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笑脸下的冷酷
在刑警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彭朗终于低头承认了部分罪行。
“平常我在工作上受了太多林部长的气，所以一直想找机会报仇。你们一定认为在工作上挨上司的骂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不应该公报私仇。
“但是，你们知不知道，即使我犯的错误再小，他还是绝不宽容，甚至骂我是个无能的人，在公司里上班只是得过且过骗老板的薪水。我堂堂一个大学毕业生，怎么能够忍受别人骂我无能，骗老板薪水？警官，你应该了解我这种感受。世界上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但部长却要求我们做到绝对的完美，既然他这么绝，我就决定要把他丑陋的一面公诸于世，给他好看。
“不久后，机会果然来了。我发觉大京太太开的房间刚好就在部长房间的隔壁，而且稍后大京又刚好用钱贿赂我，要我帮他监视。我到2021号房去拿餐饮订单时，看到大京太太正在打电话给她原先等候的人，从对话中，我知道了对方可能有事无法按时赴约。不，不是对方打进来的，我当时曾看到大京太太在拨电话机。
“看到大京太太失望的模样，我突然灵机一动，心想正可借机让大京太太和部长都服下安眠药，把他们弄到同一张床上睡觉，再通知大京前来捉奸。部长非常神经质，有在睡前用啤酒服食安眠药的习惯，而大京太太刚好也点了啤酒，所以我分别在他们的酒里下了安眠药。
“我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原来的目的只是想让部长丢脸，见不得人，绝不至于想要他的命。”
“你是怎么进入2021号房的？我问过你们经理，你手里没有复制门卡。”
“我以帮客人开房门的名义向柜台借到了复制门卡。”
“帮客人开房门？”
“我们酒店的门是自动上锁式的，只要把门带上，外面的人就一定打不开，只有里面的人才打得开。经常有客人不小心把门卡丢在房里，而被锁在门外进不去，这种情况下，我们就必须去借复制门卡，替他们开门。”
“把门卡借给你的服务生叫什么名字？”
“叫……石小山。”
看到刑警把石小山的名字记入讯问本中，彭朗慌张地说道：“他真的只是把门卡交给我用一下而已。”
“为什么你要特别强调这句话呢？”
刑警紧盯着彭朗问道。
“因为我不希望连累他。”
彭朗变得有些结巴。
“连累？我本来根本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但是你这句话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让我觉得石小山这个人可能和命案有关。”
“我，我只是……”
“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总而言之，我一定要会会石小山这个人。”
刑警丢下呆若木鸡的彭朗，径自走向柜台。
石小山这个人虽然年轻，但脸部缺乏表情，一副十分倦怠的模样。对于刑警的问话，他虽有问必答，但却有气无力，连声音都不肯大声一点。
从石小山的口中证实了彭朗的供述之后，刑警又问道，“你的工作除了门卡的交接收付之外，还包括什么？”
“仅此而已。”
“什么？你只负责门卡的交接收付？”
“是的。如果是小酒店的话，柜台服务生的工作内容可能包括酒店的订房、留言的传达以及邮件的投递等，但是像我们公司这种大酒店，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分工分得相当精细，我们部长称之为科学管理法，目的是为了让员工在工作时间内，专心致力于自己分配到的工作，不浪费一分一秒。”
石小山没好气地答道。
“那么，分配客房又是谁的工作？”
“位于柜台最左边的那一些人。”
“是谁把雨雯分配到2021号房的？”
“是王振男。昨天晚上他曾对我说，林部长的隔壁房间住进了一位女人。我当时心想，即使天仙住在隔壁，像部长这么冷酷绝情的人也绝不会动心的，但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
“你是说，那个王振男特地告诉你，大京太太住在部长的隔壁？”
“没错。”
“在业务上，这件事非得通知你不可吗？”
“客人的房间号码一定要通知询问处，但不必特别通知钥匙组。”
“王振男特别把大京太太的房间号码告诉你，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刑警目光锐利地问道。
“不，我不觉得。虽然在业务上没有通知我的必要，但我们员工之间却经常以‘谁住在几号房’作为聊天的话题。”
石小山说话时始终没有任何表情。或许在科学管理法的束缚下，他的心已经变得如同机械一般，不再具有丝毫感情。
“王振男又为什么要告诉彭朗？”
刑警改变了侦讯的方向。
“他属于客房组，一定要知道的。”
“2021号房由彭朗负责服务吗？”
“是的。”
“王振男现在还在柜台工作吗？”
“昨天上晚班的人都还没有下班。喏！就是那个站在那里的个子高高瘦瘦的男子。他和我们酒店常务董事的千金近期内就要结婚了，运气真好，不久后就可以平步青云，把我们踩在脚底下了。”
此时，石小山那张扑克脸总算颤动了一下，仿佛对同事的出人头地羡慕不已。
刑警顺势往石小山所指的方向望去，在石小山手指的延长线上，有一个男人刚好也往这边看过来，正好和刑警四目相对。
那个男人面露职业性的笑容，并轻轻地点点头。刑警却能感受到他潜藏于笑脸下的那份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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