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和命运赛跑(二合一)
楚子航最近总是做噩梦。
梦的开头总有一阵剧烈的白光在闪烁着，他的眼里只有一片白，朦胧而又梦幻，刺的有些眼疼。
待到白光散去，梦境结束，楚子航再度睁开眼眸时，他也总是会呆呆着坐在床上，很长一段时间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楚子航时常问自己：
梦中恐怖的雨夜，究竟是那日遭遇奥丁时留下的阴影，还是某个平行时空的发生过的真实映照？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雨落风狂之夜。
熟悉的雨夜，熟悉的迈巴赫，熟悉的各种声音。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甚至收音机里面还断断续续的响着那日的暴雨警报。
“现在播报台风紧急警报和路况信息，根据市气象台发布的消息，今年0407号台风‘蒲公英’于今天下午在我市登陆，预计将带来强降雨和十级强风，请各单位及时做好防范工作。
因为高强度的降雨，途经本市的省道和国道将于两小时后封闭，高架路上风速高，能见度低于三十米，请还在路上行驶的司机绕道行驶。”
那个他一直不愿意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依旧自顾自的开着车，迈巴赫在雨夜中疾驰。
梦里的他还是跟往常一样，不愿意和男人说话，只是下意识的朝窗外望去。
窗外的景色，同样真实的令人感到压抑。
能见度十分糟糕，五十米以外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雨点密集的好像在空中就要彼此撞碎，落下风杂的雨幕，流淌在玻璃窗上，像流湍的瀑布，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天空暗的让人感到心慌，像是黑漆漆的深渊，偶尔闪电会掠过过天气，直愣愣的砸在地面。
路上的行车已经不多了，都亮着大灯，小心翼翼的爬行。会车时，那些司机会死命地摁着喇叭。
就像是野兽在森林里相遇，警觉地呲牙发出低吼。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路上的车一辆跟着一辆，慢慢的往前摸索。
前面车喇叭声响成一片，像是煮沸的水壶，无数刹车灯的红光刺透了雨幕。
好像是堵车了。
“让我这V12发动机的车龟爬？”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拍着方向盘，神情暴躁。
每次到这个场景的时候，楚子航心中的那份恍惚感就会更加的强烈。
他心中的不安感逐渐蔓延，这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梦境！
随即车后座的楚子航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向稳定的迈巴赫，此刻竟然轻微的摇晃了一下。
只见男人猛的转动方向盘，强行切入应急车道，就像是一柄断水的快刀把，后面的车流直接截断。
一切都和那个雨夜如出一辙。
只是在那之前，楚子航并没有见过男人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只当男人强行塞车是一个极度粗鲁行为，一度为拥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丢人。
但他却忽略了男人行为背后所展示的高超驾驶技术。
这并不是一个平庸的男人能够做到的，哪怕是一个顶级的赛车手，都不一定能像男人这样做的如此熟练。
男人最后朝楚子航呲牙咧嘴的笑着，一副邀功的模样。
要是放在以前，楚子航只会这样想：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跟在别人车后面慢慢走，会死吗？就非得这样炫耀自己的豪车和车技，你只不过是一个司机而已！
但是自从江城和他讲述过真实世界的模样之后，他对男人的看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原来那个他一直厌弃的，抛家弃子的窝囊男人，是站在黑暗中的光之英雄。
他就像是迪迦奥特曼或者漫威世界中的蜘蛛侠，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不能为世人所知，只能默默的在背后保护着这个世界。
这样的人一定很孤独吧？
那种…强者的孤独。
想到这里，楚子航冲着男人笑了笑，不再像以前一样绷着脸。
看到楚子航回应了自己，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起来，像是一个被老师奖励了小红花的孩子。
“哈哈，改天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漂移。”男人笑道，“男孩成长为男人有两个象征，一个是握紧女孩的手，另一个则是握紧手中的方向盘。”
“嗯嗯。”楚子航难得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是自从男人和苏小妍离婚后，楚子航第一次，没有耷拉着脸和他顶嘴。
男人来不及高兴，车流就彻底的停住了。
前面发生了两车剐蹭事故，司机撑着伞，喷着唾沫大吵。
这么恶劣的天气交警一时间无法赶到，整个车道算是彻底堵死了。
“妈的，一群傻逼！”男人大骂着，“两台小破车有什么好吵的？反正有保险公司赔嘛！耽误我接儿子…”
当放下对男人的偏见，楚子航才意识到男人对他的关怀从未缺少过，三句两句的都不理“儿子”。
儿子就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传承，是他来过世界的证明。
哪怕有一天他离去了，儿子也会继承他的血脉，但是他的回忆一直下去。等到儿子有了儿子，他的血脉和回忆也能一直一直，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楚子航以前只怪男人抛弃妻子，怪男人的无能、窝囊，却从来没有想过男人是否也有自己的苦衷，有自己的不舍。
在楚子航愣神的时候，男人探头探脑的四处查看着，最终目光还是落在了雨幕中的岔道上。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只是在梦境中，不会再有江城的“天降正义”。
他们就像是原著作者手中的木偶，注定会被命运的丝线牵扯进悲剧的深渊。
等到楚子航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开上了通往高架桥的道路，只留下树叶间依稀可见的“000”号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快掉头！回去！”楚子航赶忙喊道。
经历过雨夜，楚子航知道高架桥上有着什么。
你是奥丁的尼伯龙根，里面有着如潮水般用来的死侍群，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际。
它们会哀嚎着，呼喊着，张牙舞爪着，如同地狱十八层中饱受酷刑的亡魂，想要拉下所有过路的人和它们一起陪葬。
当然，对于身为S级血统的男人来说，这些小怪并不难缠。
真正恐怖的是，那尼伯龙根深处，坐在八组战马之上，手握命运之枪昆古尼尔的神明。
是只注视一眼就能让男人放弃战胜的希望，用生命也要掩护楚子航逃离的存在。
一旦进去了，男人就会永远留在那里。
这并不是除子航希望的结果，特别是他已经看到了男人不为人知的一面。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楚子航宁愿和男人一起死在那个雨夜。
“现在掉头可是违反交规的，要扣六分呢！”
男人不知道楚子航为什么急了起来，他只是笑着说道，手头的方向盘却并没有停下来。
驾驶的这辆迈巴赫，男人有绝对的自信不出意外，他现在只想尽快送楚子航回家。
迈巴赫2.7吨重的车身，别说是区区十级的台风，我怕再大两级，都不足以撼动分毫。
楚子航还想说什么，可是迈巴赫直接疾驰着，冲上了高架桥。
“放心吧，儿子，不用紧张。”看着楚子航脸上的神色，男人安抚道，“能上来就不怕下不去，我会安全送你回家的。”
“可…可是，你会死呀…”
楚子航不由自主的嘟囔着这样一句话。
仿佛这才是命运最终的归宿。
男人没有听清楚子航嘴边的呢喃，但是他从儿子脸上的神色中看出他的悲伤。
他彻底的慌了。
“你不要这样，我回去还不行吗？大不了这驾照不要了！”
男人说着，就要调转车头。
“来不及了…”
楚子航从后视镜里看着身后一望无际的高架桥，他知道，他们已经完全的进入尼伯龙根。
此刻无论沿着哪个方向走，他们最终都会来到神明的跟前，迎接命运最后的审判。
而唯一逃脱的可能性就是在神明现身之后，沿着他的反方向走。
因为在神的领域里面，只有神的方向才是唯一的指向，其他的都只是幻象。
在那个诡异的神明出现之前，他们只能漫无目的的在暴雨中前行。
可当神明出现的时候，又怎么会让他们轻易脱身呢？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只是历史的重演。
每次梦境都会往前多发展一段时间，最后一次的梦境在进入尼伯龙根之后戛然而止。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楚子航也不知道，或许下一次梦境会告诉他答案。
起初做一次两次这样的噩梦的时候，楚子航还能认为这是那日留下的阴影。
但是他现在是整晚整晚的做，而且一次比一次真实，一次做的比一次久。
楚子航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悄悄的拨弄着他的命运。
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之内，如果任由梦境继续下去，或许梦中的一切有可能将会变成现实。
能够拥有这样的能力，只能是那日雨夜中的神明。
现在回想起来，楚子航依旧无法在脑海里还原神明那双金色的眼眸，就像是一种源自血脉上的压制，每次他想要去回想神明的模样的时候，大脑就会强迫他不去想。
楚子航知道，他该去找江城了。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解决眼前的难题的话，或许只有那个雨夜从天而降的江城了。
……
江城又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待了几个月，期间没有进行游戏。
每次匹配结束后，他都会休整一段时间。
毕竟人家是在玩游戏，而他是在玩命，每局都要经历巨大的心理压力。
而且自从上次被鹿呦呦坑掉一张排位保护卡之后，他现在手中只剩下最后一张了。
这是他仅剩的保命的机会。
前路漫漫，江城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对自己的未来如此迷茫过。
穿越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身上背负着一个随时可能要你命的外挂，拿着命去完任务，天天都得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
光想想都让人觉得操蛋！
要不是想着完成任务，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江城觉得自己一定会被这种压抑的环境给逼疯。
既然未来生死未卜，不如及时行乐。
所以楚子航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围着浴巾在蒸桑拿，手里还揣着杯卡布奇诺，看起来有些滑稽。
“哟，这不我偶像嘛。”江城笑着打招呼，“要不要一起？蒸一蒸贼爽的。”
“我有急事找你。”
楚子航还是像以前一样，说话简单明了。
只是他脸上一向的波澜不惊，此刻却夹杂着一丝的慌张。
江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赶忙放下卡布奇诺，说话的语气都严肃了几分。
“发生什么事了？”
楚子航随即将自己这段时间做噩梦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江城。
而在楚子航说完的一瞬间，江城脑海中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叮～】
【您已触发单人主线任务“梦境与现实”。】
【单人任务：不参与匹配，难度较大，完成后可直接提升两个小段。】
【任务背景：你以为你拯救了那个雨夜就改变了结局，殊不知，命运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你也成为了局中人。北极圈内的金色星辉正在闪烁，那方墓地的主人即将苏醒，他是手握命运大权的神明，奉命运女神之命，将要修复你所逆转的结局，让世界回到最初的轨迹。】
【任务要求：和命运赛跑，逆天改命！】
看完这一切之后，江城的神色更加凝固了起来。
他没想到，该来的一切终究还是到来了。
之前和路明泽见面的时候，他被定死在命运的十字架上，就已经预兆了一切。
他搅乱了命运的轨迹，他现在是和路明泽一样的“渎神者”。
如果他不能战胜命运的话，他的下场只会比小魔鬼更惨。
“你先回去吧，我会想办法弄清楚你的梦境意味着什么的。”
虽然心里没有底，但是江城还是安抚楚子航道。
楚子航没有多想，他那日见识过江城的能力。在他眼中，江城能够战胜奥丁，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简单的道谢之后，楚子航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缓步离开了桑拿房。
“是奥丁在捣鬼。”脑海里响起芬格尔的声音。
芬格尔的苏醒意味着，眼下的任务正是他所认为的“必要时刻”。
“而且看这个样子，还是本体做的手脚。”江城不安道，“我们不一定是对手。”
“怕啥，不是还有一张排位保护卡吗？”芬格尔笑道。
“那可是我最后保命的机会，除非把我打死，不然绝对不用！”江城直接否定道。
“和你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氛围，毕竟接下来，你怕是没有多少笑的机会了。”
和命运赛跑，逆天改命，又岂会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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