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是地狱也要前行
“你是我的就行了。”
卫无渊淡淡地说完，转身先走了。
只是露出的耳尖微微泛出粉红，出卖了他此地的心情。
苏辛夷像卡了壳的机器，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赶紧追上去：“哎哎，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
“怎么没什么，我明明听到了。”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赶紧跟我回家。”
“我们还没逛完呢。”
“我有东西给你。”
“咦？什么东西？”
“回家就知道了。”
“现在就说说嘛……”
可还没说完，就被卫无渊提起，塞进了早就侯在前面不远处的马车里。
青柳十分有眼色，见卫无渊上车，立刻驱马离开。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张氏和尹丹月从同一条街上的银号中走了出来。
尹丹月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心满意足。
“二婶如此大方，倒是让丹月不好意思了。”
张氏笑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只要你能把大嫂说服了，往后银子还不像是流水一般呐。”
一边说着，她的手悄悄往“木兰溪”的方向指了指。
而此时，苏辛夷和卫无渊坐在马车里，正好路过“木兰溪”，她对驾车的青柳说：“青柳，能不能麻烦你件事？”
青柳：“苏小姐尽管吩咐便是。”
不一会儿，马车在“木兰溪”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青柳下了马车，一路小跑进去，没一会儿，带着两杯饮品又出来了。
只是青柳没过一会儿，春来便从“木兰溪”出来了，脸上还带着茫然，神情间又莫名有着忐忑。
袁大婶这时追出来，给他指了个方向，似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他便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马车里颠簸在大街上，走得不快，苏辛夷整个人被堵在车箱里面的最角落里，双颊通红，胸口急促地起伏，如举双手投降状：“我说，我说，别亲了，再亲肺就炸了。”
卫无渊这才稍稍退开一点，沉眸看着他：“我以为你喜欢……”
“喜欢啊，但那也得有命喜欢啊，你这种亲法，我得缺氧身亡。”
苏辛夷贴着车壁，大喘了几口气，这才勉强算是顺过这口气了。
“你早早准备好马车，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本来今天她是想要好好逛逛的。
卫无渊抿了抿唇，没回答，反而说：“我听浅溪说了，户牒的事你一个字都不跟我提，是还不打算离开端靖侯府吗？”
他头压低，跟她鼻尖对鼻尖：“是想让我去端靖侯府提亲？”
苏辛夷嘿嘿一笑，有点心虚，之前两人的小矛盾就是因为她向他求助，现在又是一件类似这样的事。
“如果你觉得他们能同意，提一提也行。”
“他们没有资格做你的主，迎你进门也轮不到他们做主。”
卫无渊抬手轻捏了她鼻头一下，转身坐到了她身边，手自然地与她的五指交叉握在一起。
“但我们不能一直这样避着所有人，至少要光明正大……不如我想办法让他们……”
“这就有点难了，端靖侯府对我别有企图……”
苏辛夷低头看他的手，轻轻地打断了他。
她把玩着他的手，这只手应是长年握着笔，中指处有一块厚厚的茧子，但掌心也有茧子，虽然薄了一些，但一看知他平时并不像普通读书人那样，除了书和笔，什么都不做。
“想知道我给安王透露的是什么吗？”
卫无渊握着她的手蓦地一紧，她终于要说了吗？终于愿意相信她了吗？
却不想，她这时却狡黠一笑：“咱们交换可好？”
“交换？”他重复她的话。
“我告诉你端靖侯府为何对我执着，为何我不想立刻离开的原因，你告诉我你的事。”
苏辛夷没谈过恋爱，对于如何经营一段感情还很生疏。
但今天这样一段小小的插曲，却让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起码，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然这个恋爱谈得就太累了。
马车驶过长长的街道，中南大街的方向不远了。
卫无渊握着她的手缓缓收紧：“牵着这只手，前方可能是地狱，怕吗？”
*
苏辛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力一个回握，当做了回答。
只是等到了卫府，卫伯将那个卫无渊准备送给她的东西拿出来时，她突然又有点后悔了。
这个男朋友不能要了，应该先回炉改造一下。
她特么是喜欢金钱财宝，但这么天然的金子，她兴趣真不大。
摆在她眼前的是一块还未经提纯的金石，隐隐在其表面已经能看到金色的底色，说起来不难看。
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它的造形。
虽然金子的贵重无关造形，但起码不应该是男朋友送给女朋友，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说好听点，它是一个冰淇淋造形，说不好听的，大家各个自想象吧——
就他这品味，也不知道京城那些闺秀小姐知道了，还会不会暗恋他。
“卫无渊，依你书画双绝的状元之才，你觉得这块金石像什么？”
卫无渊认真地盯着金石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带着几分心虚地往金石前面挡了挡：“这……其实……”
他想解释点什么，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最后只能低头认错：“等我……等我亲手打磨出一个好的形状……”
谁知，苏辛夷说道：“金子要什么形状，直接丢炉子里，提出来，炼成金块最实在。”
说完，便抱着金石，去找卫伯要炉子。
随后，又在府里转了一圈儿，最后在卫浅溪的闺房旁边钦点了一间屋子。
将之前卫无渊特意送给她的贵妃椅，梳妆台，还有一应大大小小与她有关的东西，甚至连那箱紫河车，都被她带着青柳与白柳一起抬进了屋。
然后一拍手，对卫伯说：“卫伯，等金子提出来，就放这屋里。”
卫伯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
这时白柳那张直来直去的嘴，又来了一句：“苏小姐不说是那梳妆台俗吗？怎么现在宝贝成这样？”
刚才他不小心磕了一下，还被她拍了脑门儿呢。
苏辛夷：“那能一样吗？送给别人的就是俗，送给我的就是天底下最精美的艺术品。”
白柳还想说话，被青柳赶紧捂着嘴拖走了。
这个傻帽玩意，没看出来人家苏小姐这是在置办自己的地方吗？
这往后就是家里的主母，他还在那傻呼呼的，就知道顶嘴。
卫无渊整个过程都没说话，就看着她一顿折腾。
这时，看到她掐着腰，转过身，冲他明媚一笑：“上次小聚时，我就想这么做了，以后这里必须有我的地盘。”
原来——
她说要做的事是这个。
这个疑惑这些日子一直悬浮在卫无渊的心中。
此时，终于拨开云雾，心脏可以回归原处了。
两人站在廊下，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明明彼此碰触不到，但此时心却缓缓地贴在了一起。
这一刻，卫无渊终于下定决心，将她彻底地拉进属于自己的世界——
这一刻，苏辛夷也终于决定，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并肩作战，不管什么事，他们都要一起面对。
青柳这时又回来了，身后跟着有些紧张的春来。
看到这一幕，他莫名的不想打扰，小声对春来说：“小哥儿，要不你稍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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