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人脑解剖
外面狂风呼啸着横扫街道，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说来也怪，住在城区中心、方圆十里以内全是人造建筑物的地方，却仍然感到大自然对于人类的无情威胁，而且徐芊芊还意识到在大自然巨大的力量面前，整个南昌并不比田间野外的无数小土丘更坚固。
从凤麟那里得知的黑幕表明，杀害陈弘川并在他房间里搜查的两个凶手为躲避警方而被圆甜藏匿在自己家里，而陈弘川的尸体被丢弃至屋顶水塔，浸泡在水里。
勒世原讲述后，葛蕾一点也不吃惊。这些显然都在她的推理之中。“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尽早解救出初夏，晚一分钟动手，她就多一分钟的危险。”葛蕾斩钉截铁地说。
他们连夜赶往庐山。勒世原显得非常紧张，王小水却胸有成竹。
“钥匙已经复制好了。你就放心交给我去办吧。我担心万一那女人不是初夏的话，那该怎么办？”
单人间里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初夏，现在仍无法确定。
“应该是初夏，这不会错。万一不是的话，就送她回家。她不是说她非常想回家的嘛。等药效一过，或许她会把住处和森林医院的内部情况之类东西告诉我们。如果是初夏的话，你就对她说勒世原在外面等着，她肯定会老老实实跟你走的。要是服了药神志不清的话，你就背她出来。只是务必要小心，一定不能被发现！”
葛蕾叮嘱完后，王小水便悄悄地钻进了森林医院，鬼影似地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王小水回来了。黑暗中浮现两个人的身影。
“初夏！”看清了脸庞，被王小水搀扶出来的人确实是初夏。勒世原百感交集，哽咽成声。虽然脸色很憔悴，但的确是初夏。
“勒世原，是你太太吧。”王小水说话时也显得有些放心了。
“没错。初夏，已经没事了，坚强点！”
葛蕾催促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勒世原从王小水手里抱过初夏。她那原本温暖丰满的躯体现在却已变得冰凉，已虚弱得不成人样。粗糙的衣服就像囚服一般，还不时散发出阵阵恶臭，这臭味是一种写照，它说明了初夏被关在秘密地方、过着非人的生活。
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而初夏却对此毫无反应，双眼目光呆滞地望着勒世原。
“初夏，明白了吗？是我呀，我是勒世原呀！”
“我想回家。”
“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望着初夏语无伦次、神志不清的模样，勒世原心痛不已，不时抚摸着她的背部。
回到停在不远处的汽车里后，他们便动身回南昌了。把初夏带回勒世原家里去的话，恐怕又会被那伙人抢回去，所以葛蕾决定把初夏带回侦探社暂且躲避。
在回南昌的途中，初夏好像在开始慢慢地醒过来了。
“你终于来接我了。”初夏看着勒世原，此时她的眼神已能集中了。
“你好像醒了。知道我是谁了吗？”勒世原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说道。
“嗯，知道。韩轩，我相信你肯定会来接我的。”
她的话让勒世原那颗激动不已的心顿时冷了下来。因为初夏以为来接她的是韩轩。似乎绑架前和勒世原的同居生活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印象。
“我不是韩轩。是勒世原呀。在被他们抓走前一段时间里，你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吗？”
勒世原拼命地述说着。脑子里的记忆即使淡薄了，但留在她肉体上官能的感觉可能还存在。要不是葛蕾他们在场，勒世原真想当场就验证一下。
“勒……世原？是谁呀？”
但初夏依然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她就像是在看别的人似地看了看勒世原，脸上布满了郁悒的神情。
“你是韩轩嘛！为什么要说不是呢？”
“勒世原，她大概把你和别人搞错了吧。也难怪，她在医院里受了那么大的打击。现在还是不要勉强她的好。”
驾着车飞驰的葛蕾开口了。他们匆忙把初夏带到侦探社后，给她洗了澡，吃了一些点心。看上去好像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随后她又昏昏入睡了。就这样她像死过去一般酣睡了十二个小时后，终于又睁开了眼睛。
勒世原心想她醒过来之后大概会想起他来，所以就一直留在了侦探社。眼下他正怀着一线希望看着初夏。
“早上好。感觉怎么样？知道我是谁了吗？”
勒世原像祈祷一般地问道。可能是被打过什么针吧，但药效也该早就过去了。然而初夏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像戴着面具一样毫无表情地与勒世原对视着。这次，她也没有提韩轩的名字。
“初夏，是我，我是勒世原啊。求求你，你就说点什么吧。”
“勒世原……。”初夏的嘴唇蠕动着。
“对，是勒世原。想起来了吗？我把你救出来了，这儿很安全。再也不会有人会把你关到那种地方去了。”
“我，我回家了吗？”
“对，你是回到家里来了。”
初夏环视了一下四周，但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的神情。她的表情已经完全麻木了。
“我总觉得她这模样有点不对劲，好像有点怪。”葛蕾开口说道，似乎她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好像睡了一觉后情况更糟糕了。”
“嘴巴动起来就跟木偶一样，仿佛受机器控制似的。”
“大概他们在医院里对她动过什么手脚吧。”
“可身上又看不到有什么伤痕。”
“你看看她的脸。喜怒哀乐全都不见了。”
“我们还是请医生过来看一下为好。”
葛蕾当即就给一医生打了电话，医生很快就来了，非常仔细地对初夏的身体作了检查，随后他神情严肃地望着勒世原说：
“勒先生，你真的不知道你太太曾做过什么手术吗？”望着医生那郑重其事的表情，勒世原不由紧张起来。
“曾做过什么手术？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一个丈夫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妻子为什么变成这样的。”
“我确实不知道这事。由于一些原因，我们曾分居过一段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妻子虽然回来了，但人却变得有点古怪，所以就请医生诊断了。”
“连你都不知道的话，那问题可就严重啦。”
“她到底怎么啦？”一旁的葛蕾也按捺不住地着急了。
“她被动过手术了。”
“手术？什么手术？！”
“打开头颅，将大脑的一部分切除，就是脑白质切除手术。”
“脑白质切除手术！怎么，就是那种让人变成植物人的手术吗？”葛蕾曾听过这类“改造人的手术”。
“没错。从专业上讲，精神分裂症和突发性精神病经常会因情绪紧张而形成一种兴奋的精神障碍，如果是前头颅叶视床系统在起重要作用的话，则可以通过破坏前头颅叶脑白质方式来机械地切断它与视床之间的联系，从而达到减缓精神病病情的目的。有时病人的精神状况会恢复得很快，因此这种手术在精神科曾一度流行过。不过，也曾接连不断出现过有的人旧病复发，也有的人手术后变成了白痴。所以这种手术后来不怎么做了。瞧，这儿可以看到开过洞的痕迹吧。手术刀就是从这儿伸进去切除前额脑白质的。”
医生撩开初夏的头发，露出了左右太阳穴稍微靠上面一点地方，那儿还留有穿凿脑颅的痕迹，真是惨不忍睹。
“假如脑白质切除手术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的，这实在有点蹊跷。你夫人同你分居时住在哪儿？”
医生神情严肃地转过身来。
“其实我们还没正式登记结婚。因为内人以前就患有精神分裂症。”勒世原巧妙地搪塞了过去。
要弄清事实真相，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无论如何都得有这位医生的合作，但葛蕾现在还不想将之间一切事由和盘托出。
“脑白质切除手术，真够吓人的。”王小水听说，脸色都变了。
“那些人也真够狠毒的。据说做了这种手术后，所有的烦恼都会随之而消失。既没有烦恼，也没有喜悦激动。人就会老实的像白痴，一年到头就跟植物似的。”
“随意解剖人脑，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看起来他们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掌握在初夏手里。”
“那么，葛侦探，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呢？”
“嗯，我想调查一下水质的事情。先看看反应如何，然后再作准备。”
“你得当心点，如果攻击圆甜，他们马上就会猜出敌人是谁，现在初夏从森林医院失踪了，因此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小水，你再到森林医院去摸一下底细。那医院肯定和舒书记勾结在一起。恐怕不只是初夏，说不定舒书记把对他不利的那些人全送到那儿去做手术了。”
三人真切地感觉到和恶势力的决战已日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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