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为防郑昕恼羞成怒,胡言老老实实敞开背包口,展示给郑昕看:“诺,吃的,喝的,急救包,钱包,相机,没了。”
郑昕假装不在意地瞄一眼,然后傲娇地转过头去:“看不看的吧。”
胡言无语。果然,七年过去,她还是一般的能气人,尤其是气他。
他默不作声地将带的饮料和零食放在毯子上,默不作声地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郑昕小心翼翼看一眼他的脸色,接了。喝一口,然后假做无事地开口问道:“你以前来过这儿吗?”
胡言见她先开口打破僵局了,也不再沉默:“有一回公司团建来过。”
“是以前老周他们的公司,还是你自己的公司呀?”郑昕沉吟了一会,突然问道。
胡言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郑昕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老周。
老周是他的恩师,也是他的贵人。当年是老周带他进入这一行,也是老周教会他许多本事。甚至他现在的有些人脉,都是老周介绍给他的。老周对他,有大恩。
但也同样是老周,带着他们一帮人风流快活、游戏人间。虽说他与郑昕,是因为老周才会相识,但也正因为老周等人,郑昕从前才会对他误会重重,两人也因此错过七年。
胡言后来从老周的公司分离出来,郑昕的事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大概是他察觉到自己与老周等人理念上的诸般不合。不止是对于感情,甚至还有工作上巨大的分歧。
独立后的这几年,胡言每年还是会抽空去看望老周,但大家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也是不争的事实。
之前看郑昕非常介意老周等人的意思,胡言本打算不在她面前提起的,谁知她自己竟主动提及了。
她为什么会如此呢,是怕自己还是深受老周的影响,或是想知道什么东西?胡言不得不深思。
他转头看一眼郑昕,答道:“以前的公司。”
郑昕哦一声,没有再问。胡言本想追问一句,想了想又觉不妥,便转换了话题:“我看你将房里做那么大一个书架,平时肯定很喜欢看书吧?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书或者作家推荐一下的,我也沾沾书香。”
说起书,郑昕明显来了兴致。一扫之前的阴霾,掰着手指数了起来:“要说喜欢的作家,那可多了。王小波,莫言,黄永玉,阿来,肘子,乌贼,芥川龙之介,渡边淳一,东野圭吾,毛姆,加西亚马尔克斯……”
胡言看着她眼神晶亮地数完左手数右手、右手数完又换左手,数了好一阵才意犹未尽地说道:“暂时就只能想起来这些了。”
暂时……就……姐妹,你到底是知道多少啊?!
胡言对古诗词更有兴趣些,古今中外的作家和作品看得不多,但郑昕说的这些名字,他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只是,“肘子和乌贼是谁呀?还有人起这样的名字吗?感觉是两顿大餐。”他疑惑问道。
郑昕哈哈大笑起来:“大餐!你真有才。怪我,没有说全名。他们一个叫会说话的肘子,一个叫爱潜水的乌贼,都是网文作家。”
胡言哦一声:“那你最喜欢的是哪个?或者哪几个?”
“当然是王小波!”郑昕一脸骄傲:“其他人,你只能从作品中隐约窥见他们的性情,但王小波,他就在他的作品里。尤其是他给李银河的情书集,说是当代年轻人的情圣也不为过了。像这句: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特别美。”
他见她眼波流转,神色间是满满的羡慕与向往。他细细品味。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歌声或愉悦,或低沉,但它从来不曾断,两个人,相依相伴,永远唱下去。这就是她最向往的爱情吗?
自己能现在就对她说出这句承诺吗?或者说,自己敢说,她敢信吗?
胡言暗自苦笑。当初种下的苦果,终究现在还是要偿付。即便相隔七年,即便两人已经彼此坦诚过一次,但她对他,还是有着许多不敢确信。像刚刚她提及老周,如何不是一种试探?但是她也怕吧,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脆弱的和谐重新毁掉,所以她选择了转移话题。
若是对他足够信任,郑昕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询问当年的事情,了解老周他们的情况,彻底厘清当年的误会吧?
休息片刻,两人重新出发。走走停停,终于在下午四点到达了西涌海滨浴场。两人没有带泳衣,不过也脱了鞋去软和的沙滩上踩了几圈,然后坐在遮阳伞下,看着海边嬉闹的人群。
路上带的食物已经吃完了,胡言去海滩边的商店去买了点饮料和零食。回头看一眼发呆的郑昕,他突然问店主:“老板,请问有纸笔吗?”
郑昕一路上也在想老周的问题。她本来打算问的,但不知怎的,临到头突然失去了勇气。问题问出来容易,但是她能承受得起结果么?而且,又该问什么呢?当年你是不是也和老周他们一样?那个陪吃陪玩配谁的女孩是怎么回事?他当年,为什么那么傲娇,为什么在其他人面前从来对自己不假颜色?
怎么问?!问不出口。那就干脆啥也别问,憋着吧。
就是憋得有点难受。
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拍她肩:“嗨,美女,请问这是你的花吗?”油腔滑调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一喜:胡言回来了。
转头看去,果然是他。他手里捏着一支粉色的月季花,那花盏硕大,如碗盏一般,花瓣层层叠叠,娇嫩异常,还有淡淡的花香,似有似无的飘荡。花枝上的刺已经被细心地除掉了,花枝中央还用丝带绑了一张黄色的便签纸。
郑昕笑吟吟接过那枝花,问道:“这儿还有卖花的?”
胡言摇头:“没有。我这支是上花坛里偷的。”后面那句话是压低声音说的,一边说一边还偷偷瞅了四周几眼。
郑昕见他这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顿时乐了:“不怕抓住了被罚款。”
胡言的脸色顿时发苦:“已经罚过了。诺,就是花坛边戴红袖章的那个阿姨。她之前也不知道在哪藏着,我刚把花折下来,她就出来了。这下好了,人赃俱获。我怀疑她是钓鱼执法……”话尾带了几分楚楚可怜。
郑昕啐他一口:“活该!”话是这么说,手却紧捏着那支花舍不得放开,还放在鼻端轻轻嗅着。
女人对鲜花,总是毫无抵抗力。
胡言咳嗽两声:“咳咳,你没发现花枝上还有一张纸条吗?”一边用下巴和嘴唇示意。
怎么可能没发现,只是故意装作没发现罢了。就是想看他着急的样子。
郑昕心满意足地将丝带上的蝴蝶结拉开,慢慢捋平那张便签纸。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
“你写的?”郑昕抬起明媚的笑脸,明知故问道:“可是你一点都不丑啊。”
你已经够好看,好看到都能□□我了。
胡言叹口气:“我搜了搜,发现王小波长得确实有点丑。但他居然是你最喜欢的作家。所以我对自己的前途表示十分担忧。”
什么意思?我喜欢王小波难道是因为他长得丑?“我喜欢他,是因为他热情热烈又才华横溢啊。”这句话,郑昕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些,足够弥补他的容貌。就好像一白遮三丑一样,他的才华,够遮百丑。”
懂了。不是郑昕审美异常,而是她爱才华与品性,更胜过爱容貌。
“那如果是有才华、品性好,还姿容超群呢?”胡言笑嘻嘻问。
郑昕翻个白眼:“那是神仙,好吗?我一个凡人,不能做太夸张的梦。”
胡言沉吟片刻,又问道:“那如果才华不是那么出众,但容色尚可呢?”
连容色这样的词都用上了,胡言你对自己的定位到底是什么呀?郑昕哭笑不得。想了想,她抬头看一眼胡言,笑道:“只要品性过关,还是可以考虑的。”食色性也,谁又能拒绝美色的诱惑呢?更何况,他在她眼里,从来都不是“尚可”就能形容的。
胡言展颜一笑。那就好。
回去的路上有点堵,到楼下已经快九点了。
本来胡言问郑昕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晚饭,但郑昕实在累得连道都不想走了。以前她运动得比较少,委实没想到徒步穿越会这么耗费体力与精神。
胡言笑吟吟看她:“你该加强锻炼了啊。明天早上我来叫你晨跑。”
郑昕哀怨地看他一眼,却没有反驳。她确实该锻炼了。而且,能一大早就与他相处,对她来说也是个诱惑。
胡言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捧出来一大捧满天星:“想着今天要长途奔波,所以买了这个,耐放。”
原来他一早就准备好了今天的花束,而且真的亲手送到了自己面前。她还以为那朵月季是今天的份额呢。
郑昕接过满天星,将一直攥在手心的月季轻轻插进去,看它在满天花海里傲视群雄。
真好看!
第二天一大早,胡言果然来郑昕门口按门铃。郑昕揉着酸疼的小腿肚,苦着脸去开门。
胡言见她已经穿戴齐整,满意地点点头,宽慰道:“放心,今天只是在小区步道上散散步,我们不做剧烈运动。”
“还剧烈运动,我现在能不能动都是个问题。”郑昕哭丧着脸。妈蛋,实在是太疼了。
胡言有些愧疚:“怪我,昨晚应该跟你说的。运动后要及时按摩肌肉,将肌肉都揉开了,这样第二天才不会疼。”
“所以你不疼?”郑昕心理顿时就不平衡了:“同样是人,你为什么能不疼呢?”
胡言沉吟片刻,慢悠悠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上帝是个女的,见我英俊潇洒,所以……”
看郑昕快翻到天际的白眼,他哈哈笑了起来,最后那半句话肯定是说不下去了。对着她开这样的玩笑,是有些风险的,但胡言还是决定冒险一回。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那就很难有所突破。
他得慢慢向郑昕展示真实的自己,也好慢慢让她适应真实的自己。这也是双方了解彼此,双向选择的过程。
他也希望能够见到郑昕更多不同的面,就看这小妮子愿不愿意展示给自己看了。
晨练果然如胡言所承诺的一样,只是在小区里溜了一圈,看到许多老人跳广场舞、打太极拳、练器械。郑昕深感汗颜。以前休息日她都是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吃个早午餐,然后窝在家里看书,或者和朋友出去逛街。用在运动上的时间真的很少,更别说起这么早出来运动了。
她看一眼旁边神清气爽的胡言:“你经常晨练?”
胡言点点头:“我这行工作强度有点大,经常需要熬夜,没有强健的体魄也支撑不起啊。白天黑夜的忙,也就早上有时间可以出来练一练。”
当然,以前他基本也不上小区里来练,天气好去公园,天气不好在家里。在小区里锻炼,一来是地方太小,二来可能碰到熟人,三来,遛狗的太多,总感觉自己和撒欢的狗子们有些莫名其妙的相似。
那么忙了,居然还能早起锻炼,你是魔鬼吗?郑昕哀嚎一声:“难道睡懒觉真的是一种罪吗?”
“当然不是。”胡言一本正经地摇头:“但身体不好是。”
郑昕无语:“以前也没发现你有怼人的天赋啊。”
“以前确实没有。”胡言一摊手:“这不都跟你学的吗?这几年我时常回想,为什么伶牙俐齿的我,从来说不过看起来少言寡语的你。最后总结的经验就是,因为你擅长怼人。”
郑昕一边想翻白眼,一边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晨练的过程中,郑昕就在暗搓搓地等着胡言今日份的花,但胡言一路与她谈笑风生,却没有半点提及花。
暗含失望地回了家,郑昕漫不经心地洗澡收拾,一边纠结今天是自己随便做点,还是出去吃早餐。
正想着的功夫,门铃响了。她从猫眼看出去——是胡言。
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郑昕一笑,把门打开,顿时花香扑鼻——今天的是一束白百何。
看着她乍然加亮几分的眼神,胡言知道自己送对了:“这是你更加喜欢的花?”
郑昕点点头:“之一。”
得,还有得送。不把之一之外的其他那些送满了,这个小磨人精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求不放过!
吃完早饭,鉴于郑昕的身体状况,两人决定从事点更加休闲的活动:逛街看电影吃饭。当然,逛街是消磨时间的辅助项目,毕竟,腿说它不行。
买的是上午十点的票,稍稍在步行街溜达一圈就可以去电影院,出来正好是饭点。
逛街的功夫,见郑昕有些腿软无力的症状,胡言主动提出来自己搀扶着她,却被郑昕无情拒绝了:“整得我跟伤残人士一样。人家会说,你看都这幅样子了,还出来逛街,身残志坚啊!”
胡言乐了:“有你这么损自己的吗?再说,你管别人怎么想,自己快活就行了。”
郑昕一脸坚定:“那个人家,就是我!”
胡言无语:“行吧……那我牵着你的手吧,好歹也能给你点支撑。”说着不等郑昕回答,已经自动自发地用右手握住了郑昕的左手,稍稍使了点劲,让她能从自己胳膊上借点力。
郑昕眨眨眼,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乖乖被“变相搀扶”着。
阳光下,两人的影子经由两只交握的手,紧密相连。彼此独立,却又不可分割。
两人就这么溜达着到了电影院。距离电影开场还有段时间,胡言拉着郑昕取了票、买好吃喝,便找了个座坐下等。
郑昕为避免与胡言大眼瞪小眼,便假装转头观察周围。结果刚把头转到左边,便发现两道赫赫目光紧盯着自己——与她隔了一个卡座的地方,肖征正惊愕地看着她。见郑昕看见她了,肖征愣了一秒,然后迅速收起惊愕,还笑着冲她点点头。
她是笑了,郑昕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能尴尬地扯扯嘴角,点头致意。
麻蛋,怎么有一种被现场捉奸的迷之尴尬啊!
想想,几天前,还跟人家说,自己与胡言不过是拐着弯的旧识关系,还给人家和胡言牵线来着;今天,就明目张胆一起出来看电影了,还手牵手!
郑昕在心里默默地问肖征:姐妹,如果我告诉你,他只是在搀扶我,只是出于对伤号的同情与支持,才来与我看电影,你信吗?
信个鬼!鬼都不会信好吧?
郑昕这头脸色变幻,胡言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顺着郑昕的目光看去,见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有家底的壮实男子,他身旁还有一个成熟美艳的女子。
沉吟两秒,胡言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前男友和他的现女友?”
两人已经分别了七年,胡言不会天真到以为郑昕没有过前任。只是他觉得往者不可追,过去的事情,没必要纠结。重要的是,当下与郑昕在一起的是他。
但现在既然碰到了,说不得也要解决一下。而且看郑昕的表情,似乎她还对这个前男友有所介怀?
这事可绝对不能忍。胡言站起来就打算往那边走。
却被郑昕一把拖住胳膊:“你干嘛?坐下坐下,有话好说。”
如果刚刚是未雨绸缪,胡言觉得现在是必须图穷匕见了:“你没看他都带了新女友了吗?你还维护他做什么?你对前男友都这么好的吗?”
郑昕一脸懵逼:“什么前男友?那不是肖征吗?”她眨了眨眼,突然醒悟过来:肖征见过胡言,可胡言从没见过肖征啊,连烛光晚餐都是让女助理去的。
这不是乌龙了吗这不是?
肖征?胡言将这名字在脑海里转了两遍,然后猛然醒悟过来:“哦哦,你给我介绍的那客户。”
“哪壶不开提哪壶!”郑昕没好气地拽他坐下。她两次给他介绍的客户,好像确实都不算什么好生意……
胡言心念电转,已是明白过来:“她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当初怎么跟她说的?”
郑昕沉默两秒,然后一脸无辜道:“姐姐的朋友。”
神他么姐姐的朋友!关键细细想想,好像也没毛病。他们两个不算朋友,胡言可不就是她姐姐郑怡的朋友了吗?
胡言深呼吸一口,决定这个账留着秋后再算,重要的是眼前:“要不我去跟她解释一下?”郑昕与她是同事,若是生了误会,怕是对郑昕不好。倘若那人是个心胸狭隘还大嘴巴的,跑公司去说三道四,这不影响郑昕在公司的形象与人际关系吗?
郑昕好笑地看他一眼:“看见美女了,所以想结交一番?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不去烛光晚餐了?”
胡言学着她翻个大白眼:“你去你去!一片好心当作了驴肝肺。”
郑昕笑笑,也不解释,起身往肖征那边走。如果她与同事朋友间的事情,都需要胡言来帮忙搞定了,那她郑昕成什么了?无能的小鹌鹑,还是被豢养的金丝雀?更何况,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跟个鸵鸟似的不出头,只怕肖征会以为自己是心虚,指不定更误会成什么样子呢。
走到肖征身边,郑昕笑吟吟问道:“好巧啊,肖征。要不要一起去洗手间?”
肖征好笑地看她一眼:“走啊。”又回头冲那男子解释一句:“碰到我同事了,去去就回哈。”说着提了小包包,与郑昕挽着胳膊就往洗手间走。
两人并排站在镜子前,肖征一边补妆,一边问道:“那个是胡先生吧?”
郑昕点点头:“那个……你别误会啊,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和他,确实七年前通过我姐认识的,但那时候我们不太熟,还有点矛盾。我那房子不是装修吗,他正好是设计师,这不就重新遇上了吗……”
“然后旧情复燃?”肖征好笑地看她一眼:“郑姐姐,不瞒你说,虽然你比我年长一岁,但在感情方面,我绝对能做你的长辈。你两啊,一看就是以前就有点那意思,是吧?”
郑昕摸摸鼻尖,不说话。主要也是不好意思开口承认啊,只能默认吧。还有,妹妹,你这话还是含蓄了。他们两以前,岂止有点意思,差点就把意思给闹全乎了。
肖征将粉扑放进包里,拿出来一支口红,慢慢描画,一边从镜子里看郑昕:“你也不用怕我误会。你家胡先生那态度,表现得那么明显,我又不是个傻子,能看不出来吗?不过,派个女助理来跟我吃烛光晚餐,这事有点缺德啊,你回头替我好好说说他!”
烈焰红唇画就,肖征满意地抿抿嘴,将色彩抿得更加均匀柔亮。她转过头来,对郑昕魅惑一笑:“再说了,我肖征是那种上赶着的人吗?看见喜欢的,就大胆去追;追不上的,就果断放弃。大好青春,还能傻啦吧唧吊死在一棵树上?你没看我是带着人来看电影的?你老妹我的行情,可好着呢!”说着还对郑昕挑挑眉。
郑昕笑了:“总之,谢谢。”谢谢你的大度,也谢谢你的宽慰。
回到家,郑昕第一时间去拆那束百合上的纸条。之前当着胡言的面,她还真是不太好意思拆。万一看完太感动,高兴得忘性了怎么办?形象还是有必要维持一下的。
淡蓝色的纸张,上面龙飞凤舞两行字,一看就是胡言的亲笔:
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你要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
我没有王小波的大度,我想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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