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可怕的线索
暴风雨猛烈异常。一整天狂风怒号，苦雨击窗，甚至在这伟大的人类用双手建造起来的城市，人们在这时刻，也失去了从事日常工作的心情，而不得不承认自然界威力的存在。它犹如铁笼里未经驯服的猛兽，透过人类文明的栅栏向人类怒吼。随着夜幕的降临，暴风骤雨也更为猛烈。风时而大声呼啸，时而低沉饮泣，颇似鬼哭狼嚎，仿佛和案件的主题互相呼应，混成一体了。
“你说你掌握了某些凶手的线索，请讲。”葛蕾示意着面前的号称南昌神偷——耗子先生的男人王小水。
“是恒昌方面的人杀害了陈弘川。”王小水毫不犹豫地说。
“果然是他们啊。”一旁的勒世原感叹说。
“你说果然是他们，难道说勒世原先生你也从恒昌公司那儿发现了线索？”
葛蕾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们。
“恒昌公司方面有绑架我老婆的嫌疑。”
“你是说绑架你太太的人和杀死陈弘川的凶手是同一条线上的人。”
葛蕾的眼神更加锐利了。
“耗子你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去找勒世原的吧？”
不知从几时起，勒世原已经承认钻戒是初夏的了，并且在这一基础上展开了话题。
“不，我先前并不知道。我还是刚才听说勒世原太太被绑架一事，真的！”
“那么你是怎样从杀害陈弘川一事上寻找到与恒昌公司有关线索的呢？”
“我闯入勒世原先生家和陈弘川那儿，这纯属偶然。”
“在此之前，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
“实话相告吧，我在陈弘川那儿弄到了一样相当重要的东西。”
“什么相当重要的东西？”
“由于太难了，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但好像是有关要把南昌钢铁集团这家国营企业全部资产贱卖给私人的贿赂清单。”
“你说什么？！”
“政治家和集团公司里面尽是些坏人。我们这些人爬在地上只是收罗一些零零碎碎的垃圾，他们倒好，在高高的云层上面尽情地吸吮着甘露。这张贿赂的清单上，我叫得上名字来的那些南昌权贵一个不少全都在上面。”
“你是说这张贿赂清单同陈弘川被杀有关系吗？”
“当然跟这些畜生有关系。其实我潜入到陈弘川家里时，凶手正在为了寻找这份清单而在房子里面四处搜查着。这时大概正好是杀害陈弘川移尸水箱后不久吧。他们竟然不知道我躲在里面，而忙于四处寻找。当时其中的一个凶手说漏了嘴，将他们正在寻找的南钢集团转卖的贿赂清单一事给说了出来。我虽然是潜入到了里面，然而要逃时却逃不出来了，可我不能就这样被凶手给找到吧，正当我进退维谷的时候，警察们跑来了。由于有了动静，凶手们的注意力被警察给吸引过去了，于是我趁着这一空档逃了出来。”
“凶手是几个人？”
“两个人，听声音是男的。”
“你看到他们的脸了吗？”
“哪里顾得上哟。我跑到卧室里时，由于响起了脚步声，我马上就躲到床下面，动都不能动。”
“清单是什么时候弄到手的呢？”
“那是后来的事情。”
“后来？”
“我虽然从陈弘川的房里逃了出来，却被警察给围住了，就躲进了屋顶上的水箱里，于是就见到了陈弘川的尸体。”
“你不是知道尸体在那里面的吗？”
“不知道。从他们在寻找东西时吐露出来的话端中，我知道他们是在找贿赂的清单，但没有听到杀死陈弘川一事。因此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尸体竟然会在那种地方。就连对警察使用了遁水术的我，也因为面对尸体而吓得魂不附体。可是在警察解除包围之前，我只能在那儿与尸体同居了一段时间，幸好还有一点空气进来。为了摆脱恐怖，我一个劲地去想其他事情。此时，我突然觉得这尸体正是刚才那户人家的主人。肯定是在房间里寻找清单的那些人将他杀了之后浸泡在水里的。我闪过了一个念头，觉得他们正在寻找的清单说不定就在尸体身上。我抑制住恐惧感，在尸体身上寻找着。果真，竟然让我在拖鞋的顶端找到了塞在那儿的清单。好像是被害人预感到将遭杀害后，情急之下突然将清单藏在了那种地方。他们正是为了要得到这个清单而杀人的，可却竟然将要寻找的东西同尸体一起给扔了，凶手也真是蠢到了极点。他们原本是为了让人觉得这是自杀才让被害人穿上拖鞋的吧，可他们所要的东西就在那儿，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由于找到了清单，因此我确信在房间里找东西的那两个人是凶手。”
“凶手后来有没有想到清单在尸体上面而来寻找过呢？”
“说不定来找过。但当他们发觉时已经晚了呢？还是因为布满了警察而无法行动呢？所以即使他们来过的话，那也是在我带着清单离开后的事情了吧。”
“他们要是来查找尸体的话，那不就能在水箱里找到钻戒和勒世原的钱包了吗？”
“由于钻戒和钱包沉在水箱底，要是不放掉水的话，根本就无法找到。要不就是他们感到了危险而未能来查找尸体。我是10月18日凌晨躲进水箱里的。18日整整一天警察都把守在那儿，19日刑警还在转来转去地搜查。我也是到了18日夜里才好不容易脱身出来的。为了便于水箱的清扫工作，从里面也能扭动水箱盖的螺丝。接下来便是尸体20日被人发现了，所以我认为他们没有时间对尸体进行搜查。”
“但是说不定凶手会认为可能是你从尸体身上偷走清单的。要是他们知道自己不惜杀人都要弄到手的清单被人夺走，真不敢想像他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说得一点也不错，葛侦探，这正是最可怕的。正因为这样我才跑来想跟勒世原结成共同战线的。”
“共同战线？”
“没错。总之吧，凶手说不定认为勒世原也存在着同样的可能性。”
勒世原意识到王小水的这种貌似关切的语气深处含有一种令人可怕的暗示，顿时脸色也变了。
“你大概是知道这一切才故意将我的钱包丢弃在水箱里的吧。”勒世原的语气又变得不客气了。凶手在怀疑耗子的同时，也在怀疑失落在尸体旁边的钱包主人勒世原。而绑架初夏是凶手的第一步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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