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杀戮现场
然而，一想起刁易，展鹏便清醒过来。他鼓起勇气，将受伤的手伸到门把手上，轻轻拉开。门发出合叶开启的声音。视野里映现一个巨大的影子。
他吓了一跳，其实只是房间里乱堆着的家具而已。
展鹏进入房间，月光使室内微微发亮，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大桌子、四脚椅、衣橱、藤椅等。魏小豹的房间改成了杂物间？
展鹏看看时间，手机显示为凌晨2时46分。来到黑鬼屋后已过了四分钟。距魏愠花返回只剩下十五六分钟了。
打开卧室往里的门，一瞬间展鹏喉头一紧闭住了气，比上次还要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将绑了纸巾的右手捂在嘴上，踏上漆黑的小走廊。月光已到不了这里。几乎要用手摸索着前进。似乎每向前一步，异臭便更严重。走廊尽头有个百叶窗。紧张中打开一看，只是个储物室。里面行李、木箱之类堆至天花板，只留下一点点空间。
这次拉开了手边的门。这是个比客厅更大的房间。约有十多平米吧。似乎恶臭味就是从这个房间飘过来的。透过黑暗观察，似乎是厨房，窗旁有洗手盆，沿壁并立着食品柜和电冰箱。
展鹏注意到房中间有个与厨房不协调的大铁笼子。是关大狗用的吗？那大小也能勉强关得下人的。他突然觉得似曾相识，似乎唤起了遥远的记忆中的某些东西。
空的笼子……
然而，此刻没有从容回忆的时间了。
这时，展鹏注意到木地板的一部分与周围的颜色不同。有两平米大小一块地方黑得像泼了墨。
黑暗中，只那一部分，像是落下的阴影。凝神细看，那一块像是没有了木地板。房间后面堆放了木地板似的东西。旁边靠墙放了把大铁锹。似乎锹刃上有黑黑的污泥。
展鹏靠近掀了木地板的地方，往里头窥探。
地板高出地面四五十厘米，但让人吃惊的是，里面挖了一个深坑。
展鹏拿铁锹去探坑的深度，没有触到底部。
因身体差点失去平衡，他手一滑，铁锹坠落坑中，瞬间便传来一声钝响。深度可能是两三米。从漆黑的底部升腾起呛人的腐臭。
展鹏打开手机亮光，但手在抖，就着光线去观察洞底。光照到洞底只一瞬间，但看见铁锹之下，有褐色土袋子似的东西堆放着。
再仔细观察，看见了洞底堆放着的动物的头和四肢。
令人作呕。几只小狗的尸体。地上到处有干了的血迹，还留有人的足迹似的东西。
他看见有一处地方血迹尤其明显。
门后有什么？
他把手伸向拉门。
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一种甜丝丝、带铁锈味的臭气笼罩了他。与装有狗头的尼龙袋所发出的臭味相同。强烈的腥气似乎要渗入他的毛孔之中。
那既是生命的臭味，也是死亡的臭味。
那里是个大洗澡间。右边有个盖上木盖的大浴缸，左边是两个相连的淋浴亭。瓷砖已掉了大半，到处粘着血痕似的污迹。裸露的部分和瓷砖接缝处都是漆黑的。
展鹏终于悟到笼罩整座邸宅的异臭的真相。
他目击了进行阴惨杀戮的现场。
而且还不止做过一两次。旧血干了又多次覆以新血所酿成的臭气，一定已渗透了整座房子。加上与其他臭味一一垃圾或动物性香水的臭味等混在一起，使臭味的真正原因不能明了。
正面的高处有一扇采光的小窗。从那里，外面的月光透过磨砂玻璃射进来。
正面墙壁有个小小的人影。这人影向这边伸腿坐着。因为逆光，只能看见上半身的黑色剪影。
展鹏着了魔似的迈步向前。
再次打开手机亮光。
慢慢接近，逐渐看出是个靠着墙壁的人，此人虽有古希腊人体躯干雕像似的身子和腿，却没有了头和双臂。
这是……刁易吗？
让人几乎发狂的恐惧，令展鹏像打摆子似的颤抖不已。
木桩似的人体旁边，一个圆形物体安置在浴室的瓷砖上，仿佛向着这边。
展鹏将晃动的亮光靠近过去。
那是一个与身体分离了的人头，虽然削去了两耳和鼻子，但明确无误地看清了，是刁易的首级。
剪运动头的脑袋。因为已流干了血，饱经日晒的脸变成了湿报纸的颜色。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球，像患了白内障般混浊。
人头清楚地显示了刁易在人生的最后一刻遭遇了什么，那表情因无法想像的痛苦而扭曲了。
人头旁边，随意丢弃着加工金属用的生锈的大线锯，和从肩关节切断的双臂。
展鹏断断续续地呼出一口长气，汗毛倒竖。
说不定刁易的手脚是活着时被魏愠花切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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