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青草茵茵的草皮上铺着长长的红毯,从t台一直延伸到粉色的玫瑰花拱门外,鲜花引路、高朋满座,随着司仪一声:“有请我们的新娘入场!”
钢琴声起,陶染一身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从铺满玫瑰花瓣的红毯上款款走来。精致的妆容衬得原本就清新脱俗的人儿越发明艳动人,纤细的腰肢,白玉般的肌肤,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颦一笑,高贵优雅,宛若一个从天国而来的公主。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仿佛这一刻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只不过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淡淡的忧愁,生生冲淡了这份这美好。
新郎从t台上信步走来,绅士又温柔地伸出右手,中年男人将陶染的手轻轻放到赵晚枫等待已久的掌心里,像是在交付稀世珍宝一般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爸,你就放心把染染交给我吧!”赵晚枫脸上带着春风和睦地笑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俩人携手并肩,在满天飞舞,绚烂多彩的礼炮中走向t台,赵晚枫在她耳边低声细语:“结婚这种喜庆的日子,怎么还愁眉不展的?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陶染的眉头锁得更深了:“小兰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现在都还没到,电话也没人接。”
温文尔雅的新郎眼睛里闪过一抹阴毒,随即转瞬即逝,换了一副温润柔和的笑容:“估计是医院有事耽搁了,不要紧,要是她实在没赶过来就让我表妹来顶替伴娘的位置。”
“千禧年结千年缘,百年身伴百年眠……”司仪拿着话筒,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结婚是一个幸福的决定,是两个有情人的牵手,是三生石上不变的承诺,是四世同堂最美的梦境……下面有请我们今天的证婚人xxx先生!”
一位中年男子在掌声中走上t台,接过司仪手中的话筒:“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下午好!非常荣幸,我能作为赵晚枫先生和陶染女士的证婚人,在这个如此美好的日子里,来见证她们的结合。我们在这里举杯相庆……”
一顿噼里啪啦的专业术语和祝福语后,话筒又回到了司仪手中:“那么接下来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新娘新郎交换戒指的时刻了。”
这种中西结合式的婚礼,司仪直接充当了神父这一角色,他把目光转向赵晚枫:“英俊的新郎,你是否愿意娶陶染小姐为妻?无论未来富贵与贫穷,疾病与健康,你都一辈子爱她,守护她直到生命的最后。”
赵晚枫拿起花童托盘里的钻戒,严肃而认真地回答:“我愿意!”
小小的指环轻轻套在了陶染的无名指上,这一瞬间她突然有种心脏漏掉一拍的感觉,不是激动,也不是感动,而是一种强烈的不安,那种不安的感觉从决定跟眼前这个男人结婚的那天起就一直挥之不去,今天格外强烈,尤其当赵晚枫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那种不安强烈到她差点把手缩了回来。
“美丽的新娘!”司仪的目光转向了陶染:“你是否愿意嫁给赵晚枫先生,做他的妻子?无论将来富贵与贫穷,健康与疾病,你都一辈子敬他,包容他直到生命的最后。”
按照程序,陶染这时候应该深情地注视着她的新郎,跟对方一样认真又严肃地告诉眼前这个男人她愿意,可是陶染此刻就跟被点了穴一样,既不拿戒指也不开口说话,怔怔站在原地,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她那个青梅竹马的闺蜜,也是直到现在都还迟迟未现身的伴娘兰蒽碧。
“我不同意!”兰蒽碧一袭浅蓝色长裙伴娘服出现在玫瑰花拱门下,那婀娜的身姿看得在场宾客眼睛都直了,这个女人除了那好到让男人迷醉、女人羡慕嫉妒恨的身材,还长了一张迷倒众生的脸。阳光下白如玉脂的肌肤微微发着光,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出尘不染的气质、清冷的五官自带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疏离感,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望而却步,一头干净利落,挑染成雾蓝色的齐肩短发,为本就漠视一切的眼神增添了一丝桀骜不羁,这样冷若寒潭的眼神,长的却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如欲与空激烈冲撞,被望上一眼简直让人心神都跟着荡漾。
她死死盯着台上的赵晚枫,全然不理会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信步向新郎走去,那气势,令所有人都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跟赵晚枫有一腿?
从酒店门口走到这里不过短短几百米路程,她的脚已经因为鞋子不合脚,以及从来没有穿高跟鞋的经验磨出了水泡。但兰蒽碧还是挺直了腰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气势汹汹。
陶染看着信步而来的兰蒽碧,脑子里顿时就冒出了两个大字“抢亲!”但抢的不是她的新郎,而她本人!
赵晚枫在看到兰蒽碧的一瞬间,脸上出现了短暂的不自然以及难以置信,不过他向来擅长伪装,不到紧要关头绝不会让自己露出马脚,现在仍然绷着,只不过是在硬撑摆了。
“我这里有一段录像。”兰蒽碧举起手中的u盘:“相信大家看完以后,新郎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座的各位心里自有决断。”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兰蒽碧,以及她手里那个小小的、黑色的、隔得远了甚至看不见的u盘。又亲眼看着她是如何踩到裙摆,如何摔倒在地,看着两个火红火红的、圆溜溜的“球”是如何从兰蒽碧领口里滚了出来,再眼鼓鼓地看着那两个“球”,顺着地毯一路滚到了t台下。如果不是台阶拦着,所有人都不怀疑它们会直接滚到司仪的脚边。
一小时前
“你不许偷看啊!”兰蒽碧缩在后座位,对着正在开车的兰瑞源警告道:“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我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好不好,再说了,就你那个身材有值得我偷看的地方?”兰瑞源踩着油门,打着方向盘超了前面那辆跑车,嗤笑道:“晚上出门都不用担心你会遇到色狼,把衣服一撩对人说‘嘿兄弟,是自己人’人家绝对都不带怀疑的。”
一把手术刀架在了兰瑞源的脖子上:“给你一秒钟时间重新组织语言。”
兰瑞源差点没把方向盘扔了:“姐,我错了我错了。”一想到刚刚那个被兰蒽碧用这把泛着寒光,一看就锋利无比的手术刀,扎了不知道多少刀,浑身鲜血淋漓却依然活蹦乱跳的人,他就感到阵阵后怕。
虽然他相信作为亲姐,兰蒽碧肯定不会拿刀捅他,但是当冰凉的刀锋接触人体最脆弱的大动脉时,他还是感到不寒而栗:“姐,你先把刀放下,我……我开车呢,我手上可是掌握着咱俩的人生安全啊,你……别冲动别冲动。”
作为医生,兰蒽碧拿手术刀比拿任何工具都要顺手,凡是医学这一类的人,对人体知识的掌握都相当到位,这也就是医生都是救死扶伤的,要是成了杀手……兰瑞源想想都觉得可怕。
兰蒽碧躲在后坐位脱下那一身沾染了不少血迹的便装,拿出袋子里的抹胸伴娘服,对着那没有肩带、没有扣子、没有拉链,只有一根绑带的裙子感到一阵头大。
她本来就没有穿伴娘服的打算,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揭开赵晚枫那个人渣的本性。奈何千算万算,中途还是出了那么一点点小意外,在与赵晚枫的人周旋的时候衣服染了不少血,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件陶染给她的这件伴娘服上。
“源源!”兰蒽碧用衣服捂着自己的胸口,从驾驶座椅后面探出个脑袋:“这个衣服……我不会穿。”
“哈?”兰瑞源强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打着方向盘把车缓缓停在路边:“我看看。”
兰蒽碧把揉得乱哄哄的裙子一股脑地往前面扔,扔完了就抱着自己的衣服蹲在后座与前排座椅的狭小空间里,那样子看上去有点委屈,还有点可怜。
兰瑞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姐这么漂亮一美女怎么就……浑身上下一点儿女人味儿都没有呢?所有一切与女生有关的东西仿佛都与她无关。这不,系个绑带这么简单的事都要他这个当弟弟的亲自动手。
“喏,跟穿体恤一样从上面套下去。”兰瑞源把弄好的伴娘服递给她:“穿好了我来帮你调整。”
狭小的空间里,姐弟俩人穿个衣服跟打仗似的,兰瑞源再怎么细心,说到底也只是个男孩子,穿这种程序复杂的礼服他只是在摄影棚见过,自己并没有亲自上过手。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摇晃不停的汽车:“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开放,光天化日之下竟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边玩儿车震!”
好不容易把绑带系好,兰蒽碧不自然地扯了扯勒得紧紧的布料:“我感觉有点儿喘不过气,是不是太紧了?”
兰瑞源展开长腿,从后坐一步迈回驾驶位:“不勒紧会掉的,谁让你连个胸都没有。”
“……”虽然很气愤,但是老弟说的事实,无法反驳,真的无法反驳!兰蒽碧看着平坦坦的胸部陷入了沉思。
突然她眼前一亮,伸手把副驾驾驶座位上那个兰瑞源从老家给她带的石榴箱子扯开了,并从里面掏了两个泛着晚霞般红光的石榴出来。
赶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兰蒽碧踩着大了一码的高跟鞋步履蹒跚地往里走,兰瑞源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捂住了眼睛。
原本紧张又严肃的现场顿时变得异常滑稽,如果尴尬有体积,那么此时兰蒽碧的尴尬足以撑爆这座酒楼。
好在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是涵养极高的文人雅士,她们没有哄堂大笑,但一个个憋笑憋得脸都红了,还有那一声接着一声,掩饰意味颇重的咳嗽声。
纵然是主持过上百场婚礼,遇到过各种突发状况的司仪,面对当前这个场面也有些不淡定了。
先不说这个突然出现,企图破坏婚礼的伴娘,就单说那两个……石榴!他就用了全部定力才勉强压住自己不笑出来,更别说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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