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默默愛恋
敞亮的楼梯里，袁依茜蹲在最高的那层台阶上打电话。
她本来想跟林昼发消息，结果没打两个字，袁天临的电话来了，代她妈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吃个饭，顺便让她帮忙选几条女婴的裙子。
“你的品味比较好嘛。”袁天临笑呵呵地说。
“得吧，看你作为新晋奶爸做的不错，我勉为其难帮你买吧，”袁依茜不想给袁天临嘚瑟的机会，半开玩笑地补充一句，“我是看在嫂子的面上哈。”
袁天临无所谓地回答：“行行行，那等你回家吃饭。”
声音听上去就很开心，脸上肯定也笑开了花。
结束通话后，袁依茜想来想去，最后干脆也用语音和林昼通话。
“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待会出来。”
袁依茜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跟林昼讲话时的声音开始变得柔和，就像林昼和她讲话一样。
这大概就是人类会在喜欢的人面前装乖的本能吧。
电话那头立马轻声回答：“我都有空的，你到了和我打电话，我去找你。”
“好……”袁依茜仰头看着楼道的灯，不知道说什么，但又不想挂断，“昨天的榴莲吃完了吗？”
又是一句废话。
“还没有，但很好吃……啊，你的那个碗，我到时候洗好了还给你，”林昼稍微停顿了几秒，“谢谢你啊袁小姐。”
林昼从知道名字的那一刻起就叫她袁小姐。
倒不是说她不喜欢这个称呼，很礼貌，她挺喜欢的。
袁依茜只是有点好奇，抛开礼数，林昼想怎么叫她，又会用什么语调叫她。
用这样的声音叫她依茜，想想就很美妙。
“没关系，”袁依茜轻轻地笑了，视线落在自己的鞋子上，“那我到了之后联系你。”
“嗯好的。”
挂掉电话，袁依茜就听见身后的门被敲响，熟悉的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袁依茜？”
分辨出是赵若凡的声音，袁依茜站了起来，回答道：“是我，我打完电话了。”
门敞开，果然是赵若凡。
赵若凡一见到她，露出浅浅的笑容：“你真在里面啊？”
袁依茜将手机塞进裤子口袋，盯着赵若凡问：“怎么了？有事？”
“想找你定蛋糕。”赵若凡说。
袁依茜想起来了：“哦，你要生日了。”
赵若凡的生日是在七月十五日，就快到了。
七月份，这么说起来，林昼的画展也快了。
林昼，又是林昼。
……真是做什么事情都能想到他。
袁依茜心里笑叹一声，抬头看着赵若凡，问：“想订什么？”
赵若凡用叉子点了点手里的蛋糕：“这个蛋糕挺好吃的，叫什么。”
袁依茜瞥了眼碗，回答：“柳橙慕斯。”
“怎么做的？”赵若凡随口一问。
“就是……”袁依茜没有说完，因为她想到这个人是赵若凡，话锋一转，“不过我说了你会做吗？你会下厨吗？”
赵若凡在工作方面极其优秀，但是生活极其白痴。
光是袁依茜看见的：将蛋炒饭炒成黑米饭、拍个黄瓜能把手拍伤，就已经很颠覆她对于成年人的认知了。
现在告诉赵若凡怎么做，就像在教幼儿班高数。反正不会，压根没用。
“问问还不行？”赵若凡挑了一下眉，“袁主厨差别对待客人啊。”
“那也得看什么客人啊，我怕告诉你，你把厨房炸了怎么办？”袁依茜开着玩笑，经过赵若凡，手握门把手，“诶，你那蛋糕要多大？几个人吃？”
她拉开门走出去，赵若凡立马跟上回答：“就大顾啊鸭子他们，人数你也清楚……怎么，你要出去？”
赵若凡停止前进，上下打量她，不确定地问：“……有情况了？”
“嗯，有啊。”袁依茜直接回答了。
跟赵若凡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这个人了解她，没有读心术也能知道她什么时候在说谎，也无法辩解。
毕竟是最会动嘴皮子的职业。
赵若凡听到后，立马后撤一步，笑着说：“那我得要离你远一点，省的被误会。”
袁依茜被他的动作逗笑了：“你这也太守男德了吧，放心，我不吃回头草。”
“也对，反正我也是。”赵若凡又走回来。
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人是一致的。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约定过，只要提一次分手就没有复合的可能，所以他们的分手是双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绝无反悔的余地。
这也是他们现在还能做普通朋友的原因。
赵若凡用一只手遮住嘴巴，微眯起他的双眼，像看他的委托人一样，看得袁依茜有些心虚。
“看你的反应，应该还没在一起吧？暧昧期是吧？”
看吧。
赵若凡只需要几句话，就能从她这里了解事情的真相。
袁依茜调侃赵若凡：“说真的，你不做侦探真是可惜了。”
“我们要帮委托人找证据，找真相，确实和侦探差不多，”赵若凡大方地收下这份夸赞，“所以，你有告诉他那件事吗？”
袁依茜的眼神一凝，面目逐渐冷沉。
她知道赵若凡说的是什么事，可现在不是好时机，而且她也不知道怎么跟林昼开口。
她现在一想起这件事，就会联想到她和赵若凡分手的那一天。
炭火噼啪作响，窗外飘着大雪，雪落在树枝上，游鸟一飞，便抖落下来掉在地上。
那不是一段好的回忆。
“我……”
袁依茜刚想说话，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赵若凡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低沉着声音，说的很严肃：“依茜，这件事上，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所以我觉得，趁着你还没有跟他在一起，不会留下太多遗憾，大胆地告诉他吧。”
袁依茜感觉搭在肩上的那只手比她还要紧张，用了一点力。
赵若凡果然是了解她的，知道她现在在犹豫什么。
袁依茜握住赵若凡的手腕，将那只手剥离，牵扯出一个轻松的笑脸。
“我准备循序渐进，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早点告诉他。”她说。
赵若凡还是紧皱着眉头，轻声说：“不管最后你成功还是没有成功，我还是希望你……”
[不要多想。你很好。]
这句话赵若凡没有说出来，只是他的心里话。
袁依茜真正听见的，是赵若凡说的这句：“相信我，你会找到那个属性相合的人的。”
属性相合啊……林昼吗？袁依茜不知道。
也许在她说出实情后，林昼和赵若凡一样逃跑了，又也许还在。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但她还是要谢谢赵若凡的安慰，拍了拍他的胳膊道谢：“谢谢你的祝福啦。你也是。”
“我谢谢你哈，”赵若凡的眉头也舒展了，“但我现在是事业男，倒是没有这个想法。”
“事业男？你不结婚了？你父母不催了？”袁依茜愣了。
赵若凡比她大两岁，在交往的时候，赵若凡家里就一直催他结婚。
怎么现在到三十岁了，反而不催婚了？
“不催了，”赵若凡又吃了一口蛋糕，“他们那时主要是闲的，现在他们找了社区里什么工作，忙起来了也就不管我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是我把你整出心里阴影了。”袁依茜的心情好起来，开始打趣赵若凡。
“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赵若凡笑着说，“我是在想，如果工作和感情不能兼得，那我还不如先搞事业。毕竟人最重要的是生活，又不是繁衍后代，是吧。”
“嗯。不过真的要搞事业，你得学学她——”袁依茜指向不远处穿着旗袍的女人。
不到半小时，甄美法已经在和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律师握手了，看上去交谈很愉快。
“这才是业界精英吧？来个茶歇都能聊成一件事。”袁依茜羡慕地说。她要是有这个能力，早就自己开店了。
赵若凡笑着举手投降：“我是我太嫩了，跟美法可没法比。”
“玩谐音梗是吧？”袁依茜笑着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走了，“不说了，我先走了。”
当袁依茜要走时，她听见身后的人说：“你不会还带了别的吃的吧？”
袁依茜回头问：“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
“你不是一向喜欢给有好感的人做东西吗？”赵若凡用一只手挡着嘴巴，悄声说，“我猜，你的动作再大点，许之昂骆梓他们也看出来了。”
“……”袁依茜瞅了眼茶歇桌口站着的四个人，“我猜他们已经看出来了……”
“哈哈哈哈，那只能说你太不会演戏了，连装都不会装，”赵若凡幸灾乐祸地拍拍她的肩膀，“加油吧。”
“哦。”袁依茜应声，心里有点复杂。
这是她长这么大来第一次被人说不会演戏。
她将会读心的秘密藏了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她的演技应该算可以的吧？
袁依茜回到桌边，脱下工作服外套放入箱子里，拎出袋子。
“我走了，等要结束了给我发个消息。”袁依茜在骆梓耳边说。
“好的知道了。”骆梓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赵若凡最后的那段话仍然留在袁依茜的心里，以至于她走在马路上时，仍就在自我怀疑：“哎……我演技就那么差吗？”
林昼的画室距离律师事务所很近，就在一条街之后。
她也是送过一次蛋糕后才发现的。
画室所在的这条街刷了一条单行线，只准许一个方向。路边建筑不仅高矮不一，颜色也不同。
除了白色，这里什么颜色都有。有的屋子更是直接刷着淡蓝色，画上了几朵大云，似乎要与天空融为一体。
有人在一条逼仄小巷里用喷漆写了几句英文，随后又被一条黑线刷掉，接着又来了一个人画了半只小狗。
每次都有新的图案叠上去，最后构成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墙画。
几根电线在空中平行越过对方，三只鸟站在电线上。
路上迎来了一阵风，吹动树梢，很凉爽。阳光下的影子就像是皮影画，只不过主角是他们每个人。
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毫无交点的他们只是擦肩而过，说不定在某一处又会相连。
命运就是如此，谁也想不到下一次的偶然会出现在什么时候，就像她和林昼。
袁依茜在一座淡黄色的建筑物前停下，在她面前的，是一扇玻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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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凡的小贴士（仅代表赵若凡个人看法，与温柔善良的作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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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知道炒青菜放多少盐比较好？为什么我每次都做的很咸？是我盐放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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