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命运，抉择
江城见到路明非的时候，这小子正在街对面的小吃摊上嗦着一碗汤粉。
看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似乎是饿了许久。
路明非当然饿了，这家伙从早上到下午一直是在网吧度过的，期间就吃了一桶泡面，喝了一瓶可乐。
还是和别人solo星际赢来的。
他在小黑网吧的名声极大，这一片的人都知道网吧里有一个ID名为“夕阳的刻痕”的星际高手，一直占据着全区第一的宝座。
你只需要“贡献”出一点网费或者泡面可乐作为赌注，就有机会能和“全区第一”酣畅淋漓地战上一场。
而路明非也知道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看在零食和网费的面子上，路明非总是会稍微“放点水”，给对面一种势均力敌，最后惜败的感觉。
所以每个和路明非solo完的人都还蛮开心的，他们觉得自己有了“全区第二”的水准，下次瞅准机会还和路明非约战。
然后…一次次的给路明非“贡献”网费。
一般情况下，路明非每天只接受三场约战，以保持自己的神秘感。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每逢陈雯雯生日的时候。
在生日的前一天，路明非总是会摆开阵势，直接“开擂台”，现场叫嚣网吧的所有玩家。
久而久之，网吧甚至在每年的这天为路明非专门开办了一个“星际挑战者杯联赛”。
面对着一群不服气想要挑战的网吧常客，路明非总是笑的很欢，两眼放光的看着他们。
在路明非眼里，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虽然每把赢得也就几块到十几块钱不等，但胜在人多，打个小半天，加上网吧的奖励，也能小赚个几百来块钱。
这对于初中的衰仔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呢。
路明非总是会把这些钱全部花掉给陈雯雯买生日礼物，然后兴高采烈的换回对方的一句“谢谢”。
仕兰中学是南方小城里知名的贵族学校，这里的学生大多很有钱。
路明非认识陈雯雯是在他进校的那一天，陈雯雯很低调地被一辆帕萨特送来，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和一双蕾丝花边的白短袜，长发上坠着一只hellokitty的发卡。
至于家里有矿的苏晓樯，入学的时候是被一辆宝马750i送来的，后面还跟着一辆奔驰s500，上面载着苏晓樯的保姆兼保镖团，一直停在校门口，随时候命。
路明非花几百块钱送给陈雯雯的礼物一点都不起眼，转头就被放在了角落，等到积满灰尘的时候就会被清理掉。
衰仔不知道这些，他每年都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用打星际换来的钱来给陈雯雯买礼物。
婶婶对他的生活费管的很严，只够平时自己的吃穿用度。
那几百块钱就是路明非能自由支配的全部，他赠送了自己拥有的全部，可是那在别人眼里依旧是微不足道的。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衰仔现在孑然一身。
心中无女人，吃饭都吃得格外香。
衰仔在小摊上越吃越起劲，最后干脆又叫了一碗。
江城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的走了过去，在小摊的冰箱里拿了两瓶可乐。
“看你心情不怎么好，一起喝一个？”
江城坐在路明非对面，两瓶可乐静静的摆在面前。
“江老师？”
路明非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猛地将僵在半空中的粉嗦了进去。
“嗯嗯。”江城微微点头，“看来被卡塞尔学院录取的事似乎困扰了你啊。”
“怎么会…”路明非本能的说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看我，一次性都能吃两大碗汤粉了，怎么会被困扰呢？”
江城没有立即说话，只是帮他打开可乐，然后递了过去。
路明非没有拒绝，接过便喝了一口。
“你现在只是还没有适应自己身份的变化。”江城打开可乐罐，边喝边望向天际，还和路明非说着，“你还有三年可以去思考，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关于卡塞尔的一切，这次给你充足的时间，你好好做决定。”
在小说原著里，卡塞尔之门向他打开的时候，路明非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
他对卡塞尔学院一无所知，只是个因为失恋而对南方小城失望，在“知性学姐”诺诺的吸引下，慌不择路的选择踏上屠龙的路途。
这次，江城让路明非的“失恋”提前到来，为他提前撬开了一扇通往卡塞尔学院的窗户。
此后的三年里，路明非有充足的机会去选择他自己的人生该如何去走，而不是不知所措的被命运裹挟着。
如果衰仔这次的抉择还是卡塞尔学院的话，那么无论这条道路多么艰难，哪怕是跪着，自己选择的路也要跪完。
至少，无悔于心。
“这有什么好做决定，像我这样的衰仔，这辈子都是身不由己的。”路明非自嘲着，“以前，爸妈不在国内，我就被丢到叔叔家，没人问过我的意见。现在，我成绩不好，上不了多好的学校，不去卡塞尔，我的人生注定就是一团糟，我其实没得选。”
“呵~，你的人生才经历多少，十五年而已！你的未来还是好几个十五年，未来还有很多故事等着你去经历。即使选择留在南方小城，你也可以获得很精彩，失去一个陈雯雯，你未来还会遇到无数个‘陈雯雯’。”江城开导着，“可是一旦你选择了去卡塞尔学院，那么等待着你的，是无时无刻的直面死亡，是在绝望中磨砺前行的意志。”
“我虽然听说美国的治安很乱，学校时常发生事故，但也不至于你说的这么危险吧…”
看着江城的眼神，路明非觉得对方看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那种坚毅中带着些许不安，不安中带着几分同情的眼神，谁看都会觉得不舒服。
“卡塞尔学院的主专业是屠龙！”江城直视着路明非看困惑的眼眸，“就是会喷火的巨龙，一巴掌就能把你拍的稀碎的那种。”
“……”路明非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任谁听到这般惊世骇俗的事情，都会觉得说话的人是疯子。
见路明非还不信，江城直接一把将路明非重新拉回了小黑网吧。
登录学院官网，用管理员的权限获得“守夜人论坛”的权限。
在论坛里，执行部成员、学院教授以及普通学员都在讨论着关于屠龙的话题。
其中甚至还有几段记载执行部和龙类战斗时拍摄下来的影像。
画面晃动的厉害，有些许模糊。
但从视频中的视角不难看出，这应该是某个执行部的专员一边在与龙类战斗的时候，一边还有闲情雅致录视频发朋友圈什么的。
疯子！一群疯子！
路明非被完全展现在自己面前的“真实的世界”给惊住了，他不愿意去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身体内的血液本能的沸腾了起来。
仿佛在告诉他，你终于知道真相了！
“卡塞尔的大门只会为你打开一次，如果你选择不打开，那么它就会永远的关上，你可以平凡的过一辈子。”江城沉吟着，“在你十八岁的那个夏天，命运的十字路口就会到来。”
“哈哈哈…”路明非突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笑的癫狂，笑的肆意。
那一刻，他看世界的眼神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那是睥睨，那是不屑。
恍若王权之下，众生皆蝼蚁！
“你笑什么？”江城不解的问道。
“一个把自己命运线都弄得乱七八糟的人，却在劝说别人选择自己的命运。”路明非抬起头来，眼眸中满是金色，“难道…这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吗？”
这一刻，整个网吧仿佛都凝固住了。
原本满满当当的网吧，瞬间竟然变得空无一人，只有一台台蓝屏的电脑显示屏疯狂的跳动着。
“你是…”江城总算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小魔鬼，路鸣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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