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是咒言师
早在夏油杰推门的时候菖蒲就反应过来了，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见夏油杰掏出了手机不知道操作了什么。
眼瞧着夏油杰好像没工夫看她写的字，体贴的菖蒲决定等他忙完再和他打招呼。
等夏油杰得到满意的回复放下手机后，就看到今天新入学的小姑娘露出一副小动物般可怜兮兮的表情，红色的眼眸里满是无措，而他的损友五条悟跟个大爷一样坐在那里吃着小饼干还不停叨叨。
这时候之前五条悟讲的什么小姑娘有无限咒力的事情都被抛到脑后，正义使者夏油杰决定站出来协助小动物抵抗五条恶势力的压迫。
于是夏油杰走到矮桌旁边坐下，极度自然地从五条悟手里抽走小甜饼的袋子，语气中带着笑意：“我记得伴手礼的话应该有我的一份吧？”
然后他顺势扭头看向菖蒲。
菖蒲用力点了点头，又举起刚刚写好的白板展示给夏油杰看。
「日安，杰，五条同学说我不能直接喊你杰，所以真的不可以吗？」
夏油杰：“没关系，我不介意，那是悟是瞎说的，你想怎么喊都可以，最没分寸的是悟才对。”
惨遭挚友背刺的五条悟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声嚷嚷：“我怎么会没分寸，老子可是完美的！杰你在说什么呢！”
然后他又一只手压在菖蒲头顶，用力揉了揉，把菖蒲刚刚晾干的头发搓得乱七八糟：“而且为什么喊其他人就是杰和硝子，喊老子就是五条同学，你是不是想孤立老子？！”
阿这……不是他自己嫌弃喊名字太自来熟不够尊重人吗？
菖蒲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大大的疑惑。
夏油杰就相当无语：五条悟说孤立，要不是这家伙实力够强，能不能活到这个年纪都不一定呢。
到底谁孤立谁啊！
为了未来学校的和谐生活，菖蒲的直觉告诉她要立刻改口：「悟。」
五条悟满意了。
被顺毛摸的大猫相当好说话，但是众所周知猫猫通常都很有自己的想法——比如推玻璃杯掉下桌子，只为了听个响儿。
于是五条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他的墨镜，戴到脸上，伸出手将菖蒲的腰捞起来，像是挎着菜篮子一样夹着小姑娘，一副你该感恩戴德的语气。
“看在你给老子上供的份上，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实战水平。”
突然视野改变还失重的菖蒲扭了扭，发现不用咒力根本挣脱不开，秉持着这是能互相直呼姓名的同学应该不会害她的心态，放松身体任由对方带着自己走。
只有全场唯一的常识人夏油杰留在原地瞳孔地震。
悟，你在干什么啊悟，你为什么绑架的这么熟练啊？！
还有菖蒲你倒是反抗一下啊？！不要这么一副放任自流的松懈样子好吗？！！
怀揣着最后一点尚未泯灭的良心，夏油杰也跟上了名义训练的二人组。
当然不是为了看乐子！
※
五条悟当然没有全程夹着菖蒲，走出宿舍楼就把她放下了。
当然具体原因是菖蒲带着的白板硌着他了。
娇气的大猫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
菖蒲倒也无所谓，放下来那就自己走呗，只不过身材比例相差过大，五条悟一步要菖蒲两步甚至三步才能追上。
菖蒲一度怀疑是不是咒术师有什么不外传的增高秘诀。
五条悟才16岁都直奔一米九去了，简直大大拔高了本国男性平均海拔，夏油杰也没有比五条悟矮多少。
可能是丸子头显高吧。
不提同届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就连硝子都比她高出不少，这一认知着实让小动物难过了一分钟。
下次还是回去嘲笑太宰吧。
菖蒲在心中自顾自的作出决定。
远在横滨正在作死搞事的太宰治：阿嚏！有人想陷害我！
猫猫警觉jpg
这时走在前面的五条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表情凶恶地低下头来，盯着菖蒲：“训练只是训练，贴贴禁止！”
菖蒲被五条悟这莫名其妙的要求说得一愣，不自觉地歪歪脑袋。
欸？这和贴贴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都能和杰一起扯头花的悟居然是这么抗拒亲近的人吗？
没关系，她菖蒲最是通情达理了！
今天也有好好的处理同窗的难题呢！
“嗯。”菖蒲抬头和五条悟对视，以求让他看到自己的诚恳，认真点了点头，以示她肯定不会再随便和他贴贴了。
可是事实却和菖蒲想象的不太一样。
五条悟像是只炸毛的猫，猛地跳起来，然后又凑近菖蒲。
“哈？你对老子有什么意见吗？！”
五条悟本来都做好小动物会反问「为什么不能？」的准备了，就等着勉为其难的答应她一下，结果菖蒲相当自然的同意了。
她同意了！
她凭什么同意！
老子这么一个帅气多金天上天下独一份的帅哥和她贴贴她居然不要！
她是瞎子吗？！
这合理吗？！
五条悟相当不满。
菖蒲眨眨眼睛，问号爬满了她聪明的小脑瓜。
她不是都答应他的要求了吗？那悟在生什么气？
难道不是悟不想要和她贴贴的吗？
五条悟一看小动物满脸茫然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就走：“反正老子才不会和你贴贴，就算你求老子也不行！”
菖蒲看着大步往前的白毛dk，抬手挠了挠头，突然福至心来。
努力小跑着跟上去，伸出手扯了扯五条悟的袖子。
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菖蒲一急，脱口而出：“悟！”
乍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五条悟还反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是小动物在喊他。
干什么？！难道她以为只是喊喊他的名字就会没事了吗？！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五条悟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菖蒲扶着她的小白板，在上面写着：「悟，是也想和我贴贴吗？」
五条悟眉头倒竖：“哈？！谁会想着这种事啊？！”
菖蒲赶紧扯住他的袖子，制止他转身就要走的动作，把这句话改掉。
「是我想和悟贴贴！超级想的！」
看到想看的东西，五条悟舒心了，假模假样不屑一顾的昂头，轻嗤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请求了，好心的五条大人也不是不能满足一下。”
哦，你问带着良心的夏油杰在干嘛？
他在五条悟问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开始录像了，刚才顺手给小动物的新晋饲养员发了一份。
半分钟后，夏油杰收到一条回信。
[家入硝子：五条悟这个人渣！！！！！等着，我马上就过来！夏油你给我把那个混蛋盯好了！扛起四十米大刀jpg]
夏油杰笑眯眯地收好手机，看着走在前面一无所知的五条悟以及傻乎乎跟着他的菖蒲，深藏功与名。
※
高专的训练场很大，设施也很完善。
菖蒲和五条悟分站在训练场的两端，地面铺着的木地板看上去平坦而坚实，完全扛得住她全力以赴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悟扛不扛得住。
五条悟喊菖蒲率先攻击，只不过菖蒲犹豫了。
五条悟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小矮子细胳膊细腿的看着就没什么攻击力，可能也就比歌姬强一点吧，毕竟歌姬真的超弱的欸。
体术攻击菖蒲已经完全习惯施加咒力一起了，从咒力无上限增加后每一天她的肌肉骨骼都完全浸泡在咒力中，就算刻意不去使用也有潜藏在细胞肌肉中的咒力自发支撑。
菖蒲相当担心她一拳打出去自己的新同学就该去找硝子治疗了。
像是看出来了菖蒲的迟疑，五条悟觉得自己被小瞧了，语气恶劣：“放心吧小矮子，如果你能完全支配你这身咒力我可能才会觉得头疼一秒，就凭你现在的实力，压根都摸不到老子的衣角。”
真不愧是你啊，长了张嘴的五条悟。
菖蒲眯了眯眼，第一次露出一身野兽般的侵略性，惊得训练场边旁观的夏油杰都有些不可思议。
就像是你一直在手掌心rua弄也不生气，甚至还会奶声奶气喵喵叫着蹭蹭你的可爱幼猫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凶名赫赫的噬元兽。
这种落差感一般人还真不太好接受。
不过对于天天面对诅咒那种恶心人的东西的咒术师来说，这种反而好更接受一些。
众所周知，咒术师多出疯批，只是个普通的狂战士狂化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对此五条悟则是微微散发出气势：“变得有趣起来了啊，小矮子。”
菖蒲的回应是毫不客气地将她的咒力发散出去，彻底融入训练场的地板中，强行将这里化作她的领地。
用咒术界的术语来说，这是菖蒲利用她术式的特殊性强行制造了一个类似于独属于她的半领域的场地。
黑发少女冷着一张脸，红眸如冰，吐出本场战斗中第一句话：“咒力限制。”
紧接着是第二句：“防御禁止。”
最后是第三句：“六眼——禁止！”
如果说前两句是让五条悟和夏油杰感兴趣想尝试的地方，第三句带来的彻底就是震撼了。
这可是一出生就彻底打破咒术界格局，造成咒灵等级大范围暴增的六眼啊，就被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ban了。
这要是传出去了得让历史上多少与六眼为敌的诅咒师和盼着五条悟被处死的咒术界高层得哭死。
菖蒲毕竟不是真正的咒言师，只需要将咒力包裹在发声部位然后说话就行了，她需要先释放咒力到指定的地点，再通过同源咒力共振，借由言语的力量增强她设定下的法则，从而达到看上去和咒言师一样的效果。
因此菖蒲的能力虽然不如咒言师方便快捷，但却比咒言要稳定得多，不存在反噬效果。
只要能通过咒力说出的话语，必定生成一条必定完成的暂时性的新生法则。
是真正意义上的【言出法随】。
可这不代表让菖蒲说不出话就可以完全限制她的能力。
对于法则本身而言，只要菖蒲那一瞬间的意志足够坚定，情绪反应足够强烈，达到能引起咒力共振的程度，法则也会应运而生。
这便是菖蒲与生俱来的生得术式——万物法则。
所以对付菖蒲最好的方式就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瞬间就让她彻底失去思考能力——无论是打晕还是直接杀死。
而现在——五条悟是真的感受不到六眼的存在了。
他的世界第一次没有无时无刻都在侵入的信息浪潮，大脑一下子松懈下来，不管看什么都是新奇且有趣的。
即使这限制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但五条悟不得不承认，菖蒲确实是整个咒术界的克星。
毕竟现在的菖蒲制定的法则是六眼禁止，谁能知道她是否能指定特殊术式禁止的法则呢？
而现在这种还未完全长成的怪物，甚至还是被削弱过的。
这不是让人更加好奇她被束缚前到底能制造多大的恐惧了嘛！
与生俱来的本能被剥除了，五条悟却完全没有惶恐的不安，反而让他周身的气势再涨一个度，战意凌然，扯出一道疯狂的笑容，右手竖起一根手指：“术式顺转——苍！”
然而没等到五条悟放出应该是大招的技能，他就被扑过来的夏油杰打断了，巨大的咒灵困住了咒力和六眼都被限制的五条悟，伴随着家入硝子满是怒火的声音一起响起。
“五条你六眼都没了还敢用术式，脑子不要了吗？！”
对咒术界一无所知的菖蒲在听到硝子声音的一瞬间就侧过了头，眼神第一秒锁定那个棕色短发的少女，条件反射露出一个乖巧讨好的笑容。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硝子，好像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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