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测试

　　次日，八点。

　　叶森还是踩着指着正好八点走进了乾舜道，赵霖和李林嘉也坐在之前手机指示的训练场等着她。所谓训练场，就是一个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板凳，对，板凳。四周皆是明亮的白色，头顶上的天花板里镶嵌了几个环形的透明圈，暗沉沉的。

　　忽然，桌子一旁的空地开始发生变化，像支离破碎了般，由灰色的地面碎裂成许多细小的透明碎片，这些碎片缓慢的飘起，又快速的组成一个人形，然后渐渐清晰，是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

　　“你们好，我是初阶领路人，叫我D076就好。”一个冰冷的声音传遍整个房间。叶森忽然觉得他有点眼熟的时候，运动裤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她摸出来，看见严苓的几条信息：

　　［你在那里面做什么？］

　　［那个是他俩训练的地方，你不用去的。］

　　［又没有认真看昨晚的通知吧？］

　　叶森有些尴尬的轻擦了擦鼻子，昨晚懒得看文件，直接问赵霖的，原来文件是不一样的吗？她现在就能出去，但叶森对这个实在是好奇，于是：

　　［没事，我也想感受一下徒弟的辛苦。］

　　很快消息过来了：

　　［你是不是想玩？］

　　…被发现了。就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信息又发过来了：

　　［别打扰他们。］

　　叶森心情愉快地把手机放在裤袋里，虚拟人像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对于二位的能力不同，我们也制订了不一样的方案，那么，现在可以开始吗？”

　　“好。”赵霖认真的回答，李林嘉则是微微点了点头。虚拟人像低下了头，从中间慢慢分成两个相同的，一左一右，带着他俩走向不同路线，李林嘉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叶森后匆匆偏回去，赵霖则是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地面。

　　叶森想起昨晚，赵霖给自己打的那个长达一个小时的电话。吓坏了吧，肯定。

　　好像有什么在看着。突然的视线感让叶森十分不舒服，她四顾却没有发现明显的摄像头，但她知道，另一侧的观察室将这里看的清清楚楚。叶森摸了摸后颈，不舒服。

　　刚才他俩去的方向已形成了一道不透明的墙，叶森向前迈开一步，按了按它，墙体微微发光，然后变得没有实感，她轻轻松松走进去了。

　　进去的风景就不一样了，此刻脚下是郁郁葱葱的大树的根，生长在松软的土地上，还有细细的小草铺满了地面，空气里都充满了好闻的气味。

　　“现在我们会训练你对能的操控。”冷不丁的声音又在四周响起，“请躲开所以的攻击，并用能打破这个方块，请放心，所有皆为虚拟，但伤害疼痛会以百分之三十反馈。”

　　几声叮当响后，区域吹起了风，叶森向前望去，并没有看见人影，于是她朝里走去。

　　观察会

　　“这样会不会不公平啊？”一位观察者问严苓，“这样会降低他们训练难度。”

　　“不会哦。”叶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尊上。”严苓向门口行了行礼，在场所有人震惊的看着这个年轻的灰发青年，那个乾舜道内部传言极少现身的尊上？

　　“做的不错，把难度调高一点点，我也想看看，到底有什么能耐。”

　　“…是。”

　　叶森拨开野蛮生长的树枝，光线渐渐耀眼起来，俨然是个大太阳天，好像自己真的在森林里，树叶簌簌的响着，甚至还有小松鼠和鸟在其中。

　　“人呢…”叶森嘟囔着，踩上了一块大石头，用手遮住眼前的光，努力踮脚向远处看去。终于，在有那么一点距离的地方看见有一圈树不自然的摇着。

　　“找到了。”她朝着那儿走去。

　　一路上都是茂密的树林，甚至能听见蝉的鸣叫，叶森“咔嚓”一声踩断了一截晒干的树枝。刚才看到的地方就是这里，但，人呢？

　　嗡……金属的低鸣声从远处传来，交叉严密的树枝像被扒开一样空出了一条道，一根钢管“噗”的一声刺入她不远处的土地上。

　　又一阵低鸣响起，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无法准确判断位置，叶森取下领带，缠着手上，顺带理了理黑色衬衫的衣领。

　　当声音越来越近，声音的方向就清晰了：在后面！

　　叶森想趁机整个身子偏向地面，却在快接触到大地时被一股力量撑起，簌簌作响的竹叶擦过她的脖颈，她猛地向自己的右边弹去，原本打算从她右上方穿过的钢管现在却从左边穿过，她的双脚在短暂的离地后重新接触地面，包括她的脸。她就直直的趴在那里，哼哼了两句，然后利落地单手撑起，用袖子擦了擦脸，看见了站在前面的李林嘉，他的脸色有些许尴尬，伸出的手一时间停在空中不知做什么。

　　“你好，不用我自我介绍了吧？”叶森率先打破短暂的沉默。

　　“不用了。”他有些别扭的回答着她。

　　“那就……”话还没完，叶森抬起左手朝李林嘉脸上呼去。

　　李林嘉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脸便被叶森按着偏向一侧，，一根杆直直的擦过李林嘉略长的发丝，插到叶森身后的树干上。

　　叶森放开了他脸上的手“这次，没有听错了。”

　　李林嘉用手蹭了蹭自己的右脸颊：“你的手…还好吗？”

　　“没断。现在那个家伙在哪？”她草草的回答了他，然后环顾着四周，并没有看见之前的人像。

　　“就在那。”李林嘉指了指她的斜后上方，叶森转过去却没看见：“哪儿？”

　　“…你看不见有人？”

　　“你看得见有人？”

　　……

　　两人安静的站在原地，叶森再回头看了一眼他所指的方向，确实，没有任何像人的东西。

　　“你认真的？”

　　“他在看着你。”

　　“咦！”叶森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连忙搓了搓手臂，顺带想了个办法：“这样，我是来这儿玩…观察你们进度的，所以我就不插手了，你就完成任务就行了。”

　　李林嘉瞥着一旁的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着那个叶森看不见的人像，他的面容虽然有些模糊，但目光是直直的看着那个闯入的人，手上的方块在微微的发光，就像在嘲讽着这个碰不到它的人。

　　叶森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看着李林嘉望着的空空的地方，一时间陷入一阵寂静，他看她，她看他，他看他，无形之中形成了个闭环。站着的，坐着的，飘着的。直到一声尖鸣打破了局面，从不知道哪儿飞来的黑色杆状物体直直的杵在他们三角的中间，好像无形的挑衅，又像明目张胆的宣战。黑色的杆子缓缓支棱开，像一个插在地上打开的伞骨，刚飘在半空中的虚拟影像慢慢飘回地面伸出没拿方块的手，握住了伞把的位置，然后，他的身形，叶森看见了。

　　叶森微微握紧缠着领带的左手，不对劲的感觉逐渐强烈，她慢慢地起身，目光却没离开过刚刚落下的东西。又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疼痛感度，百分之八十。”

　　虚拟人像抽出中间的主伞骨，极快的速度擦过一棵树，在树皮上留下了不浅的痕迹。被抽离主心的伞骨哗啦一下散架跌落在地。

　　“怎么回事？”李林嘉略有疑惑的问道。

　　“你觉得我知道吗？”叶森反问着，“看起来，得先完成任务才行啊，那你…”

　　“任务变更，双人完成。”虚拟人抬起了手中的剑，指着叶森。

　　“？我…算了，打碎方块就行了吧。”叶森活动了下手腕，“你能行吗？”

　　“当然，我一个人就行。”李林嘉自信的说。

　　虚拟人手上的方块像有了意识一般，突然开始四处乱飞，在周围的树林中乱窜，惊的几片树叶落下。在叶子落地的一瞬间，竹枝哗啦一下生出，周围的空间一下子缩小。

　　叶森被冲起的叶片推开，又坐回石头上，而李林嘉…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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