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排挤
王嬷嬷听到顾夫人的喊声，连忙走前，弯下腰身，俯耳上去。
“当真是买来的？”顾夫人低声耳语，“可有契？”
师夷过盛的容貌加上周身不像是小地方出来的气场，让顾夫人有了顾忌。
王嬷嬷认真答道：“确实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有契的上面也有指印。只是……”
“只是什么？”顾夫人拔高音调，“我顾府可容不得那些腌臜地里来的人！”
“没有没有！”王嬷嬷赶紧否认，“回夫人，这娘子应是上京被贬来的，能断文识字，看着也是正经大户人家出来的。”
顾夫人一听，内心又淡定下来，“上京来的？那倒是能理解了。”
她多瞧了眼师夷，转口又说道：“不过，嬷嬷，这样貌未免是不是太盛了些？”
“夫人。”王嬷嬷笑着，压低声音劝道：“您想想，这人是要给谁的，咱家公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光是府里的丫鬟也不是差的，况且公子天人之资，哪怕找个普通丫鬟，哪有比不过别家的道理。”
听王嬷嬷这么说，顾夫人若有所思地点头，表示赞同。
那也确实，自家儿子已弱冠，身边也不见个贴心人，不找个颜色好的，怕真是看不上。
“嗯，那便留下吧。鸳莺，把人带下去。”
话音刚落，旁边就走出位一身胭红的女子，头上簪着珠翠，身形窈窕，长得有几分姿色。
她朝师夷迎面走来，面上无笑意，眼里透着敌意，语气冷淡：“跟我来。”
师夷跟上她走出屋，一出门，女子便挺直腰杆，一副傲气临人的模样。
她们前脚刚走出屋，后脚就有下人来报，“少家主回来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进院子，若师夷此刻回头多看眼，或许会认出来人。
可惜，带路的鸳莺没给她机会，脚步匆匆，丝毫不在意后边的师夷是否能跟上，一路将师夷领进了院里的偏房。
“你今后就宿这儿，隔壁是柳萦，没事别乱跑，坏了规矩。”
鸳莺口气不善，说完就走了，其他也丝毫没有交待。
师夷察觉到自己的出现，应该是挡了这丫鬟的好事，今后得提防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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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处。
顾庭晔一回府，就按惯例来顾夫人这问安，“母亲。”
他一进屋，自带光影，高鼻剑眉，一双长眸，俊美异常，惹得伺候的丫鬟们忍不住偷瞄。
顾夫人看到长相肖似自己的大儿子，一板一眼地给自己请安，心里不由暗叹声，性子倒是像极了自家老爷。
她满目慈和，招手让顾庭晔上前，“庭晔回来了，快上前来，让为娘瞧瞧，可是瘦了？”
顾庭晔依言向前走了几步，还未走近，门外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男声，“母亲！敬云来给您请安了！”
人未到声已至，屋内所有人目光都移到门口，走进来的是身着紫衫的年轻男子，看样貌比顾庭晔稍小些。
顾敬云走进来，就看到站在正中的顾庭晔，大咧咧的行为稍稍收敛了些，声音也降低了几分，随意打个招呼：“大哥也在啊。”
话语间能听出两兄弟的生疏，顾庭晔板着脸，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比起顾庭晔的端正矜持，顾敬云显然跟顾夫人更亲近许多，他进来后也没行礼，径直走到顾夫人身边，双手随意就搭上顾夫人的肩膀。
顾夫人脸上笑意连连，比起看到顾庭晔的慈和，对顾敬云明显更纵容几分。
她拍着顾敬云搭在她肩上的手，笑着轻叱道：“你这个小子，每次来满院子都能听见你的声，是觉得为娘老了，耳朵不灵光了吗？”
“这哪能啊！”顾敬云嘴上跟抹了蜜似的，“顾家当家主母，走出去就跟二八少女似的，谁看了都会夸几句。”
自家小儿子恭维的话逗得顾夫人拿团扇遮住笑得合不拢的嘴，俩母子齐乐融融，反而显得还站在正中的顾庭晔有些格格不入。
顾夫人一时没顾及上他，拉着顾敬云坐到她的身侧，继续说笑着。
下边的顾庭晔习以为常，面色依旧纹丝不动，也没开口引起上边两人的注意。
反倒是在顾夫人一旁伺候的王嬷嬷见状，赶紧咳了两声，想要提醒顾夫人。
不过，这一举动却是先被顾敬云给抢过了话头，“王嬷嬷，最近可是太操劳了？母亲还是个二八少女，你可得好好顾着身子，母亲身边可离不了你啊。”
王嬷嬷没想到顾敬云会先接上话，无法只得干笑着，回道：“二公子说的是，老奴会注意身子的。”
顾夫人看顾敬云调侃王嬷嬷，抬起团扇，轻轻拍了下他的肩，“你小子，别总是一口一个二八少女，要是传出去，为娘我的面子可是丢尽了。”
“这哪能啊！衢州谁敢笑话母亲的，让儿子去帮你教训教训。”
顾庭晔见两人聊得正好，也未打扰，静静转身便离开了。然，他也并未看到身后顾敬云余光里的得意和嘴角不屑的弧度。
王嬷嬷见到直接走了的顾庭晔，心里连连叹气。
大公子难得来夫人这一趟，不曾想二公子临时来插了一脚，夫人也没来得及顾得上，大公子性子冷，自小就未养在夫人膝下，不如二公子与夫人一般来得亲近，而如今这情况也只有夫人自己才能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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