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坦白
周雨微听李慎大言不惭地说她鸠占鹊巢赖着不走,继而想到那枚玉佩,这时才算明白,他知道她识出了他,蹙眉看着他的眼睛恼道:“你还骗我。”
李慎怕她真恼了,靠近了些,赔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他说的是对她隐瞒身份的事。
周雨微给了他一个白眼:“这就完了?”
李慎此刻态度十分好,顺从道:“我这次来凤城是为了查邢骏养寇自重的事情,所以之前未告诉你。我也的确没想到你能来这儿。”
周雨微刚睡得迷糊,反应有些慢,仔细想了想他的话,仰头问他:“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她看过程文知写给李慎的那封信,并没有说明她是谁。
这句话把李慎给逗笑了,他抬指在她额头戳了一下:“还没睡醒?你又没有改名换姓。”
周雨微恍然,才觉得自己真问了个傻问题:“这么说第一天见面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她皱了皱鼻子,越想越觉得自己傻。
李慎去拉她的手:“我那日知道是你,不知有多欢喜,而你却说要退婚,让我怎么开口。”
周雨微细想,似乎是他说的这么回事。如此一想,一个一直压在心里的疑惑便问了出来:“那洛阳那些关于你的传言?还有禁足这件事都是假的?”
李慎在她额头戳了一下,这是什么问题:“传言自然是假的,禁足一事是真的,只不过我也没想到父亲会有此安排。”
说来也奇怪,此前还恼他不够坦白,可今日只不过一句道歉,她便不气了。
李慎手里攥着那枚玉佩,露出蔷薇的花纹。
周雨微拿起来问到:“我一直想知道,为何你会喜欢蔷薇?”
李慎一愣,简直要被气笑了:“你不知道?”
周雨微迷茫地摇头,以他的身份,若是以花作纹饰,必然会选牡丹,怎会选蔷薇。
“自己想!”这回轮到李慎无语问苍天了,看样子当年一遇,的确是他一头热,程文知从前便这么嘲笑他,可他从来不信。
为何是蔷薇呢,这么简单的问题,只因为那日她坐的那面墙下开着一片火红的蔷薇,而她摘下一枝蔷薇送他做见面礼。她居然不记得!
李慎气恼地问她:“你的玉佩呢?”还不待她回答,他便将手握在了她的腰带处。
“痒……”周雨微伸手去拦:“手拿开,不在这儿。”
李慎听她说痒,索性手上加了力道,在她腰间挠了几下:“在这儿?”
周雨微蜷起腿,笑倒在床榻上,拽住他的手连笑带求饶:“我没带在身上。”
“没带?”这物件李慎可是一直随身带着,她居然如此不放在心上。想到此,他突然有种新仇旧恨一起算的念头,收了笑,深深地看着她问:“你便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
“什么?”周雨微是真想不起来,于欺瞒这件事上,是他欺瞒在先,况且她也只是识破不说,若论起解释,应该是他。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连忙转过脸不再看他。
“那我只能自证清白了。”李慎轻笑,眼角微扬,带着戏谑。
周雨微:“要证什么?”
李慎倾身,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呓语般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未婚夫是否好男风……”
周雨微脸已烧的通红,唇上一热,脑中嗡地一声,像是爆开的灯花,噼啪作响,想要说什么,却是一片空白。
李慎本还想问问周雨微是如何认出他的,究竟是哪里露了底,可这时早已顾不得再问那些,他轻柔地吻她,浅尝辄止。
他想着,幸亏她来了这里,不然这段误会还不知要如何解开。
夏日的夜晚,没有一丝风,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李慎的手指划过周雨微的长睫,眼睫轻轻一颤,随即睁开。
她推开他,却也不敢看他。
尝过唇齿的甜腻,便让人难以放开。
今晚周雨微明显脑子转得慢了些,平日里口吃伶俐,让他吃了不少亏。李慎沉声低低地笑了:“你还编排过我什么?”
“不记得了。”周雨微知道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她虽不服气,但好汉不吃眼前亏。
李慎的眼角又翘得高了些,挑眉笑道:“真不记得了?要不要我提醒你?”
“稗官野史不足为信。”周雨微立即服软,一口否定之前说的,一骨碌翻身坐起来,穿上鞋子,就要跑。
李慎伸手一捞,将人按住:“这么晚了,别走了。”
周雨微一脸震惊:“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李慎大声笑起来,将人放开:“你想到哪去了。”
周雨微深深觉得今日自己不是李慎的对手,一直处于下风,可明明自己是被骗的那个。
想到此,她便理直气壮了起来:“骗我这么久,以后再和你算账。”她拉开门,像只打了胜仗的猫,气势汹汹地走出屋子,刚出了门没几步,又立即变成一只老鼠,惦着脚,偷偷摸摸地摸回自己的屋子。
李慎含笑跟在她后头,目送她关上房门,才离开。
周雨微因为刚才睡了一觉,半夜醒来又和人斗智斗勇耳鬓厮磨一番,此刻精神得的确像只夜行的老鼠,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一会儿想到今日李慎的坦白,一会儿想到刚才那个吻,面上又开始烧起来。明明自己应该还生气着,怎么却偏偏也气不起来。
李慎躺在床上,嘴角还噙着笑。今日的周雨微有些迷糊,全然不似往日的精明,他十分难得看到她这一面,一时有些惋惜。等明日她缓过神来,定然还得找他秋后算账。
她究竟是怎么认出他的?关于蔷薇她真的没有印象了?她对于他以前又是何种态度?
这些都是他想不明白的疑惑。还好,他现在再也不用担心她那个关于退婚的念头了。
第二日一大早木工坊的尤老板便带着一个叫黄登旺的伙计登了县衙的门,因为是周雨微和寒山交待的事情,衙役很快便放了人进来。
周雨微正坐在班房里打着呵欠,听了尤老板前来的消息,立即精神起来。“走,我们去庞县丞那里说。”
边走边拍了宋常的肩膀道:“宋哥,你也来。”
黄登旺是这些翘脚屋檐的制作者,昨日一听说自己做的东西出了问题还砸到了人,也是一阵紧张,与尤生才赶着将那批散碎的零件对照图纸一一查验,终于找出了些不一样的。
黄登旺拿起一件对庞子鸣道:“大人看这块肩隼,齐齐断了。”又拿起另一个,“还有这个燕尾隼,一样的。”
庞子鸣和周雨微各拿起一个仔细查看,断裂的地方有刀具划过的痕迹,的确不是正常断裂的开口。
周雨微问:“这是人为切断的?”
尤生才点头:“若是压断的不会这么齐整,而且过了年,我记得是三月的时候,我们还去修过,没有问题。”
庞子鸣问:“若是在隼的插口处做了手脚,也不至于会整个脱落吧。”
尤生才连连点头:“大人说的是,若是没人推或者没有东西压,也不至于会整个掉下来。”
周雨微看向庞子鸣道:“就算能整个掉下来,时机也不好把控,会不会那时房檐上藏了人?”
庞子鸣道:“不是没可能,张宅中的人那时的行踪周师爷昨日已问过了,不如先看看谁更有可能。”
周雨微对尤、黄二人道了谢,将那些碎块作为物证收在了县衙里。
周雨微思忖片刻道:“庞县丞,我还得再去张宅看看。”
庞子鸣点头:“你带上宋常一道去,若是查出什么可疑的人先不要声张。”他本欲再多交待几句,一转头,看见寒山走了过来,开口问她:“周师爷与赵大人是何时认识的?”
周雨微一愣,刚才还在说张家的事,不知怎么突然转到了这个问题上。“算是赵大人的远房亲戚。”
“哦?是旧识?那真是巧了,县衙正好就缺周师爷这么个人才。”
周雨微不愿庞子鸣打探李慎的私事,借口要去张宅,匆匆告辞。
庞子鸣看着周雨微的背影,思考着刚才周雨微的话。卫王的远房亲戚?他可是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可她究竟是谁,什么来头,实在让他好奇,这事只能找李慎正面去问了。
一想到这里,他也等不了,提步便往李慎的公房走去。
庞子鸣进了公房,顺手便关上了门。
李慎疑惑地问:“关门做什么?打架还是密谋?”
庞子鸣在桌案前一靠,正对着李慎,问到:“寒山跟着周娘子是大人交待的吧?”
李慎点头承认:“怎么了?”
庞子鸣:“她到底是什么人?”
李慎眨眨眼,似乎对于他的追问很是想不通:“不是告诉过你了,我的人。”
庞子鸣:“什么叫你的人?”
李慎交叉双臂抱胸,笑道:“你说呢?”
“大人什么时候有这号远房亲戚?”
“可能不太远……”
“啊?”庞子鸣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未来的卫王妃。”
庞子鸣眼睛睁得老大,想了一会儿才克制着压低声音道:“段相可没说王爷你出来办案还带家眷啊。”
李慎笑得很得意:“我也没想到,巧遇而已。”
什么?巧遇?庞子鸣更不淡定了,好奇心一下被勾起,可李慎却不打算再说了。
李慎突然在自己脑门拍了一巴掌,道:“完了,我怎么忘了你了。”
庞子鸣:“我怎么了?”
李慎才想到,昨夜周雨微才问过他,还有没有什么事是瞒着她的,他怎么就忘了庞子鸣这茬。今日一定得解释清楚,不然周雨微还依然将庞子鸣当作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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