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商战

　　来到一处昏暗小巷后，小孩就朝里边跑了过去。
“小妹！”
在小巷的角落，摆着一张破破烂烂的席子，外边围着一些石头，勉强隔绝出一小块地方。
一个五岁的稚童就蹲在那里，身躯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小小的一团。
她看见男孩后，眼睛就亮了起来，“二哥！”
男孩把怀中的馒头逃了出来，递给了她，“快吃，这可是馒头！这是贵人给我的！”
看着这一幕，楚羽蔷心口发涨。
她没有过去，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替他们找个住处住下。”苏天璟吩咐部下。
一路经过无数灾民，这种情况数不胜数。
小孩儿体弱，在对峙中处于绝对弱方。
是以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粮食总是容易被人抢走。
到最后，不仅吃的没了，还要被打一顿。
回到府邸后，楚羽蔷沉默异常。
“天璟，我……”
“好。”
楚羽蔷的话还没说完，苏天璟就一口应下，直接让她愣了愣。
“我还没说完呢。”她呆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天璟眉眼温柔，“就像在邕州城时，你不愿见那些孩子流离失所，在这里亦不愿，可对？”
楚羽蔷抿了抿唇，点了点头，“我想开个救济院，专门收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和一些没有能力赋农的残缺之人以及无儿无女的高龄老人。”
“你觉得如何？”
苏天璟摩挲着她的手，凑近吻了吻她的唇角，“你不愿见他们这般，我也不愿，既如此，不如随心。”
……
翌日一早，楚羽蔷就派人去灾民中招人建救济院，筛选下来，她发现灾民中有不少人都有一手好手艺。
只不过由于水灾横行，导致他们流离失所，这才被迫成为灾民。
楚羽蔷想到自己手中的那些铺子，干脆将那些手艺人都招了下来。
与此同时，她还准备在救济院的那些孩子中挑选一些人重点培养，为以后开铺子做准备。
因着楚羽蔷的先见之明，铺子和救济院发展得越来越好，不仅如此，因着开铺子的人手用不了这么多，她还将一些人送去了其他地方谋生。
半个月下来，砌成县的灾民径直少了一半。
剩下的，除却砌成县本地人外，便是一些外地赶来混吃等死的灾民。
有灾民想趁此机会重新生活，也有灾民想靠朝廷施粥无所事事混吃等死。
对于这一部分人，楚羽蔷自然不加理会。
眼看城中的人消失了大半，王萧终于开始急了。
除他之外，那些来东径州妄想发难财的一些粮商也急得不行。
他们本就是想等着苏天璟没粮后再高价卖粮大发难财，可现在粮卖不出去不说，他们身上带的钱也跟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毕竟逢水患，不仅是粮食，城中所有的花销吃喝都是大头，物价高涨，更何况其他。
这住宿一天就十分的不便宜。
况且他们还带了不少人来，这一来二去，身上的钱直接所剩无几。
现在灾民越来越少，官府开的铺子仍旧还在贩卖低价粮，若他们再这样下去，最先坚持不住的肯定是他们！
一番权衡利弊后，有不少粮商都放弃了再高价卖粮，转而将粮食低价卖给了楚羽蔷。
楚羽蔷直接来者不拒。
这边粮商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那边王萧也坐不住了，紧赶慢赶再次召集了所有人。
可这次来的人却不足之前的一半。
他这才得知那些粮商早就倒戈了，只有他被蒙在了鼓里。
王萧怒不可遏，但也深知现在无力回天。
主动权早已不在他的手上了。
最后为了挽回损失，王萧到底是不再高价卖粮，而是以正常价格开始卖粮，妄想及时止损。
而另一边，楚羽蔷发现市面上突然出现大量粮食后，就猜出了缘由。
这一局棋，到底是她赢了。
不过她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王萧。
在王萧开始以正常价格卖粮后，楚羽蔷再一次，将官府粮价调低。
这一低，直接让王萧破了防。
现在若以正常价格卖粮他还不至于亏损，但若是再降价的话，他将亏得血本无归！
他不愿粮价，可又不清楚景王手中的余粮到底还有多少，一时之间，陷入两难抉择。
临时府上，楚羽蔷听着手下的禀报，挑眉。
“我就看他还能坚持多久！”
苏天璟溺宠的剥了一颗葡萄喂进她的嘴里，问道：“若他也降了呢？”
楚羽蔷碾碎着嘴里的果肉，意味不明哼笑。
“那就再降！”
“让他血本无亏！”
“谁让他一直跟我们作对！”
正如楚羽蔷所言，王萧撑了几日发现依旧没有生意后，试图也想再次粮价。
可就在这时，漕商又运回了一批粮食，楚羽蔷当即直接把粮价降到最低，几乎是历朝历代最低的价格了。
若是粮食饱和，那么王萧的粮就将再也卖不出去，最后只能砸在手里。
显然王萧也清楚，所以这次他当即什么也不管了，忙降价卖粮，就怕到最后真的卖不出去了，那恐怕才是真的血本无亏。
这边楚羽蔷在跟王萧你来我往，另一边，苏天璟趁此机会，直接将朝廷提出的赊欠方法广而告之。
只要是没有银子的，都可依户口向官府借银子，然后来年春耕再以粮食抵扣。
此法一出，为百姓颂道。
毕竟他们现下最缺的就是钱，如果没有钱，什么都干不了。
即便是赋农，买种买肥等都需要钱。
更何况初冬已至，若是没钱买冬衣亦或者其他过冬的东西，恐怕他们坚持不到来年春天就死在了这个冬天。
所以此举，得到了大多数百姓的推崇。
不仅如此，官府还不收利，又免除了半年赋税，这无疑是给了百姓莫大的希望。
因此当苏天璟放出消息后，当即就有大部分的百姓都朝官府借了银子，官府登记在册。
而其他那些好吃懒做的灾民，则依旧想继续混吃等死。
他们才不想劳作，就想等着朝廷养他们。
可苏天璟又怎会让他们如意，直接让人传出东径州已定，将不再施粥救灾的言论，使得那些灾民无比慌张，最后不得不借银子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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