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恶梦轮回

眼前一片漆黑，无尽的黑暗，没有呼吸，不能移动，基本只有清醒的神志和一切能感知到恐惧的机能还存在。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剧烈的疼痛是唯一确定的感觉。疼痛来自于身体的中心，因为太过疼痛，全身的感觉似乎都已麻痹。

        男子就在眼前，看不清他的脸。气息喷在她身上……这其实是她本身的认知，她明白自己的身体正在遭受凌辱，心却仿佛在远观这一幕。更高一层的意识观察着这样的自己，在想：我怎么不反抗呢？另一方面，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包围着她。那是一种即将掉落到一个不明深渊的恐惧，不知这场地狱般的磨难将持续到何时的恐惧。风暴何时能离去，她不知道，她在痛苦中拼力挣扎，发出小动物临死前的哀嚎。

        男人的脸转过来了，一张没有面孔的脸，喘着粗气，发出侵略的叫喊，一下一下，要将她生吞活剥下去......

        全身疼痛，有抓伤，也有撞伤。而身体中心有一种不属于抓伤、撞伤，像是内脏被翻搅后闷闷重重的疼痛。空气冰冷，身上虽然穿有衣物，但已成为破布。

        时间感变得很奇怪，耳鸣得厉害，但那也只是有意识的时候，意识像信号极差的收音机，不时中断。全身无法动弹，手脚变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同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会有获救的一刻吗？她张开双手，寻找着洪水中的救命稻草，但肆虐的洪水夹杂着折断的树枝和石块不断奔泻而下，轰轰隆隆冲入翻腾汹涌的黑暗河流中，她被淹没了，就要死了......

        同样的反复轮回的恶梦，就和昨天、前天一样。

        手脚像冰一样冷。即使天气炎热，还是暧和不起来。张静把头埋在枕头里，像猫一样蜷起身子。牙齿不停地打颤，全身颤抖不已。

        她闭上眼睛，试着入睡。但是，当她睡着时，便会梦见自己被那个没有面孔的男人压住，因过度恐惧而醒来，全身盗汗，心脏狂跳，简直像要把胸口压碎。这样的情况不断反复。

        “一切有我，只是个恶梦不要怕。”梁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视力慢慢恢复正常，她看到梁杰的脸，还有他的关怀。接着听觉恢复了，耳里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车辆声，还有风声。她望着四周的景象，完全没有现实感。

        “只是个梦而已，不需要担心。”梁杰温柔地对她说。张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恐怕一个字都没有说。梁杰完全没有询问过她的过去。不仅如此，甚至对于她经常性的失联也没有追究详情的意思，仿佛这些对他来说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张静对此缄口不言，她实在害怕说话。

        随着夜越来越深，恐惧也渐渐扩大。房里的灯全关了，一个人待在黑暗里固然害怕，但暴露在光线中更加令她不安，会让她觉得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多希望能像海里的小鱼一样，悄无声息地躲进岩缝。

        现在究竟几点了？在天亮前，还要受到多少痛苦的折磨？这样的夜晚，往后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快被恶梦摧毁的张静全身颤抖。

        梁杰再次拥紧了她，“那些过去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有我，有我呢，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包括你梦里的恶魔。”“不会吧……”张静喃喃地说，却没有发出声音。梁杰双手抱住张静的头。

        这一瞬间，张静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爆开了，感觉就像以前被切断的某根神经又被连了起来。通过那根神经，悲伤的情绪如洪水般流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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