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影子
002
夜间，一片寂静中，顾小满听到了这样的低语
“你要死了。”
迅速脑补了各种恐怖片桥段，少女睫毛颤抖，稳稳当当的躺在床上，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按照恐怖片的定律，只要她不睁开眼，男鬼就吓不到她。
“顾小满，”那声音冷冷道，“别装睡。”
终于慢吞吞的睁开眼睛，顾小满看见了床前的男人，一身黑衣溶于夜色，身材欣长高挑，脸上带着一张银色鬼脸面具，背后的圆月透窗映照而来，夜风鼓动起窗帘飘动。
‘你非要吵我睡觉吗？’女孩慢吞吞的抱怨。
人就在眼前，她便能通过契约与这人交流。
他就是影子，顾小满的穿越同伴之一。
影子不语，金属面具拦在他脸上，是原本就肃杀的气质更添锋利，他只冷淡的重复，“你要死了。”
影子什么都好，就是多了一张嘴，少女身体不适，懒得吵架，懒洋洋的回应，‘快被你气死了。’
这下影子不说话了。
停了一会儿，女孩终于问，‘嬛嬛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主上受伤。”影子答道。
‘说清楚。’她暴躁起来，命令道，‘别跟挤牙膏似的。’
影子依旧言简意赅，“回归时有人偷袭，主上负伤，他将你封入原本的身体，待他归来，亲自唤醒你。”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顾小满提前苏醒，影子察觉后便赶来查看，没想到被倒霉催的印者抢先一步，顾小满被施展了赋生之术。
赋生赋生，赋予生机，这是印者所用神异之术中基础，印者将自身的生机转嫁他人。
“他以赋生之术激发，令你的身体强行生长，弄巧成拙，对你无益。”
所以着果然是她自己的身体？少女叹气，随后又仔细琢磨影子的话，她没太听懂。
‘没听懂，他对我使了治疗术，然后呢？为什么说我要死了？’
面具下，冷凝的灰蓝眼珠凝视少女，他冷笑道，“是窃生之术。”
顾小满：什么什么之术？
‘这两个名字是不是差不多？’她问了一句，影子却没回应。
少女顿了片刻，多少年了，影子一直这样，嘴长了不如没长，话说了不如没说。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话就更少。
现在他便十分不快。
鬼知道他又什么不爽，顾小满才懒得理他，她也不在这些奇怪的超能力上纠结，反而问道，‘好吧，现在的情况是，有叛徒，嬛嬛去养伤了，你在做什么？“
“杀人。”
顿了顿，顾小满忍住脾气，好声好气的问，‘你在追杀叛徒？’
“是。”
‘那你已经知道叛徒是谁了？’
“不知。”
顾小满：但凡她现在手能动，她就打烂这厮的狗头。
但她现在动不了，嬛嬛受伤，她半残，家里最后的依靠居然是这个二傻子。
‘没找到人，你杀谁’
影子平平道，“可疑者尽杀。”
顾小满再次陷入沉默。
但凡影子能稍微正常一点，她就在兔国多赖两年。
不过算了。
顾小满想，嬛嬛既然敢把影子单独留下，肯定对他会做什么心里有数。
唯一的意外应该是她醒来。
那问题来了，她醒来这件事，是否和内奸有关？
顾小满问，‘你那边有人知道我么？’
“无。”影子果断摇头。
这倒是和顾小满猜测的一致，要是内奸，把她带走就行，何必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顾小满大致了解了情况，她觉得自己突然醒来，大概率是意外。
至于究竟是什么意外，还要等等看才知道。
少女看向影子，对方肃立于黑暗中，不声不响，当真人如其名，像一道毫无存在感的影子。
然而顾小满知道，在自己视线之外，这道影子酷烈弑杀，肆意杀戮。
少女询问，‘你想怎么做？’
和她预料的一样，影子答道，“带你回去，联系主上。”
‘好的，’少女回答，‘我留下，你回去继续杀人，什么时候找到内奸，找到了再来接我。’
面具人抬起头，极具侵略性的眼珠定在顾小满身上，无声，却不容忽视的表达着不满。
作为现役植物人，顾小满不大舒服，她无事对方的不满，继续说道，‘还有，不准联系嬛嬛。’
影子没说话，也没有应声，他始终冷冷的盯着顾小满。
‘别看了，我说了算。’少女嘟哝，随后又说，‘我是个麻瓜，怕死人，你杀人别拉我一起。’
这是个合理的理由，顾小满在兔国长大，影子知道那里有多和平。
影子松动了，他默认了顾小满的第一个要求，却对她的后一项要求仍有意见。
“主上有令，你若有异，必须告知。”
顾小满躺在床上，也懒得讲道理，她醒了挺长时间，现在又困了。
‘不管，他的命令被我驳回，等他出来驳回我吧。’
黑衣男人还想在说些什么，待他看到少女眼睛眯起来，只是挣扎着维持清醒后，又将原本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多说无益，若有顾小满给出命令，他便只能遵从。
抽出短刃，影子悄无声息的靠近，刀刃在女孩身上轻轻一划，几缕黑色落地，仿佛无形的绳索消失，昏昏欲睡的少女深吸一口气，居然觉得呼吸轻松不少。
将窃生破除，影子收刀，他低声道，“我从家中派遣侍女来”
突然之间，他的话戛然而止。
透过面具，冷凌的视线射向门扉，影子手持利刃，如同机警的猎豹。
黑暗中，床上的少女睁开眼睛，她平静的看向影子，等他说明情况。
他低声提醒，“外面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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