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闻笛也很想相信他，但心里始终没底。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打算报考下个区的选拔赛。
好在这次招聘比较宽松。
每个人参加选拔赛的次数都是不受限制的。
参加了校选拔赛，只要没入选，就可以参加区选拔赛，这个区选拔赛没入选，可以参加下个区的选拔赛。
而区与区之间的选拔赛时间，则是错开来的。
身为人口流量最大、高端人才最密集的第一大区，是第一个进行选拔赛的，等第一大区选拔结果出来后，第二大区选拔赛才开始报名。
而第一大区未入选的选手，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是否参与第二大区或者其他区选拔赛。
就如许思庙说的，这样做确实挺麻烦。
但同样也能尽最大可能地减少人才埋没的损失。
于此类推，参加了七十四区选拔赛的闻笛，如果未入选，可以参加接下来还未举行的七十五区及后面区的选拔赛。
总之机会很多，就是挺累人。
闻笛躺在床上，划动着光脑。
距离上次校选拔赛已过去一周，七十四区选拔赛已过去两天，今天正好是两者出结果的时间。
虽然已经做好了报考下个区选拔赛的准备，但她心底还是残留了点希冀。
如果有奇迹出现呢？
她忍不住打开官网，登陆账号，点击查询。
黑色光标旋转了几圈，最后跳转到了官方成绩公布页面。
闻笛一目十行，扫到了下面最关键的一句——
“此次选拔赛面试名额的最终入选人为……”
“柳依依？!”
“不会吧，怎么是她？”
“天啊，所以校选拔赛上抄袭的人实际是……”
学校公布栏前，几个早早起来晨跑的学生围在一起，看着最新贴上去的盖着学校红色公章的一纸通告议论纷纷。
表达完自己的震惊后，他们又意犹未尽，打开光脑，将这一消息传达给了其他人。
原本安静的校内论坛更是像破晓的黎明，在一声鸡鸣中活跃起来。
虽然大学校园每天都会上演很多事情——
比如谁谁机甲斗殴、谁谁精神力攀比。
但这些武力斗争看多了都没什么意思，作为热情吃瓜群众的同学们，其实一直都在等上周校选拔赛的调查结果。
毕竟抄袭真正触碰到了所有人的利益，不管哪个专业，哪个行业，他们都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而由此衍生的什么校园女神学霸形象崩塌、好姐妹反目成仇、原配女友当场手撕好姐妹和学生会主席男友等八卦痛点，不管把哪个单拎出来看也都劲爆非常，更别说组合在一起杀伤力有多大了。
于是在这一周里，与之相关的帖子每天都霸屏了学校内部学生论坛首页。
坛主更是专门开了栋高楼，让同学们对此事件尽情抒发自己的观点。
柳依依与闻笛的支持者各半，但作为人数较多的一方，明显闻笛支持者更占上风。
直到今天的一记惊雷炸入湖中。
忍气吞声了几天的柳依依支持者终于扬眉吐气，像下饺子一样开了无数贴，大肆张扬——
【我就说依依人美心善，怎么可能抄袭？】
【看吧，学校才是慧眼识珠，还我依依一个公道！】
【那些之前信誓旦旦污蔑依依的人呢？都死了吗？快出来道歉好吧！】
一条条标题相似的帖子占据了论坛整整三四页，本就对此存疑的闻笛支持者也不甘示弱——
【学校公布的是面试名额人选，不是抄袭调查结果好吧？】
【讲道理全文一字未提抄袭的事，估计学校都不敢妄下结论。】
【我实说了，我觉得有猫腻，你们能不能藏着掖着别出来炫耀，会引起众怒的。】
就跟闻笛猜测的那样，面试名额人选一出来，大部分同学都觉得不太对劲，并开始自发留言要求学校公布抄袭调查结果。
而本以为能够靠着公布一举打压对方并得到更多认同的柳依依支持者则气急败坏，接二连三地回帖嘲讽——
【难道学校还能让抄袭的人获选吗？】
【公布中不提，不过是想给抄袭狗留点脸面罢了。】
【就是，说不定还是闻笛哭着求着别放出来的呢！要不回去问问你们的狗主子？】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闻笛的支持者还想讲道理反驳，长篇大论敲完字后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去。
不是网络不好，那就只能是被封禁了。
校内论坛是由学生会管理的，谁封禁了他们的账号不言而喻。
大家只能无奈地看着，有些气不过的操着小号上去对吵了几句，也被封了。
全论坛瞬间变成了柳依依支持者的狂欢，放眼望去无一不是在捧自家踩别家，而闻笛也成了他们口中抄袭狗的代名词，被辱骂得格外厉害。
连一些中立的同学都快看不下去了。
恰好这时又有人迅速来报——
【抄袭调查结果快要出来了，学校准备给闻笛记处分了！】
这又是一记重磅炸弹，柳依依支持者集体欢呼，直言天道好轮回！
而被禁言了的闻笛支持者看着这则最新消息，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难道他们的坚持是错的？
闻笛真的是抄袭狗？
他们一直中伤了无辜的柳依依？
那这岂不是罪孽深重？
大家心里渐渐涌起了愧疚感。
就在这边学生们矛盾纷争时，另一边，校领导之间也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多媒体会议室里，教导主任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冲着一众高层吹胡子瞪眼：“不行！我不同意！这事必须先调查个水落石出！”
坐在中间的校长头疼扶额：“怎么调查？现在是柳依依有手稿，证据确凿，闻笛有什么？”
教导主任“哼”了声：“所以这次学校的面试名额，你们要给她，我也已经妥协了。”
“但要判定闻笛抄袭，给她记过，”他扫了眼所有人，特别是坐在中间的陈测，冷冷道，“没调查彻底前，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校长叹了口气，他当然也明白不能这么草率，一旦给那孩子定罪，那便是终身的污点，洗也洗不干净，不仅影响未来，甚至还有可能毁掉人的一生。
可他能怎么办？学生会都逼到面前来了！总得要给个结果吧！
陈测靠着椅背，双手大摊：“老师，依依和闻笛都是你的学生，你可不能太偏心。”
教导主任坐下喝了口水，怒气难消。
“我从教这么多年，自问从来没有不公对待过哪个学生的，”他重重把保温杯一放，余声震震，“倒是陈测你，作为学生会主席，不要滥用职权才好！”
陈测不屑地笑了笑，拿出光脑，连接了投影仪。
校园论坛界面霎时被放大到公屏中。
校领导们定睛一看，上面帖子全都在呼吁严惩闻笛，还柳依依一个公道的。
“我代表的是民意，是同学们的意见，”陈测皮笑肉不笑，“老师说我滥用职权，可冤枉我了。”
教导主任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副校长打圆场：“要不这样，我们再找她们两人谈谈话，深入调查下，如果真是闻笛抄袭，那按照校规，开除也是不为过的，怎样？”
校长点点头，本来这事也不着急，多查几天正好，学生有意见到时再安抚他们就是了。
陈测却摆手：“我不同意，开除倒也不必，但记过必须今天就处理。”
教导主任十分生气：“陈测，你别太过分了！”
“老师们处理不了的话，我就上报区教育处了，”陈测拨了个号码，隐隐有威胁的意思，“让区里的人来处理，你们没意见吧？”
校长与副校长等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对方在七十四区的背景，真让上面的人插手，只怕会更严重，真惹急了说不定明年连区里的教育经费都会少给一半。
罢了，总不能为了一个学生，就搭上整个学校的发展。
“那就这样吧，给闻笛记大过，全校通报批评，”校长下定了决心，“现在就弄。”
教导主任紧皱眉头，显然是极不同意。
他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闻笛参加了区选拔赛，如果获得了区里的面试名额，对我们学校来说也是种荣耀。”
校长顿时犹豫了一下。
“以柳依依的实力，能不能走到决赛都是个问题，”教导主任分析道，“但闻笛怎样我很清楚，她说不定会真的进入研究所，到时候咱们学校也能打响名声，得到更多的捐赠和投资。”
校长心动了。
陈测不禁一阵嗤笑：“老师你怕是痴心妄想，闻笛是不可能获得区面试名额的。”
他加重了语气，得意非常：“因为我，不允许。”
教导主任震怒。
其他校领导也一时心情复杂。
陈测嚣张地掰了掰手，心情颇好。
“你，你真的是……”
教导主任指着他，气得话都快说不齐，刚好这时电话铃声响起，他烦躁地接了起来，没好气道：“什么事？”
“老师！”对面传来闻笛兴奋的声音，“我入选了！我入选了！”
“什么？”教导主任有些意外，激动地点开免提，颤抖着声音，“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什么获选了？”
“啊？”闻笛以为他没听清，看着公布页面最下方的闻笛两个字，加大了音量，“我说，七十四区选拔赛的面试名额，我获选了！”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陈测仿佛被人当众狠狠打了一记耳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精彩纷呈。
而另一边校内论坛里，柳依依的支持者们终于等来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学校公布通知，并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文章。
直到看清内容，他们全都傻眼了。
上面标题赫然为——
《热烈庆祝生态建模系古植物学专业闻笛同学荣获区选拔赛面试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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