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因为,你喜欢。”(一)
事不宜迟,交了学费拿到学生徽章的缇芙迫不及待的要去帕尼亚学院——一个在皇宫里的学校,听神术课了。
为了防止之前的自学书有什么纰漏,她还是决定和最小一批的王室成员一起上初级课。
今天的天气很好,蔚蓝的天空里裹挟着几丝柔软的云朵,它们随着风吹的方向微微晃动。温和的阳光洒在马车的车窗里,在少年金色的发丝上反射出几分有些夺目的光芒。
从克洛斯神殿到皇宫的距离并不近,缇芙和金发的少年陷入了一阵沉默。
问她为什么要带上他?拜托,谁敢把居心叵测的人放在自己家里呢?
她自己那些小小的神术对付目前神力全无的他倒是绰绰有余,但是她宫殿可不能以不变应万变。
想到神力,她歪了歪头,眼神闪过几分狡黠:“希迪大人,你和艾诺丝圣女他们也说你叫希迪吗?”
少年清透的眸子里看不出来任何东西,只是简简单单地回了一句:“我没有说,他们也没问。”
“啊,这样”,缇芙转了转眼珠,向他坐的地方挪了挪:“在皇宫我肯定不能叫你希迪啊,整个斯克大陆都知道希迪神使欸。”
她使了个坏心眼,继续说:“要不然,我给你取个新的?”少女显然是想用个奇奇怪怪的名字戏耍一下他。
但是面前的少年却不吃她这一套。
他转过正在看窗边的视线,盯着她的眼睛轻笑了一声:“可是科尔森主教说希迪这个名字现在也能见到,只是比较少而已。”
缇芙因为他的笑而失神了几秒,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好啊希迪,你骗我,你刚刚才说你没有说。”
“我确实没有说,尊贵的神使大人,我只是简简单单地把我的名字登记在册罢了。”他揉了揉少女的红发,嘴角微微上扬。
不得不说,如果神放下他高高在上的尊严,那他想要表达的情绪都是信手拈来。就像此时此刻,他的表情,俨然是个逗弄少女的腹黑少年,一边看着她跳脚,一边露出宠溺和恶作剧成功的快活。
但是事实上,他的内心毫无波澜,面前的少女与其他人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她承载着与普通人不同的命运。
随着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皇宫也越来越近。下了车后,他们终于看到了皇宫的全貌。
和克洛斯神殿相比,这个皇宫反而更像个神殿。
纯白的颜色,巨大的喷泉,典型巴洛克风格的宫殿主题雍容华贵、金碧辉煌,既有威严肃穆的宫廷感,又有童话一样美好的花样园林。水池、雕塑、运河、花坛,无一不精美。
相较之下,克洛斯神殿就是单纯的奢侈,没错,奢侈。从它金灿灿的外表到金灿灿的内里,全部珠光宝气。
“真奇怪,明明教廷的审美很好啊,服饰比王族好看了这么多,怎么这宫殿就”缇芙悄悄嘟囔着。
“宫殿?”身旁本来一直缄默的少年突然开口搭话:“你不知道克洛斯神殿是神赐的设计图吗?每次访问大陆他都会选择那里,那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难为他一个不怎么说话的人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缇芙有些惊奇,她看向他的眼睛,那个古井无波的眼眸里弥漫着对她话语不可思议。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突然想逗逗他:“那看起来,神的审美也不怎么样嘛。”
显然这位希迪是光明神的虔诚使徒,这样他会不会跳脚呢,缇芙有些恶趣味。
面前的少年眉头蹙了起来,果然,不认同在他的眼睛里堆积。
就在要反驳的瞬间,希迪发现了她眼中的戏谑,他本来到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转而笑了起来。
“你觉得不好那就不好吧。”
缇芙没想到他居然能顺着她的话说,毕竟他刚听到的时候反应可是很大呢。
她想让他跳脚,那他偏不。希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人的身躯,他突然体会到了这种戏耍的乐趣。
但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扮演的“人设”,他又伸出手想摸摸缇芙的头,然后淡淡的笑了:“和你的开心相比,对神的亵渎又算什么呢。”
缇芙尴尬的躲过了他的手掌。顺着手中入学单上的地图向里走。
已经得到学神术资格的她不再需要面前少年写的神术书,没必要再讨好他,自然也不想接受他莫名其妙的示好。
但是看到他专注的眼眸,缇芙的心脏还是不由得越跳越快,毕竟一个绝美的少年温柔的浅笑着说着情话,这也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
希迪满意地看向她脸上的红晕。既然她第一次装作倾心于他,那就要接受这样设定的后果。
现在他是她的人了,她想再甩掉他吗?
这个貌似狠心的少女会再次重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把他像扔垃圾一样的扫地出门。会把一位痴情于她、全心全意为她的人抛弃吗?
只因为他再无用途。
如果她这样做了,那她最后的善意就消失殆尽,他的计划就更进一步。
如果她没有这样做,那她会感受到最亲近的人的背叛,然后再也不会交出她的善心,他的计划仍旧会成功。
希迪想的没错,缇芙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虽然她不相信一见钟情的鬼话,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从小鸟到现在,他一直在帮她。而且也是她主动许诺他在她身边的。
更不用说住在神殿的这些日子,他也努力帮助她学习神术,满心满眼都是她。
截至目前,她还是找不到他的破绽和目的。
缇芙想,如果要赶走他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伤害他的理由。
她已经抛弃过他一次了,第二次她做不到像上次一样假装无动于衷,再用他肯定别有居心这种没有证据的话来劝说自己。
失去了双亲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被照顾过,没有被这样全心全意的对待过。
今天是入学日,缇芙只用找到学校的位置就行,没有课程。所以她放心的放空了自己,她走的很慢,心里也乱成一团。
突然间,她的左手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住,她下意识的转头,只看到少年挺直的鼻梁和额前金色的卷发。
随着微微的暖风吹动,少年清冽的想起弥漫在她的鼻尖,额前的碎发也在小小的晃动。
他红润的唇勾起,转眸看向她的脸,什么也没说,把一朵粉色的蔷薇塞在了她的左手里。
蔷薇的香气开始弥漫,淡粉色的的花瓣还带着几滴雨水的印记。
有些怔怔地看着这朵花,她的心里突然有点被击中了。她紧紧地握住了那朵蔷薇,上面的刺被细致的处理过。
她问他:“为什么,送我花。”
少年转过脸不再看她,声音闷闷的:“因为,你喜欢。”似乎是怕她不明白,他又补了一句:
“你曾经说过,你想在你的小院里种满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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