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是咒言师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菖蒲面对的就是同届三人态度不一的表情。
五条悟莫名其妙的冷哼，夏油杰背后仿佛盛开鲜花的笑容，以及家入硝子懒散点烟地轻瞥。
但共同点都是令菖蒲背后一凉。
难、难道她昨天睡着之前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吗？
不应该啊，她这么听话乖巧热爱人类，绝对不会做什么伤害同伴的事才对啊？
完蛋，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菖蒲下意识带上一抹元气满满地纯良笑容，率先出击：“早上好，悟、杰、硝子！”
五条悟依旧是那一副谁也不看的高傲态度，带着小圆片墨镜把那一对好看的眼睛遮的严严实实，双腿搭在课桌上，整个人姿态异常嚣张，听见菖蒲的声音也不过是大声冷哼了一下。
夏油杰眼睛弯弯，像是一只正在算计人的大狐狸，笑容满面却显得有些阴险，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他连骨头带肉嚼碎全部吃掉一样，看向菖蒲的眼神让她禁不住想要后退，嗓音柔和：“早上好啊菖蒲，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菖蒲打了个哆嗦，试探着点头：“还、还不错。”
家入硝子则是一贯八风不动的镇定模样，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捏着烟盒，在课桌上一敲一转，发出规律的撞击声，微眯的眼神搭配上她眼下的泪痣显得格外有气势，轻轻瞥向菖蒲的方向：“呦，早啊，菖蒲。”
菖蒲：“……”
不、不对劲！
整个班级的气氛都不对劲！
每个人的态度也都不对劲！
小动物雷达已经在疯狂响动了！直觉告诉她现在应该要跑路。
就在菖蒲准备顺应直觉向后退了一步时，发现她的后路已经完全被堵死了。
夜蛾正道抱着课本站在教室门口。
逃不掉了！
倒是夜蛾正道看见站在门内的菖蒲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一副温和的表情，语气欣慰：“菖蒲你的身体已经好了吗？”
菖蒲乖巧回复：“已经没有问题了！所以今天能回来继续上课了！”
夜蛾正道点点头：“没事就好，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莽撞了。”
菖蒲：“嗯嗯，以后不会啦。”
五条悟：“呵——”
不莽撞？这家伙不出意外才有鬼了。
现在答应的好听，面对敌人的时候坚决不改。
侧头和剩下两个同窗对视一眼，确认了对方眼里和自己完全一致的意见，五条悟又把头转回来，百无聊赖地晃动搭在课桌上的脚。
——无所谓，总之不可能让她有再落单又发疯的机会了。
夜蛾正道看向冷笑的五条悟，表情瞬间变化，眉头倒竖：“悟！把腿从课桌上放下去！”
然后他挥挥手示意菖蒲回到座位上。
菖蒲意识到她的逃跑计划彻底流产，小心翼翼地走到座位旁边，试探性地落座，整个人绷得板板正正，一丝不苟，表情都是严肃认真，生怕下一秒会出现什么危险一样。
看见菖蒲这一副敏感多疑的表现，五条悟又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
夜蛾正道眉毛一抽，抓起粉笔就往白毛刺头的脑门上扔去。
然后白色粉笔被无下限术式挡在了脑袋前面，分毫没有掉落在他身上。
菖蒲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老老实实看着夜蛾正道，听他讲那些对她来说完全是天书的知识点。
十分钟过后。
这知识他不进脑子啊！
菖蒲带上了痛苦面具。
二十分钟之后。
菖蒲已经放弃挣扎，双目放空。
开始摆烂jpg
想她堂堂横滨打工皇帝，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能打能控能奶，能发疯能撒娇，徒手拆弹、护送暗杀、打造装备不在话下，修水管通厕所甚至装修新房她也可以，雇佣过她的老板没有一个给差评的。
现在居然败在了这么一门小小的数学上。
太可耻了。
可是——数学这东西从不骗人，不会那是真的不会啊！
为什么一个专职清理社会垃圾的职业还要学数学？！
她不理解。
菖蒲震怒。
这种被研究出来专门克制她的学科到底是怎么通过审核的！
算数她精通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学方程！
看看这都是什么大聪明出的问题——
为什么非要把鸡和兔放在同一个笼子？！
为什么非要跑步去追自行车？！
还有tmd为什么要一边放水一边蓄水？！
菖蒲是真的不理解。
这些人是把脑子扔在家没带出来吗？或者说——他们真的有脑子吗？
如果她有罪，应该是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坐在这里学莫名其妙的数学！
菖蒲深呼吸，努力端正表情，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狰狞。
只可惜收效甚微。
※
夜蛾正道很满意。
今天的课程没有人再闹什么幺蛾子，就连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安安分分坐在那里听了一整节课。
菖蒲看上去非常专注。
努力学习的学生是每一位老师都会欣赏的类型。
只不过偶尔会露出一副气势汹汹的表情。
有刻苦求学精神，很不错。
这份好心情一直伴随着夜蛾正道下课，离开教室也没有消散太多。
他在离开教室之前，专门提醒了菖蒲一句：“如果有不明白的内容，可以问问同学，或者来问我也可以，最近我不会出任务，基本都在办公室。”
菖蒲：“……好的。”
绝对不会问的jpg
五条悟嘲笑的很大声。
夏油杰也同样在笑，一直都没停过。
家入硝子将菖蒲听课的状态完全录了下来，分享在四人小群里。
如果现在菖蒲还不知道她是被同窗三人算计了话，她这么多年摸爬滚打都算是白活了。
所以他们是故意没有提醒她这节课是数学课的。
就想看她的笑话。
菖蒲用力拍着桌子，大声指责：“你们太过分了！”
五条悟才不接受这种指责：“我们过分？！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气势-40的菖蒲停顿一下，据理力争：“昨天晚上做错的事你们也应该正面来回击，怎么能背后算计！不坦诚！”
夏油杰端着笑容，一针见血：“可是菖蒲昨天也是偷袭才成功的啊。”
气势再-30的菖蒲咽了咽口水，底气不足：“那、那你们可以先和我说，我、我又不是不会道歉，大不了我怎么对你们的你们报复回来就行了嘛……”
家入硝子抽出一根卷烟，叼在嘴里：“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菖蒲，占便宜可不叫报复。”
菖蒲气势彻底清零！
占、占便宜？！
她昨天到底对同窗们都做了什么！
难道她菖蒲的一世清誉就这么毁于一旦了吗？！
菖蒲瞳孔地震。
五条悟走到菖蒲桌子前，弯下腰，几乎把小动物整个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中，压迫感极强：“一世清誉？！老子的清誉都没有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菖蒲：“！！！”
夏油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立在菖蒲的左边，把窗户透过的阳光遮得干干净净，恶魔低语：“还有我的清白也是菖蒲干的哦，这次真的不能让你轻易逃过去的。”
菖蒲瞳孔骤缩，身体后仰。
家入硝子也站了起来，顶着菖蒲可怜兮兮的求助眼神，轻轻笑了笑，堵住小动物逃跑的右边通道，眼下的泪痣显得这一刻少女有些诡异的魔魅感，蛊惑人心：“很抱歉菖蒲，但这一次我站五条和夏油哦。”
被同届三人包围得严严实实，菖蒲把自己团成了一个毛团子，瑟瑟发抖。
弱小、无助、害怕。
如果这时候承认她昨天晚上喝多了记不清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吗？
不过她居然一晚上能毁三个人的清白——
这不是挺能干的嘛！
不、不愧是她！
但是她怎么记得，之前在组织里的酒会上喝多以后，那些小弟们都说她喝多了是拉住一个打一个的来着？
看他们当时那个凄惨到直接进icu的样子也不可能是妖精打架啊？
菖蒲陷入了沉思。
果然她还是挑长相的吧？
很好，审美一直在线！
菖蒲思考完毕，左手握拳敲在右手掌心，表情非常智慧。
五条悟：总觉得……
夏油杰：菖蒲似乎……
家入硝子：这家伙根本没有在反思啊！
不要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展现你举一反三的能力！
※
下午的实战训练课菖蒲挨了两顿打。
毫无疑问。
亲爱的dk二人组打着看看小动物现在实力怎么样的旗号猛下狠手，仗着家入硝子在场压根没有收敛的意图。
虽然菖蒲同样打得很过瘾就是了。
面对着毫无保留的战意当然要回敬最纯粹炽热的战意了。
菖蒲是这么说的。
然后就被给她治疗的家入硝子敲了脑门。
一架打完以后四个人总算能勉强心平气和地围坐一圈讨论菖蒲的具体术式开发了。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垮下身子，毫无姿态的弓在那里，像是只吃饱喝足的猫，语气懒散：“所以你自己清楚你的术式的分类吧？”
菖蒲点了点头，摩挲下巴，总结道：“大方向差不多清楚了，大概分三类。”
夏油杰示意：“说说看。”
菖蒲：“第一就是实力不如我的敌人，我能通过法则随意支配他们，无论生命还是其他，完全支配的那种，像是以前在横滨祓除的那些诅咒，通常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处理掉了。”
“第二就是和我相当或者比我更强的敌人，我必须要遵循等价交换的法则，才能将设置的法则应用在对方身上，比如上次遇见的特级咒灵，要想用法则杀死它，我必须在天平的另一端放上等价或者更高价的事物，比如我自己的生命，咒力扩散成制定的法则场也需要一定时间，算是个需要读条的技能。”
家入硝子打断：“我不喜欢这个比喻，我希望没有下次了。”
菖蒲怂怂地弓起身子，转移话题：“那就是和杰之前的切磋，想要限制你的术式，我必须同时限制我自己的术式，不然不构成等价交换法则，半领域也无法成型。”
夏油杰点点头，表示他了解了。
接着菖蒲又继续补充：“第三点，是目前最简单也最复杂的应用，我可以对非生命的事物加持一项或者多项状态，类似于游戏里的附魔，但不能无中生有。”
家入硝子举手提问：“比如你之前第一次见我时送给我的那一把据说能灌输咒力的手枪？”
五条悟的注意点迅速跑偏：“你还给硝子送了附魔手枪？！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给老子？你肯定准备了吧？！”
夏油杰也被好奇心蒙住理智，选择和五条悟站在同一战线：“是啊菖蒲，见面礼的话可不能区别对待啊！”
家入硝子已经后悔提出这个问题了。
菖蒲对此倒是无所谓：“是有准备的，但是硝子说枪械这种东西不能随便出现在普通人身上，会引起骚乱的，所以就没有送出去。”
想了想菖蒲又说了一句：“你们想要吗？想要我回去拿给你们。”
家入硝子试图制止：“我觉得最好不——”
两个dk已经跃跃欲试：“要！”
菖蒲挠了挠头，还是应下：“哦，好，那我回去取。”
五条悟站了起来，干脆把菖蒲一捞，语气兴奋：“用苍最快！老子带你回去取完再过来！”
夏油杰挥了挥手：“那就拜托你了，悟，速度快一点！”
家入硝子捂脸，完蛋，还是没能防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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