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身处绝境
几乎是整个夜里都没合眼，眼看天快亮了，人还是那样昏沉沉的。就这样穿着衣服，盖了层破被子和一床薄毛毯，但还是觉得冷。醒来之后，手脚都凉透了。一看手表，还没到六点。从天窗望出去，天空已开始微微泛白，可病房里依旧亮着那只四十瓦的电灯泡。
昨晚因恐惧和紧张而折腾了一宿，也没察觉到被子和毯子竟然这么脏，当时只是将它往身上一卷便睡下了。醒来时，又闻到厕所那边飘来了令人窒息的臭气。
大脑里的意识依然是那样沉甸甸的，里面仿佛悬着一块铅。只觉得胸口阵阵恶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他们那些人把勒世原当作了精神分裂症病人，那么他们究竟准备如何对他“治疗”呢？从精神病医院的有关记录来看，早期的治疗方法是“灌药”。以治病的名义让患者无限量地喝药水。对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让他们服用抗亢奋的药物。这种药的药效视人而定，有的病人只要服用几毫升便见疗效了。但有的病人服用了几百毫升依然不能将情绪稳定下来，因此剂量的使用没有固定的标准。换句话说，服用这种药物，无论量多量少都没关系。至于量的多少则完全是由医生酌情而定。
患者服用了这种药物后，一般都会变得迟钝温顺，管理也就自然省事多了。付给员工的开支也就相应节省下来了。这样一来，灌药使用得越多，医院就越能赚钱，这种作法真是“一箭双雕”。
听说健康状况正常的人服用了抗亢奋的精神药物后，也会意识朦胧以至瘫痪。有的人甚至因下半身不遂而大小便失禁。谁见了那样的人都会认为他们是精神病患者的。
就这样通过给健康人灌药，将他们“伪造”成精神病患者。即使有人死亡，由于精神病院有着治疗权，在治疗的幌子下有谁会去怀疑他们呢？勒世原记得曾有过这方面的报道。
比灌药更可怕是脑白质切除手术。森林医院在悄悄地做这一类手术，只要看了初夏的病例就能明白了。这在其他医院是没有的。
勒世原想像到了这样一种情景，自己的太阳穴被打开了一个洞，手术刀插进了脑子里，自己立即丧失了一切欲望而变成了植物人。患者都非常害怕那种手术，将它称之为“切西瓜”。
那就好比一具活着的尸体。简直难以置信，森林医院处置对自己不利的人方法极不寻常。他们是通过这样做来隐瞒陈弘川清单的。而且，舒书记是滥用违法行为的高手。
这时，勒世原识破了舒书记的企图，顿时脸色骤变。
如果勒世原等人成了精神病患者后，那么不论他们怎样挥舞陈弘川清单，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勒世原心情沉重地再次确认了自己目前所处的绝境。这时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地方传来了呼唤声。他惊讶地往四周望去，心想怎么可能会有人呢？大概是一种幻觉吧，于是勒世原又回到了自己的沉思中。
“勒世原，这边！是我，耗子。”
毫无疑问这是王小水的声音。他不是也被关起来了吗？啊，想起来了，他既然能将初夏救出去，那么他也一定能轻而易举地逃出来。
勒世原当即为之一振，说道：“是你啊！你逃出来了！你在什么地方啊！”
“我正贴着天窗下的墙壁与你说话呢。他们怎么能关得住我，也不想想我是谁？！”
“快点救我出去！”勒世原嘴紧贴着天窗下的墙壁说着。
“这回想走就没那么简单了。这个医院已经受到了警察的监视。”
“警察为什么不进来呢？他们也是一伙的吗？”
好不容易才呈现出一丝希望又很快破灭了。
“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就要亮了，我得先出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要救你出去，还得花一些时间。”
“那些家伙，好像要将我弄去‘切西瓜’。”
“那就通知警察吧！”
“现在形式上手续都已经齐全了。一旦被送进精神病医院，再怎么说自己是正常人，都不会有人相信你的。因为精神病患者都声称自己是没有病的。再说，警察也只是舒书记的走狗而已。”
“那如何是好呢？”房子外面越来越亮了，王小水的声音也变得紧张起来了。
“你尽快找到葛蕾侦探，尽快将陈弘川清单加以公开。将它复印下来往报社、电视台、出版社、杂志社寄去，能发多少就去发多少。恒昌集团已经引起了检察院的注意，往检察院也寄一点。同时，尽快将我被关押在这儿的消息透露给媒体。就说由于我掌握着舒书记等人的许多违法行径，所以他们将在精神病院对我施行脑白质切除手术。快去！”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勒世原，你一定要坚持住！”
还没来得及证实王小水是否听到了这句话，他的动静已消失在墙的那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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