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我是爸爸！
叮铃~叮铃~叮铃~
“欢迎致电黑瞎子夹喇嘛中心。业务咨询请按一，加盟我们请按二，人工服务请按零。”¹
来电人诡异的沉默了一瞬。
【你到哪儿了？】
“哎呦~，花儿爷？别这么急嘛~，我在路上呢，您有什么指示？”黑瞎子一边勾着唇角开车，一边跟电话那边的解雨晨聊。
这时，前方道路中央走出了几个扛锄头的壮汉。
黑瞎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张日山来了。他是九门的长辈。】
黑瞎子笑了：“花儿爷打算出多少？只要价钱到位，瞎子保准帮您处理。”
这话槽点太多，解雨晨又沉默了片刻。
【……不需要你处理，只要挡一挡就行。】
“花儿爷还真是看得起瞎子我。
【别贫了，三百万！】
“成交！不过花儿爷，我这有些事需要先处理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将车停在几个壮汉面前，继续笑道：“放心，一天之内瞎子肯定赶到~。”
说完，黑瞎子挂断与解雨晨的通话，主动摇下车窗，单臂搭在车窗上，探出头笑着问外面挡路的凶恶壮汉：“哥几个找瞎子有事？”
为首的壮汉哼了一声：“这条道是你能走的？”
黑瞎子表情微愕，明知故问的反问：“几位的意思是？”
为首壮汉一仰脖，以睥睨的姿态粗声粗气的威胁：“把值钱的留下，要不然……，要你好看！”
黑瞎子笑了。
他开车门下车，倚在车门上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拦路抢劫的？今儿瞎子算是见识到了，不过要钱嘛~，瞎子没有，其他的倒是有，你们要不要？”
壮汉们面色不善：“是值钱的我劝你都拿出来。”
黑瞎子随手关上车门，浑身上下都是懒散的从容。
他一边走向壮汉们，一边笑道：“养家糊口，我也不容易。瞎子别的都有，就是没钱。”
为首壮汉面色难看：“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好好教训他。”
黑瞎子低头叹气：“唉~，像我这么善良的人，你们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三分钟后。
黑瞎子重新上车，启动车子，给自己点了根烟，再次心情愉悦的上路了。
老旧的桑塔纳从倒在草丛里哀嚎们的壮汉身边一掠而过，只留给他们飞扬的尘土和车尾气。
“还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早知道就不为省那点高速费走这里了~，失策失策~”
*
“奶奶~”
病房内，叶奶奶正和张日山讲着往事。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牛仔背带裤搭配格子衬衫的小姑娘飞奔似的跑了进来。
当看到病床上熟悉的人时，小丫头停下脚步，眼底缓缓溢满惊喜。
她开心的一边大喊着奶奶，一边扑向病床上的人。
可刚要扑到人，一只手臂突然拦着她的腰把她拽了回来。
低沉略带笑意的磁性嗓音在耳畔响起：“你这么扑上去，不怕让你奶奶伤上加伤？”
叶弯弯迷茫的眨巴眨巴眼，先是看了一眼腰间裹在黑色风衣下的手臂，才扬起小脸看向搂着自己的人。
“……你是谁啊？”
小丫头歪着小脑袋，满眼都是陌生，软糯的嗓音中是藏不住的疑惑。
张日山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无奈笑道：“你去新月饭店那天，我还为你处理过额头上的伤，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叶奶奶看到许久未见的宝贝孙女自然也很高兴。
这会儿也笑道：“弯弯，她是你爸爸，这次是特意来找你的。”
“爸爸？”这个称呼对于弯弯而言过于陌生。
陌生到，她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凭空多出一个爸爸。
张日山主动接过话茬：“是啊，我是你爸爸，找了你很久，终于找到你了。”
“上次在新月饭店没有认出你，我很抱歉。”
他缓缓放开还在游神中的弯弯，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弯腰与她平视，目光真挚的看着她，柔声道：“你愿不愿意跟爸爸回去？”
叶弯弯睫毛微颤，就那么看着他，细看，会发现她瞳孔内的神情十分恍惚。
她想到了小时候。
别的小孩都有爸爸妈妈，她却没有。
她问阿黄。
爸爸妈妈是比奶奶还重要的人吗？村子里的小孩都有爸爸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啊？
阿黄告诉她。
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很远的地方是多远？
身为小孩子的弯弯没有概念，她只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阿黄说，很远很远就是很远很远啊，要走很久才能回来，也许到你长大了后他们都未必能回来。
那时，尚且年幼的弯弯知道了，爸爸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走很远才能回来，久到，大概要她长大了之后才行。
阿黄还说，她的爸爸妈妈很喜欢她，他们离开也肯定是为了她，等他们回来了，一定会带她过好日子，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也会像奶奶和虎妈妈一样疼爱她，陪伴她。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爸爸？
叶弯弯缓缓瞪大眼，瞳孔震颤，心口更是一股难言的酸涩蒸腾而起。
她并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又该怎么表达，于是就那么看着眼前的人，看着看着眼睛就模糊了……
阿宁和解雨晨一走进病房就看到这一幕。
不得不说，新月饭店挂名经理、九门协会的会长，那眼神，看狗都深情。
虽然不知道张日山手里那份亲子鉴定到底是真是假，但身为姐姐的阿宁缓缓皱眉。
当目光放在弯弯身上时，发现小姑娘正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张日山在两人进来时就看向他们，因此并未注意到面前的女孩正在哭。
阿宁大跨步上前，劈手将人从张日山手里夺过来。
她垂眸一边给弯弯擦眼泪，一边温声的询问：“弯弯怎么了？是他欺负你吗？”
张日山自然也看到了小丫头哭了，愣了愣，刚要开口却对上阿宁凶狠的眼神。张日山要出口的话，不知怎么的就被这眼神堵回了嗓子眼。
解雨晨也走上前，先是看了一眼被阿宁哄着无声落泪的小丫头，又扭头看了一眼张日山，明智的什么都没说。
叶奶奶清楚，孙女大概许久没见亲人，这会儿肯定心里百般滋味而不自知，于是也开口：“乖乖啊，过来奶奶这里，奶奶好久没看到你了。”
听到奶奶的声音，叶弯弯木愣愣的看过去。
当看到奶奶对自己招手时，弯弯还是下意识的跑上去扑进奶奶怀里。
躲在奶奶怀里，叶弯弯跟第一次见陌生人的小兽似的，只敢偷偷的看张日山。
那好奇想靠近又胆怯的小眼神，无端的让人觉得心疼。
在场的几个成年人都知道，只有自己的孩子在看到许久未见的亲人时，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弯弯如今这副样子，张日山还真的不适合在对她说些什么。
阿宁和解雨晨也带着其他目的而来，自然也不会让他在这里多留。
于是解雨晨主动笑着提议：“日山爷爷，认亲也要讲究循序渐进，不如，把空间留给祖孙两个，我们出去谈？”
张日山扭头看向解雨晨，突然笑了：“解当家想跟我聊什么？”
阿宁颇有些不耐烦：“谈弯弯的事！你到底出不出去？”
瞪了一眼磨磨唧唧的张日山，阿宁这才笑着对叶奶奶说：“叶奶奶您好，我是阿宁。是弯弯的干姐姐，弯弯最近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您放心，没人敢欺负她。”
张日山：……我总觉得你在点我。
叶奶奶刚刚忙着抚摸自家孙女的头，闻言看向阿宁，笑了：“好好，你就是弯弯在考古队的同事吧？弯弯多谢你照顾了。”
考古队？
阿宁神色古怪。
张日山：……裘德考的考古队？合法吗？
解雨晨：……噗，咳咳~不用想，肯定是瞎子编的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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