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算计

　　文书也很是无奈。
他虽然身为探花郎，但是跟其他人的处境并没有什么不同。
皇帝似乎也并不喜欢他。
见状，他只能跑去找了苏天璟。
景王府，文书拘谨的坐在正厅，望向主位上的那个人，神情局促。
“王爷，这便是下官来寻你的原因，我等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找上王爷。”
苏天璟看着他，无声叹气。
说到底，也是因为他牵连了他们。
若非因为他，苏修尧又怎会针对这些人。
想到这儿，苏天璟思肘后道：“既然你们也感觉到了，那本王就明说了。”
“现下朝堂，的确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文书眼睫颤了颤，放在膝上的手骤紧，沉默不语。
“世家大族在朝堂根深蒂固，虽一朝动摇，但并不能伤及他们的根本，本王推行科举制度，已然是触犯到了他们利益，他们自然会针对你们。”
“陛下也是如此。”
“所以依本王看，以至于夹在其中艰难度日，不如顺其心意，贬职外放。”
文书惊讶，抬眸。
苏天璟温声，“你们初入朝堂，有他们桎梏，必然不能大展拳脚，不如顺势而为，外出历练，等朝堂稳定，本王会再想办法将你们调回，届时你们已然有了处理政务的经验，再对付起他们来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而且外出历练未必不能施展你们的抱负，为生民立命，除却京城外，其他地方也有颇多百姓，从他们身上开始，亦不为一桩好事。”
“你以为如何呢？”
他在沿海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文书想了想，恭敬拱手，“下官会将王爷所说之话带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抉择。”
他也不能直接就替那些同僚决定下来，还需得问问他们的意见。
苏天璟颔首。
回去后，文书就召集了那些被打压的同僚，将今日苏天璟对他说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说完后，他声音骤沉，扫向其他人，抿了抿唇，“今日我想了很久，我觉得王爷说的很对。”
“与其留在这里跟他们争斗，到最后斗得个鱼死网破，不如下调到其他地方，为百姓谋事。”
“我们都初入朝堂不久，在京城这个地方，毫无背景和能力，与那些世家大族对抗，无异于是蚍蜉撼树，自取灭亡。”
“更何况陛下并不站在我们这边，若我们执意如此，最后死的……一定会是我们。”
他的话让其他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并非不懂这个道理，但是他们好不容易通过科举成为新科进士，本以为能够在朝堂上大展拳脚，谁曾想会落得如此下场，任谁也不能接受。
不过想到最后，他们也都同意了下来。
一时的失意比上永久失去仕途，选谁一目了然。
而且苏天璟还与他们保证过了，日后定会将他们调回，那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文兄，我答应。”
“我也答应！”
“我答应！”
所有人附和，文书也松了一口气，缓缓笑了笑。
第二天，他就将他们的选择秘密透露给了景王，然后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装模作样的继续办事。
一个月后，寒门官员主动认输，道他们能力不足，不能胜任如今职位，主动请贬外放。
苏修尧对此很是高兴，认为在与苏天璟较量的这一回合里，到底是他赢了。
他直接找了一些偏远的县城，将这些人全部外放，调去当县令了。
接下来，短短一个月内，包括前三甲在内的寒门学子，几乎大半都被外放了，间接削弱了苏天璟的势力。
这也让朝中的其他人都看出皇帝很是不待见这些新科进士。
与此同时，现在的局势让张乐心中也很是惶然。
文书等人接连被贬离开朝堂，他开始担心起自己来。
在苏修尧身边待了这些日子，他也看出了苏修尧的态度。
知晓如今他只不过是对付其他新科进士的马前卒罢了，等这些寒门官员都走了，或许就轮到他了。
如今在朝堂之上，他现在才是最危险的。
当初他的科举考得并不干净，若非齐婉婉偷出考卷，他甚至连二甲的门的摸不到，遑论现在的身份。
张乐想到前不久，齐婉婉有意无意向他打听他心中是否有心仪的女子，便猜测郡主或许对他有意，可如今看来，他绝对不能跟齐婉婉在一起。
齐婉婉知道他最大的秘密，以她自私自利的性格，以后绝对会是个隐患。
必须早日解决。
想到这儿，张乐又想到了不日后即将离京的文书，心中有了成算。
两日后，张乐终于是等到齐婉婉又主动联系了他，他稳住齐婉婉那边的同时，另一边同时去信约了文书出来，表示自己身为他的同乡，他如今离京，或多或少都应该送送。
但是文书因为之前那件事早就看透了张乐，并不买账，对于他的邀约，直接拒绝了。
张乐并不气馁，干脆直接上门找人道歉去了。
文书因着之前苏天璟给的那一千两银子，再加上成了前三甲的探花郎，早已有了新的住处。
一处不大的别院，虽比不上其他人的，但他对此已很是满足。
文书并未请小厮下人，平日里生活琐事都是他自己一手包揽，因此待门被敲响后，他便亲自前去开门。
只不过开门见是张乐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就想直接把门关上。
张乐眼疾手快，伸出一只脚抵住了门，“诶诶诶！文兄！别关别关！”
“我们好歹也是同乡，又一路来的京城，你怎的如此不留情面？”他有些不满。
文书面无表情，冷冷看着他，“你我之间，早已无任何情分所言，滚开！”
张乐装模作样叹气，“我知道之前窃诗一事让你对我有了偏见，但当时我也是无可奈何。”
“所以现在特来跟你道歉。”
他规规矩矩站好，对着文书俯身认真拜了一拜，“文兄，这件事实在对不住，但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
“你能否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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