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受伤
由于温南枳突然之间的恳求,狭小房间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温南枳回神才觉得自己实在是抢人所难了,只能低着头,“顾医生,对不起,我不该勉强的。”
她忘记了顾言翊到底是宫沉的好朋友,没有道理这么帮自己,之前已经受过他这么多恩惠了。
“没事,我会帮你注意的,你不用这么拘束,我帮你拆石膏。”顾言翊轻描淡写的应下,又将话题转移。
温南枳点点头。
顾言翊眼尾扫了一眼忠叔,并没有看到忠叔流露异样的目光,那说明忠叔也是希望他能帮温南枳找她妈妈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忠叔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宫沉。
宫沉的性子啊,周围人都得小心翼翼的。
让宫沉知道他帮温南枳,恐怕最后吃苦头的人还是温南枳自己。
顾言翊低头观察温南枳的腿,因为她穿着裙子,双腿伸直后,裙子会往上缩一点,纤细的双腿白晃晃的贴着地板,像一截沁在水中的白藕一样。
顾言翊的心神一晃,镇定的开始替温南枳拆石膏。
石膏一拆,温南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忠叔贴心的去拧了温湿的毛巾给她擦擦。
“起来试试走动一下。”
顾言翊扶着温南枳站了起来,让她走几步适应一下。
温南枳觉得腿上虽然是轻松了不少,但是这脚下却像是装了假肢一样不自然,走起路来无论什么动作都很别扭。
“因为太久不运动,你这两天走路多了脚会肿,注意休息就行了,慢慢就能适应起来。”顾言翊交代着。
“好,谢谢。”
在宫家这么久,只有忠叔和顾言翊对温南枳最好,所以她做什么都很听话,尽量不给他们惹麻烦。
也是如此,才会让人觉得温南枳不论在哪里生活总是过度的小心翼翼,看了让人心疼。
“顾医生,你留下用餐吧,今天宮先生有酒会。”忠叔规矩的开口留下了顾言翊。
顾言翊笑道,“好,麻烦你了忠叔。”
忠叔去准备晚饭了。
温南枳看到门外走过的女佣朝里面看,她立即走到门边提议出去走走,就怕那些女佣误会什么,去宫沉面前乱说话。
她害怕自己连累顾言翊。
走出宫家的大门,旁边就是连着花园的鹅卵石小路。
花园包裹着整栋房子,无论是房子里哪个房间,从窗口望出来都是葱郁繁花的花园,美不胜收。
这座宫家的宅子,好像承载了很多故事,每一个角落的细节都处理的那么好。
这还是温南枳第一次走进花园里,站在小桥上,低下是鱼池,池子里飘落了很多樱花的花瓣,金鱼嬉戏闪躲,美得就像是画一样。
温南枳坐在桥边看着水中倒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很喜欢长发,妈妈也说她的发质很好,摸上去很舒服。
看着水面上不熟悉的影子,要不是飞机上的事情,她不会剪头发的。
拍了拍脸颊,她逼得自己不去想那件事。
“怎么了?”顾言翊发觉温南枳有些愣神,不由得上前询问。
温南枳将放在水面的目光收回,看着周围的景色,发现了两个橘子树,“这个树放在这里是不是很奇怪?”
“宫沉喜欢吃,他自己小时候种的。”顾言翊感慨道,“不过……”
顾言翊说着走到橘树前,脚边还有一块小木牌,上面歪歪斜斜的刻上的字很幼稚。
温南枳盯着小木牌,很简单的几个字。
晨晨的树。
晨晨是谁?
顾言翊对着温南枳苦笑一声,“回去吧。”
温南枳乖顺的转身,又觉得很奇怪,所以转首多看了一眼那小木牌,有种说不清的莫名悲哀。
顾言翊温柔又见多识广,说话间都尽量挑一些温南枳喜欢的话题,但是绝口不提宫沉的过去。
关于宫沉,在这个宫家都像个禁忌一样,除非宫沉自己开口,没有人会主动去说他。
温南枳觉得和顾言翊说话能放松心情,聊着便觉得自己话多了起来。
“南枳,你在国外读书?什么大学?毕业了吗?”顾言翊顺口问了出来,他由心想要多了解一点温南枳。
温南枳听了脸色却一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低下头,“我,我没毕业,也不是什么好大学,只是社区大学而已。”
“社区大学?”
这下轮到顾言翊诧异了,她是温家的大小姐,送到国外读书居然只读了一个社区大学?
两年初级教育,等于国内的大专。
顾言翊开始相信温南枳嘴里所谓的不受重视了,他也越发觉得宫沉似乎找错了报复对象,温南枳很有可能只是温家丢过来的挡箭牌罢了。
温南枳看顾言翊眼中的奇异,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只能泯了抿唇瓣,解释道,“我不聪明。”
“是这样吗?”顾言翊严肃的反问。
温南枳无言,她的成绩很好,因为她不想给妈妈丢人,所以从小到大她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高中的成绩,就算是不出国,她也能考一个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但是高三读了一半,她就被钱慧茹用各种理由送出了国外。
可笑的是,对外,钱慧茹却说自己对她多好,自己女儿都在国内读书,反倒是把她送到了国外的好学校去了。
是的,所有人都觉得温南枳在国外过得很好,千金小姐,出名的高等学府。
但是实事却是完全相反的。
顾言翊从温南枳的脸上看出了端倪,但是他怕伤了她,所以没有问。
此时,忠叔说可以用餐了。
托顾言翊的福,温南枳还是第一次在餐厅吃饭,饭菜很丰盛,让她有点管不住吃了很多。
“南枳,你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了,不然又像之前一样胃不消化。”顾言翊温柔的提醒着她,“我那天还特意给你选了一些特别好消化的食物,你居然还能撑得胃疼,慢点吃。”
顾言翊的声音特别好听,像是广播里读书的婉转音调,透着沉沉书香的沉淀。
温南枳听完,握着筷子的手却顿住,她怔怔看着顾言翊。
“顾医生,那天谢谢你的牛排和菜肴,我可能吃得太着急了。”
“牛排?什么牛排?”顾言翊明显的愣了一下。
温南枳听了第一个动作就是看向站在一旁的忠叔,忠叔同时也看了她一眼,像是在默认什么事情。
她吓得没了胃口。
忠叔的表情分明是在说他是受命于人。
整个宫家能指使忠叔的只有一个人。
宫沉。
不可能!
温南枳的心里立即打了一个感叹号,心底的想法异常的肯定。
不可能是宫沉。
用完晚餐,顾言翊和温南枳说了一会儿话,发觉温南枳有点心不在焉便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则离开了宫家。
温南枳坐在自己的被子上,保持一个动作到半夜,她不敢去问忠叔,因为她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宫沉这个人。
倦意来袭的时候,她动了一下身体才发现自己在宫沉身上居然浪费这么久的时间。
甩了甩头,刚躺下就听到外面车子急刹车,伴随着的还有用力的敲门声。
小房间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温南枳顿失睡意,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走在忠叔和女佣的身后,看到忠叔拉开大门,外面站了两个人。
忠叔着急道,“金助理,怎么回事?”
“忠叔!快给顾医生打电话!宮先生出事了!”金望大喊一声。
金望用力的扶着强撑着的宫沉。
温南枳瞳孔放大,看着脸上布着细汗的宫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只见宫沉一手押着腹部,黑色的衬衣吸饱鲜血带着诡异的光泽,细长的五指间溢出了鲜血。
即便是如此,宫沉依旧保持着他暴虐的野兽状态,随时随地都像是要撕咬对方,神色冷漠嗜血。
温南枳刚收回自己的目光,就觉得眼前被一道阴影遮蔽了所有的灯光,侵略般的气势,让她呼吸一窒。
下一刻,她的脖子一紧,宫沉扼住了她的脖子,疼痛让她不敢乱动,却害怕得麻木。
鼻下都是宫沉指尖的鲜血甜腥味,仿佛下一刻他的手就会带着血迹掐进她的脖子。
她看着宫沉的双眸,杀意之中只有一个自己苟延残喘的小小缩影。
就当温南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宫沉的手却一松,整个人向她倒来。
高大的身躯全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腿才好,根本就站不稳,两个人一起栽倒在地上。
温南枳被宫沉压得喘不上气,只能张大嘴巴用力的呼吸着。
金望和忠叔上前将昏迷的宫沉扶了起来,两人匆匆忙忙的将人往楼上送去。
温南枳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来,起身的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大片血迹,染得肌肤都能感受倒血液渐渐冰凉的温度。
她用手抹了一下,看着手上的血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楼上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冲了下来,是那个叫金助理的人,温南枳被他一把抓了起来。
他的耳边还贴着电话,正着急的打着电话,“顾医生,我是金望,你一定要快!酒会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有个人冲出来撞了一下宮先生,结果……宮先生不让报警,现在忠叔在帮他止血。”
温南枳盯着金望,蹙眉很认真的去听他的每一个字,却还是听不清楚,感觉发懵的意识还没有回来。
金望挂了电话,上下扫了一眼温南枳,“你是谁?”
“温,温……”
“温允柔?”金望记得宫沉回国第一件事就是给温家一个下马威,温家吓得把宝贝女儿送进了宫家。
“温南枳。”温南枳低头,搓了搓满手的血,黏腻的感觉让她心口发慌。
宫沉受伤一定和温家有关系,不然他不会突然对她发狂的。
“温南枳?温家到底几个女儿?我怎么……”金望盯着温南枳努力回想着,“我怎么觉得你这名字很耳熟?但是我确定没有见过你呀。”
温南枳也看了一眼金望一眼,“我不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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