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跟了我吧
连莫临也没意识到，自己发烫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水。
“哭了……”傅渊飞没有放开人，低头忍不住将那颗热泪卷入口中，“咸的，你为什么哭？委屈？被背叛的人是我才对吧？”
“你只是需要我的信息素而已，我现在没有腺体了，身上没有什么值得你索取的了。”莫临低声道，声音很沙哑。他不懂傅渊飞的背叛是什么意思，这个人要什么有什么，只是alpha自私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没有腺体也没关系，你是不是该补偿我？”他知道莫临的腺体没有，还受了那么大的苦，生下一个不知名alpha的孩子。他心里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这事实隐隐告诉他，曾经他以为离不开自己的那个人，心里最重要的人并不是他……
莫临走了，他找了他那么久，结果人家是和别人双宿双飞了，就他像个傻|逼似的找人。
“不止只有腺体可以散发信息素，你发|情期的时候，身体会打开，会像花一样盛放，也是可以闻到的。”
傅渊飞不爽，十分不爽，非常不爽，他头埋在莫临后颈的伤疤上，用牙齿细细磨着，仿佛这样就可以汲取到那股令自己无比怀念的味道，缓解内心那无处安放的焦灼感，无处发泄的愤怒和不甘。
“呜……你别这样……”
傅渊飞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想从莫临身上找补回来，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凭着本能，顺从自己的欲望去对待莫临。
莫临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人这样接触了，紧张得身上都出汗了，“放开我……”
“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在体育器材室也是这样的吗？那时候我亲你咬你，叼着你的后颈注入我的信息素，你哭着求我咬轻点，器材室外面还有同学在聊天呢？记得吗？”傅渊飞不甘心这些属于他们共同的记忆，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时不时的记起，他要莫临一起跟他回忆。
“傅渊飞，你已经订婚了，你现在这样，对谁都不公平。”莫临低声说道，那些过往的记忆，现在强迫呈现在他面前只会让他觉得不堪，这样算个什么，“你想想瑜恒，你对得起他吗？”
这一话似乎唤回了傅渊飞的理智，是啊，从来都是瑜恒对他比较重要。
莫临心脏缩紧，有一瞬间的痛感。
“我……”傅渊飞也想到了瑜恒，这些年瑜恒一直在国外，就算有了婚约也很少见面。平时他想起瑜恒的时候其实真的不多，瑜恒不怎么管他的私生活，因为瑜恒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常年需要去医院保养。最近瑜恒身体好些了，两边家族才决定订婚。
两人的关系几乎是从他们出生后，性别确定了，就被家族所认定的。两边家族都认定他们是一对，结婚只是个仪式罢了。傅渊飞和他相敬如宾，只要家族两边维持住明面上的关系就行。
他是作为家族继承者培养，为家族利益服务，瑜恒也是为了巩固家族利益。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有婚约者的感觉，自由得很。
只是，他时不时都会想起莫临这个人，他第一个咬过腺体的omega，这个可以让他肆无忌惮展示他的所有模样的omega，包容他所有恶劣的omega。
——也许是第一次这个词太过独特，以至于后面遇到过的所有人都让他没有那样的感觉。
他垂眸凝视着莫临的侧脸，“我只是觉得我没有哪点不如你那个短命的alpha，你如果当年不走，是不是都不一样了？跟了我，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傅渊飞还在吻他的脸，轻柔流连。alpha带有侵略性的眼神从脖颈一扫而下。莫林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粘腻的目光毫不遮掩的打量着自己，带着丝不怀好意。
这样的接触，这样的情况，勾起了莫临遥远的回忆。
密闭阴暗的室内，胶着的的信息素……
暴虐的alpha，绝对的掌控者……
即使到了现在，他想起来还是会打冷颤……
没有一丝美好的回忆……
莫临的泪水像是开了闸的水，不停地流下，顺着太阳穴滑落到脖子里，身体微微颤抖，哽咽道，“呜……不要这样……真的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我对我，你已经有omega了，可能想做你的omega的人很多，他们也不在乎那些，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他仍然控制着音量，害怕吵醒孩子，吓到默默。
莫临很崩溃地哭了，他的爸爸曾经也是在不知不觉间被成为别人口中，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可是他的爸爸那时候已经生下了他，无法挽回了。
——他不想做这样这样的人，这些alpha怎么能这么可恶……
“别哭，你现在一个omega带着孩子，生活不容易对吧？跟着我，我会照顾你们，让你们过得更好。默默也很喜欢我，这样不好吗？我不嫌弃你没有腺体，还生了孩子……跟了我吧……”傅渊飞此时已经很动情，动作更加放肆，房子里木质香越发浓烈。从前一直没有吃到嘴里的肉，本来就惦记着，如今肉就在嘴边，不吃进肚子里简直不算是一个alpha。
大多数alpha被繁衍的本能操控，尤其是占据社会顶级资源的alpha，大多没有什么贞操观念，他们生来就享有家族的顶级资源，作为家族的掌控着培养，注定家族使命感是很重的，感情对他们来说只是累赘。
站在社会顶层的alpha大多不会有一个伴侣，一个孩子。他们并不会缺omega，omega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种繁衍资源，这是alpha掠夺和繁衍的本能，他们要将自己强大的基因尽可能多的延续下去。
所以，alpha明显不理会omega的诉求，在alpha眼中，omega天生就是依附alpha生存的菟丝花，而omega的体质注定了无法去反抗强大的alpha。
不甘、愤怒、渴望……种种情绪交杂，傅渊飞的内心诚实诉说alpha的渴望。
——莫临虽然生了别人的孩子，但他身上现在没有别的alpha的气味，很干净。
——你本来就是第一个标记他的alpha，就算没有完全标记，你也是他的第一个alpha，他本来就是你的。
——所以，让他成为你的人，打开他，进入他，彻底标记他……
——这样，他就再也跑不掉了，再也无法背叛你。
莫临挣扎着，体质悬殊之大，他的行为如同蚍蜉撼树，莫临哭着哀求，“不要这样……求你了……”
逐渐浓郁的信息素，似乎在实质化，令人仿佛置身于雨后的林木之间。甚至连莫临没有腺体都感受到了这信息素的味道，在他的脑海中具象化。
信息素传递给他的信息是：alpha想要他臣服、顺从、为他绽放。
莫临心跳加速，越来越快，像是快要喘不上气，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
傅渊飞这才注意到莫临的不对劲，跟昨天的情况太像了，毫无预兆发病，他压着莫临的动作，有些微松动，“你怎么？到底生了什么病？”
莫临摇摇头，急喘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呈现不正常的红色，“你……你快把窗户打开，把我床头柜的药帮我拿一下。”
窗户被打开，穿堂风扑面而来，屋里浓郁的信息素味道慢慢被稀释带走。
莫临吃了药，脸色依旧苍白，不过状态好多了，没有再喘气了。
室内旖旎的氛围被夜风带走，留下满室的沉寂。
莫临仰靠在沙发上，单手捂住睫毛依旧湿润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想再面对现实，还是因为灯光刺眼，嘶哑的说道，“你回去吧，很晚了。”
却不想，莫临冰冷的手被温热所包围，傅渊飞沉着嗓子说，“你好好考虑我说的话，今天是我太急了。你好好养病，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会帮你的。”
傅渊飞觉得这对一个单身带着孩子，更何况还没有腺体的omega来说，是一个不需要动脑的选择。依附一个强大alpha生活，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多少omega想跟他，还得看他愿不愿意。
莫临这个人从读书的时候就不太合群，看起来怎么样都可以，可一旦触动他的底线就会犟得要命。莫临对他这么抗拒的原因，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那个短命的alpha，还是嘴上说的因为他订婚了。
他知道莫临是私生子，所以很向往彼此忠诚的婚姻，在他看来莫临拒绝他的坚持是有点可笑的。
在他们的这个圈子，有几个alpha没有外室的，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每一个和顶级alpha联姻的omega心里多半也做好了，自己的alpha不会只有他一个omega的准备，毕竟顶级alpha的欲望和精力不是一个omega可以满足的。
所以，傅渊飞根本不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有什么错，就算跟他结婚的人是瑜恒也一样。
他不跟能给他家族带来巨大利益的顶级omega瑜恒结婚，难道跟这样一个腺体残缺，带着孩子的omega结婚？
想想也不可能，不说家族的利害关系，就别人的口头不知道会说得怎么难听，没有哪个顶级alpha会受得了这种嘲笑。
不过他放不下莫临，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如果莫临愿意跟他，他保证他会对他很好。
——这块肉，他是必须要吃进肚子里的，只不过不能把人逼急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莫临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就算是手捂住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下来，手心一片湿润。
太难看了，太狼狈了……
莫临以为自己今晚肯定睡不着的，结果躺在沙发上不觉间睡着了。
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沿着时间线，串联成一段完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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