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存的边缘

下午的时候。
  郭子铭收到了一封邮件。
  是许展博发过来的。
  “小郭，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订好了餐厅，在XXXX，你有时间吗？”
  看到大老板请吃饭的邮件，郭子铭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回复。
  郭子铭已经跟酒店后厨说好今晚过去做小时工。
  大老板请吃饭，一来打乱了郭子铭的安排。
  二来，他不知道大老板怎么要请自己吃饭？
  自己与大老板之间，应该是距离十万八千里。
  怎么突然就这么近了？
  郭子铭拿不定主意。
  但在他的第一反应里，就想到了梁叔。
  梁叔应该也是老板，与自己大老板的年纪差不多，想来他们的思想也该差不多。
  大老板究竟是出于何种原由，郭子多来到了茶水间，拨通了梁叔的电话。
  “子铭，看来你老板很欣赏你，你的业绩做的好，自然要对你奖励”
  “你去吧，或许多一些晋升的机会”
  梁叔在电话里这样解释着。
  郭子铭回到了工位上，他依旧在犹豫。
  晋升？
  这是郭子铭短时间内并没有的计划。
  因为无论在公司的哪个岗位上，都没有业务部赚的钱多。
  现在的郭子铭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赚钱。
  多签单，多拿提成。
  至于晋升，郭子铭很清楚，那得是在自己一切都准备好的情况下。
  从包里拿出药来，郭子铭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么一盒药，差不多一千多块钱，而他，必须每天服用。
  回复了大老板的邮件，郭子铭也同酒店后厨请了假。
  下班后，骑着电动车，来到了大老板指定的餐厅。
  不算高档，属于大众化的餐厅。
  此时的许展博，已经到了。
  从橱窗里看到了郭子铭的身影，许展博笑了笑，抬手示意。
  “许总”
  郭子铭知道，这是与大老板私下里的接触。
  要不然他们不会分道前来，所有的同事都不会知晓。
  “来，坐，喜欢吃什么？这家餐厅还是比较有特色的”
  许展博笑呵呵地将菜单递到郭子铭的面前。
  “我什么都可以”
  郭子铭有些紧张，他知道，自己社会经验不足，面对年长的大老板。
  他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
  “好，那我点菜”
  看着郭子铭内敛的样子，许展博直接点起菜来。
  想起自己的儿子，再对比郭子铭。
  同样的年纪，郭子铭与自己儿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
  但自己儿子被宠坏了，天天惹许展博生气。
  面前坐着的郭子铭，倒是让许展博多了一丝欣赏。
  业务部的业务员，哪个不是能说会道。
  可是郭子铭给许展博的感觉，不像个业务员。
  性格带着内向内敛，微低着头，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郭子铭能够感觉到大老板在看向自己。
  他也不喜欢自己的表现，但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让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自信。
  “昨天你签的两个大单子我都看了，这两个客户可不好拿下来，你用了什么法子？”
  许展博点燃一根烟吸着，随口问道。
  郭子铭实话实说。
  他也不清楚这单子为什么签的如此顺利。
  “运气？小郭啊，运气这东西会有，但也是在你专业能力之前，你谦虚了”
  听到郭子铭的回答，许展博笑道。
  这里的特色好不好吃，郭子铭完全没有品尝出来。
  他只是在组织语言，应付大老板的问话。
  但是，大老板却没有再问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地吃着饭。
  直到结束。
  “好好干，我很看好你，回去吧，骑车慢一点”
  从餐厅出来后，看着郭子铭的电动车，许展博关心着。
  与大老板道了别，郭子铭驶离。
  但许展博很快就上了自己的车，开着车，慢悠悠地跟在郭子铭的后面。
  许展博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刚才不敢多问，却特别想了解郭子铭的一切。
  就这样跟到了郭子铭居住的老楼那里。
  看着郭子铭进了楼道，许展博下了车。
  想进去看一看，终究还是忍住了。
  这里距离公司不算近，小区环境差。
  这楼估计比郭子铭的年龄还要大。
  许展博站了许久，这才上了车驶离。
  “叔，不用，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学车，真的不用，以后再说吧……”
  一回到地下室，郭子铭就接到了梁叔的电话。
  梁叔已经给郭子铭报了考驾照。
  “有时间就去学，也不必非要短时间拿下来，周末的时候不是休息嘛”
  梁叔在电话里劝着。
  但郭子铭知道，自己哪有什么周末。
  公司有周末，但郭子铭周末也有其它的安排。
  转眼间到了周末。
  梁叔准备今天亲自带着郭子铭去驾校学习。
  作为老司机的梁叔，准备亲自教一教郭子铭。

  带着这样的美好心情，梁叔都觉得外面的阳光都是那么的灿烂。
  先去了一趟商场，买了一些零食饮料。
  从商场出来时，门口有一堆商家在搞什么促销活动。
  有些穿着玩偶服装的人，正站成一排听商家在那里开会。
  梁叔只是随意看了一眼。
  一下子从人群中看到了郭子铭的身影。
  只见他穿着熊大的衣服，头上的帽子拿在手里，接到了命令后，手里拿着一堆的宣传单页。
  梁叔有些惊讶。
  他并没有提前联系郭子铭。
  还以为周末的时候，郭子铭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睡懒觉。
  梁叔站在角落，看到郭子铭穿着厚实的熊大的衣服，对来来往往的人群发着传单。
  这一幕，让梁叔很是心疼。
  有本职工作，晚上又去酒店后厨做小时工，周末了，还要做这样的兼职。
  郭子铭究竟是为什么？
  他就这么急于赚钱吗？
  虽说年轻人这么辛苦是好事，可是，郭子铭就像停不下来的发动机，一天到晚不停地转动。
  半下午的时候，梁叔依旧没有离开。
  因为他看到了郭子铭抱着一份商家发的盒饭，坐在商场的一处角落里吃着。
  估计那份盒饭早已凉透了，但郭子铭吃的很香。
  远远观望的梁叔，眼眶突然湿润。
  他不想看到郭子铭在生存的边缘上如此辛苦。
  但他却不敢主动靠近。
  生怕伤了郭子铭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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