了两个赶过来伺候的女子，其他的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哎，你不是那个什么电影的主演么？”
跟在莫南身边伺候的美女，显然是个之前从国内偷渡出来的一个电影明星，在她偷渡之前，演过好几部当红的电影，如果单论颜值，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存在了。
只不过此刻，这妹子虽然经过了微调，容貌上可以称得上无懈可击，只不过那略显呆滞的动作和表情，实在是让人看了倒胃口。
去到袁华身边服侍的那个妹子也是这种状况，虽然脸上巧笑盼兮的申请还有几分当年舞蹈首席的样子，只不过同样呆滞和沉闷。
“为了迎接二位的到来，这是元老院专门准备的只进行了基础改造的迎宾专员，两位可以向她们提出任何要求，满足公民的需求是她们的主要义务。”
摸样酷似莉亚阿姨的女子是这么介绍她们的。
随着另一波棕色皮肤的欢迎队列重新上场，一个同样棕色皮肤，脸上表情洋溢着兴奋与期待的小孩子从刚抵达的直升机上下来了。
就在那个小孩子被簇拥着进入黑色大楼不久，没有任何征兆的，马斯克就刷新在了二人面前。
而紧跟着他的，是那个刚刚被簇拥进去的少年。
“他们果然也有空间，而且对空间的掌控力比薇宝还强，他们是打开传送门过来的，只不过传送门开得极为精准，是根据他们的身子开了特定形状。”
莫南跟袁华轻声解释着马斯克是怎么刷新在自己面前的。
“二位，欢迎来到UEG，我代表人类的未来欢迎你们！”
马斯克本来想上来跟莫南一个拥抱，却被莫南不动声色地躲过去了。
“二位如果已经用餐完成，我家主人想见二位一番，希望二位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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