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孙女的想法
撕心裂肺的吼声根本就不可能阻止白无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带走自己院长的张思凡，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他的嘶吼，没有阻止住无常鬼，就将正在睡梦中的小米跟外头的护士引了进来。
一睁眼看到张思凡浪费的倒在地上，小米当即整个人都愣住了。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她，当看到心电图后整个人更是愣在那儿。
她看到了什么了，是不是自己没有睡醒，要不然为什么会看到奶奶她……
年纪不大的孩子，一醒来就看到这样的事，冲击可想而知。直到护士进来发现事情不对劲，直到后头医生急匆匆的赶过来，被请出病房的小米，还没回神了。
光着脚站在地上，默默的看着病房，好一会儿后小米才回过头问道：“思凡哥，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只是睡了一觉，奶奶好像就没了。
这样的冲击对于一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女孩子来说，实在太大了。张思凡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小米解释，看着视线找不到焦距的小米，张思凡只能走过去一把抱住这个从小由自己照顾到大的妹妹。
紧紧的抱着，什么都说不出口的他，只能不住的道歉着。
明知老院长的寿命到底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就算到了最后的时刻也没能从白无常的手中救下自己的院长。
现在的张思凡，真的恨不得重重的给自己几个巴掌。
温暖的身体，紧紧的抱着自己，那暖和的身子慢慢的驱散了自己心里的寒意。渐渐的，小米总算是恢复了。
抬起手搭住张思凡的肩膀，这位比自己大的哥哥，此时居然这样无助的将头靠在自己的肩头。虽然没有看到张思凡的脸，不过小米却也知道现在的他一定非常的痛苦。
女孩子的手，一般都非常细嫩的，可是需要干活的小米，手却别同龄的女孩粗糙了不少。这样小小的一只手搭在张思凡的肩头，小米轻声说道。
“思凡哥，你没事吧。”
小小的手，轻轻的搭在肩膀，力道不大却足够安抚他的心。在听到小米的声音之后张思凡手臂上的力道更大了，恨不得将这个丫头揉进自己的体内，死死的抱紧，嘴上却不住的重复着道歉的话。
“对不起，小米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没用，我没能照顾好院长，都是我的错。”
不管奶奶到底能不能撑过这一次，跟张思凡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还以为张思凡是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奶奶在这儿自责呢。
现在的小米，自己也非常的痛苦，可是这过分坚强的孩子却也不舍得看着自己的哥哥这样煎熬下去。这放在张思凡肩头的手已经由一开始的轻放到现在抓住他的肩头，小米的声音不大，真的不大。
“思凡哥，真的不是你的错，奶奶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点大家都知道的。思凡哥请你不要这样，你这样的话，里头的奶奶知道了也会伤心的。”
话几乎都快说不出口了，因为她也觉得自己的胸口好难受。可是又能怎么办，现在的张思凡不知为何一直在那儿道歉着，而若是在不撑起来的话，真不知会成什么样了。
只是丫头的安抚，这一次却无法让张思凡的心安静下来，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白无常带着老院长的魂魄离去的那一幕。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的话，院长就不会走的。”
一门心思觉得都是自己的错的张思凡，哪停得下小米的安抚啊。现在的他，满心的自我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
“思凡哥你真的别这样的，就算你早知道的话又能怎么样？奶奶的身体不好，那已经是事实，就算你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啊。”
“不，如果早点知道的话，就一定还有补救的办法的。他们那儿一定有，绝对有的。”
完全弄不明白现在的张思凡为什么这样的激动，那死死抓住自己肩膀的手，几乎快要将自己的肩膀给捏住了。在捏住自己肩膀的同时还下意识的晃了几下，以至于小米的胸口更加的不舒服了。
可是面对这样痛苦的张思凡，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张思凡，真的激动得有些过头了，一个劲的在那儿说着奇怪的话。
“是我，都是我，要是我能早一点发现那个系统的话，早一点融入他们的圈子的话。也许，也许就知道怎么救院长了。都是我，是我太磨叽，太没用了，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院长，她怎么可以走，怎么可以被小白带走，她那么好的人应该长命百岁啊。院长走了，孤儿院怎么办，小米你可怎么办啊，我……我又该怎么办啊。”
别看张思凡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事实上他比谁都要缺乏安全感。老院长的离世对于他而言，打击可想而知。
不是不知道这抱住自己的男人心里头的脆弱，可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小米也只能轻声的安抚着。
离世的明明是自己的奶奶，可是她却还要费心的安抚这抱住自己的哥哥。
蓝小米的坚强，怕是早已超出同龄人许多许多了。
“思凡哥。”紧紧的回搂着，本来应该是难受得哭出来的小米，这会子却轻轻勾了勾自己唇小声说道：“思凡哥，也许我这么说真的很不孝吧。可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奶奶这一次可以撑过来，因为奶奶真的好累的。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让奶奶休息，也挺不错的。”
她是院长的亲孙女，从小因为父母跟奶奶关系不大好被丢弃在奶奶这儿的她，可以说奶奶是她记事以来唯一的一个亲人。实在不知道，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痛苦的挣扎，小米才说出这样的话的。
只是小米的这一番话，说的真的好小声啊，小到就算是靠在她边上的张思凡都没听清呢。两个即将失去庇护的小兽，就这样偎依在一起。
而就在小米的话刚刚说完没多久，病房里头医生走了出来。医生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沉默。看到他们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才轻声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尽力了。”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话让让人心瞬间下坠的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那不就意味着老院长真的已经？
后头的话，想都不敢想。而刚才还轻声说出那样的话的小米，这会子也已经站不住了。腿一软，要不是张思凡抱住她的话搞不好就要摔倒地上了。
在得知家人离世的消失，几乎每一个病人的家属都是这样的表现。医生，也算是见多了却还是没法适应呢。鼻子发酸避开自己的头，医生也只能轻声的说一句“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节什么哀顺什么变，他可没觉得自己的老院长已经离开他了啊。
小米是整个人都瘫软了，而张思凡呢？在听到医生说了那一句“节哀顺变”之后说什么都无法接受的他突然吼道。
“不可能，院长那么好的人，阎王爷怎么可能带走她呢，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你们别说什么尽力了，继续啊，继续抢救就一定可以救回来的。”
激动的家属，医生也见多了，他们了解家属心里的痛所以此时张思凡过激的行为医生们也表示理解。
他们现在能做的也之后安抚张思凡了，只是现在的张思凡，真的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医生一直说没有办法，那么地府的人呢，地府的人总有办法吧。老板不在，那么他就去找判官，判官掌管的就是这阳间的生死薄，如果是他的话，，一定知道怎么办的。
什么都顾不得了，张思凡让护士暂时帮忙照顾一下怀里的小米，顺带的拜托医生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放弃抢救，随后便从医院里冲了出来。
生死的事医生说自己已经尽力了，那么他就去找掌管这生死的阴间。
不管怎么样，总有一个地方可以寻到办法的。
张思凡的反常跟其他的家属完全不同。他好像并不将希望寄托在医生身上，而是其他的什么。
得知奶奶已经不在了的小米，在被推入另一个怀里的时候，整个人猛地回过神来。可是看到的，却是张思凡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
“思凡哥……”
出声想要叫住那个冲出去的人，可是嗓子在这个时候却不争气了。声音像是卡住似的，怎么都喊不出来，小米只能站在那儿张思凡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也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在看到张思凡的背影的时候，她竟然有种这个哥哥也要离自己远去的感觉。
“思凡哥……”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小米非常的不安，想要去追赶，可是今日的连环刺激对于她来说早就已经超出她身体的陈寿能力了。这会子，小米是再也撑不住了。
眼前一片眩黑，这个坚强的女孩最后还是没能抗住直接晕过去。
直到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将小米送去检查后，那过道上才现出两个人形。
医院经常出现这样让人痛心的一幕，所以病患们没看多久也就散开了，没人特别去注意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
又或者他们根本就瞧不见这两个人吧。
随意的依靠在墙壁上，一个人侧着头看着张思凡消失离去的那个方向，而另一个则低着头看着地面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许是边上这低头看着地面的人太过安静有点不像她平时的性子吧，那人扭过自己的头随后问道。
“怎么，不打算追上去拦住他？由着他这样鲁莽行动的话，可能会出事的。”
这说话的人声音还挺清淡的，听上去到让人觉得他是真的在安心张思凡的事呢。只是他说话的对象，可是半点都不打算接受他的提议了。
仍旧保持着低着头看着地面的姿势，等了好久拔舌才应声答道：“拦着也没用，由他去吧。”
确实，正如拔舌说的这样，拦着也没用，还不如由着张思凡去碰碰壁。不是她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而是因为张思凡的眼睛。
那眸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的痛楚，害得她都无法出手去阻拦他。
自己是不愿意出手的，所以就让他自己过去询问吧。
毕竟不管怎么样，结局都是一样的。
谁也别想妄图更改地府的规矩，不管那个人是谁，有着怎样的理由。
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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