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第三起命案

距南昌西客站，步行约十二三分钟，命案地点发生在一幢出售中的花园洋房的二楼。这里有六栋样式相同的四层洋房，大门招牌很显眼，“御景园”。

        毁掉旧农房，重新盖起住宅，这是花园洋房开发的典型。因为价格昂贵，真正的买主光顾得较少。但因此处交通方便，乘公交车十分钟就能到红谷滩，所以还是有人来洽谈。

        “御景园”花园洋房住宅公司职员严平，每天早上七点都要来检查一次新楼盘。售楼中心开门迎接顾客一般在上午八点之后。因为常有野狗在夜间钻进新楼盘来，所以查看新楼盘已成惯例。

        由于昨夜下雨，花园洋房一片湿气。严平从右边的房子看起，没发现什么异样。当他查看第二栋中间的二号房时，嘴里喊了一声：“糟糕！”因为接近后门的窗玻璃被打破，窗锁也被卸掉了。他脑中立即闪过一个念头：“是否是一对穷情侣来这里过夜？”严平打开后门走进洋房里，发现地板上有淡淡的脚印。脚印沿楼梯向上码去，严平也追踪跟上楼梯。在二楼一间敞开的房间里，严平“啊”地喊出声来——那里一个半裸的年轻女孩，横躺在地板上——她已死了。

        这起命案同前两起一样。被勒死的年轻女郎全身半裸，身高约160公分，体态苗条匀称。双腿张得很大，有明显被强奸的迹象。死者身穿动漫少女服装，颜色炫目。

        吴伟、卢勇俯视着脚边的女尸。吴伟神情凄然地问：“知道被害人的身份吗？”

        红角洲公安分局的刑警大李回答道：“查过死者的皮包，她是天上人间歌舞厅的女招待刘晓云。年龄25岁。歌舞厅里的使用名字叫咪咪。”

        “是歌舞厅的女招待。”

        “住在附近的高级公寓，我可以带您去。”大李对吴伟说。

        吴伟把卢勇留在现场，与大李走了。

        咪咪所住的高级公寓——“凯旋公馆”，是座七层建筑的富丽堂皇的大楼，离杀人现场只有两三分钟的距离。

        受害人咪咪如果不是从店里回来遭到不测，那她本来很快就可以回到住处的。楼下的邮箱上写着“刘晓云”的名字。她的住房是二室二厅的房间。

        按理说，作为高档歌舞厅的女招待，本以为房间布置得很奢华，想不到竟相当朴实。家电和家具似乎也不十分昂贵。

        “看来也许储蓄不少。”年轻的大李说。

        “真的？”

        “天上人间是以昂贵闻名的。以前听说，有的女招待拥有将近几十万的珠宝。”

        “你曾去过那家店吗？”

        “店里顾客引发斗殴时，曾去调查。那里可不是我能以客人身份进去的。”大李笑道。

        打开衣橱的小抽屉，仿佛要印证大李的话一样，竟找到将近五十万定期存款的存款单。身份证与存款单没放在一处，可见其小心。

        在房间里还找到了银行保险柜的钥匙，看来连珠宝也寄存出去了。

        “不管存多少，被路过妖魔杀了，一切都没有用了。”大李耸起肩膀说。

        “你认为是路过妖魔吗？”吴伟打量着咪咪的房间，一面问道。

        “我想跟前两案是同一个犯人。可是，以形式而言，不是跟路过妖魔杀人一样吗？我不认为这次的受害人和凶手彼此认识。可能在夜里很晚的时候被杀。受害人和凶手属不幸遭遇，难道不是吗？”

        “你是说，对凶手而言，第三个牺牲者不管是什么人都行吗？”吴伟沉稳地反问。

        吴伟喜欢听部下刑警的意见，而且喜欢听跟自己想法相反的意见，因为这样可以避免武断。负责案件的领导人也有喜欢侦查方针一致的。这种人也许较普遍，但吴伟却相反，不管对案件或凶手，有几种不同说法，反而比较放心。

        “不错。”年轻的大李刑警明确地说。

        吴伟微笑，他喜欢明确表态的人：“说说你的理由。”

        “三件命案的凶手显然是同一个人。”

        “嗯，你接着说。”

        “我有两个想法，一是凶手认识这三个受害人，基于某种原因，接连加以杀害。但我觉得这种想法没有说服力。“

        “为什么？”

        “关于前两个受害人，我没有参与侦查，只听说是女大学生和公司职员，可是跟这次的歌舞厅女招待合起来看，身份不大相同，而且，三人的住处也不在同一个地方，所以很难认为凶犯跟这三个女人有什么必须加以杀害的关系，如果憎恨到要接连杀害三个认识的女人，那先奸后杀，又很不合逻辑。因为不管采用什么形式，那也是一种爱的行为。”

        “爱的行为？”

        “我认为是这样。要是憎恨得非杀不可，就不会有性行为。”

        “还有呢？”

        “另一种想法是凶犯根本不认识受害人。这想法跟这案件完全符合。我想，凶手是一个年轻人，孤独，不善言辞，所以没有女朋友，也许在网上有虚拟的女朋友。对，穿着动漫装的女朋友。假的女朋友。”

        “那就是说，他对穿动漫装的现实中的年轻女人极其痛恨？”

        “这是我随意的想象。”大李挠挠头。他是一个方脸粗犷型的人，一作出这种动作，蓦地变得可爱起来。

        吴伟笑道：“你是说，这种男人漫无计划，强奸后又杀了三个女人？”

        “凶手不是每星期都出猎吗？”

        “出猎？”

        “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选星期二。我想，一到星期二晚上，凶犯就出来猎女人。猎场在南昌市内。只要有车，从彭家桥把足迹扩大到红角洲，一点也不足为奇。凶犯出猎，在某处街道的黑暗中等待猎物——着动漫装的年轻女人——接近。只要是可口的小鹿，狮子决不会加以选择，同样的，这凶手只要是着动漫装的年轻女人，不论何人都行，因为都是猎物。”

        “很有趣的想法。”吴伟颌首道，“刚才你说有凶手认识被害人和完全不认识的两种假设，不是还有另一种假设吗？”

        “是什么假设？”

        “你想想看。”吴伟拍拍大李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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