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见
殷舒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心中却惴惴不安。
所幸脑中并没有系统的黑化提示。
殷舒之所以敢这么狗胆包天,是因为她刚才突然有了一个打算。
以左丘砚目前的状况来看,不管他走到哪,都很可能会因受到欺凌而黑化。就好比刚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就接连受了两次欺负。
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殷舒并没有完全继承原主的记忆,现在她所知道的,大多是一些不连贯的记忆片段。因此她也无法百分百确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左丘砚会因什么欺凌而黑化。
况且她若是出手的次数太多,可疑值也会上涨。如此,只能找个借口将左丘砚时时带在身边,斩断所有意外发生的可能。
左丘砚漆黑的眸子看着她,问:“你想怎么样?”
殷舒掂了掂手里的幼狼,道:“刚才你也听见了,我需要一只强大而听话的灵兽。”
“这只狗……这只灵兽跟你这么亲近,想必你也养了有些时候了。我正缺个人为我驯养灵兽,你要是能把这头小崽子养好了,让它在三年后的仙道大会上为我所用,那私犯门规的事,我不会让任何人说出去。”
左丘砚急忙问:“那仙道大会之后呢?你要怎么处置它?”
殷舒本以为他会谈其他条件,没想到他会先问这种问题。
“若目的达到了,我也无所谓它如何,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左丘砚暗沉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光亮。能看出他对殷舒的要求仍有不解和疑惑,但思索片刻后,他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殷舒把手里的幼崽扔给他,淡淡道:“灵兽的事情最好别让其他弟子知晓。你回去收拾收拾,我会找个由头让你搬去我的院子。”
“对了。”殷舒突然想起什么,“姜洹呢?”
提起姜洹,左丘砚面色不虞,别过脸去,不做回答。
殷舒看他这个样子也大概知道了。左丘砚向来不给姜洹好脸色看,估计是刚才把姜洹气走了。
一个白色瓷瓶落入左丘砚怀中。
左丘砚抬头,殷舒那双如含秋水的眸子正看着他,淡淡道:“我这药可比五藏峰平时发给弟子的好多了。”
见左丘砚蹙眉,面露狐疑,殷舒又多解释了一句:“我从不亏待为我做事的人。”
为她做事的人。
左丘砚低头看向怀中,没让她看见自己的神色。
是了,沧流门掌门的独女,众星捧月的殷大小姐,自然是不会对身边的人吝啬。
否则那些为了讨她欢心而整日欺凌他的人,又怎会如此卖力?
左丘砚收下那瓶药,握着的手指骨发白。往日里所受的屈辱一遍又一遍涌上心头。
想必在她眼中,自己的地位与这头幼狼并无任何区别。需要的时候就招招手取来,不需要了,便撒手不管。
收敛去眼中的不甘与屈辱。再如何愤怒,左丘砚心中也很清楚,如今只有顺了殷舒的心意,自己在这门派中才能有些好日子过。
待他有能力离开这里时,他必然……
再抬头时,左丘砚的眼中早已看不出任何情绪。
殷舒想做到的事情,效率自然是高。
当天晚上,就有长老“无意”发现左丘砚受其他人排挤,在男弟子的居所里,连个寝位都没有,整日睡在柴房里。
该长老便马上着手处理,将左丘砚安排进观潮居的一间空房中。
观潮居本来也是沧流门的弟子住所之一,是整个山门里风水最好的院落。因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现在只有殷舒一个人居住。
左丘砚的房间就在殷舒的正对面。
这是他进入沧流门一年以来,第一次有了像样的居所。
左丘砚回想起去年,他被沧流门掌门殷肃带回门派,成为掌门第六个亲传弟子的那一天。
他静静地听着掌门一个一个介绍他的同门,介绍完后却发现还少了一个人。
“殷舒呢?她去哪了?”殷掌门问。
不知是谁小心翼翼地说了句:“殷师姐她,说她身体不舒服,就没来。”
殷掌门不悦道:“昨晚还见她好好的,怎么今日就不舒服,定是又在偷懒!”
话音刚落,就听一道清冷矜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要偷懒,还用得着费劲找借口?”
左丘砚循声望去,只见一棵高大的玉堂春树下,站着一位腰间佩剑的少女。
只一眼,左丘砚便垂下目光。
午时阳光热烈,树上的玉兰正开得古雅而从容,而左丘砚却悄悄低垂了眸,似是不敢再看一眼。
殷肃被殷舒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一手指着她道:“你!”
殷舒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了垂眸的左丘砚面前。
“你就是新来的弟子?”殷舒语气冰冷,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愤怒。
左丘砚点点头,正要对殷舒行礼。
“啪”,一声脆响,所有人愣在原地,看着被殷舒一巴掌打得偏过了头的左丘砚。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才传来火辣辣的疼。左丘砚缓缓回过头,脑中仍是一片空白,脸颊边却已逐渐浮起红印。
“混账!你对你师弟做什么!”殷肃怒喝道。
之后的事,左丘砚记不太清,殷肃怎么罚的殷舒,他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当他被领着前往居所时,一路上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
“他就是那个挨殷舒巴掌的人?”
“才入门派第一天,也不知怎么得罪了殷舒。往后的日子,可有他受的。”
“我听师兄说啊,是殷掌门让弟子出来迎接新师弟,打扰了殷大小姐午睡,她才会发这么大火。”
“啧啧啧,居然是因为这种理由,那个新弟子也太倒霉了吧!”
“这缘由也太离谱了。会不会是他们之前见过,他不小心得罪了殷师姐?”
……
左丘砚十分确定,他从前从未见过殷舒。他从前所在之处,也是绝对见不到殷舒的。
还未等他想明白殷舒厌恶他的理由,他就在弟子居所的门口,看见了自己被丢出来的行李。
从此以后,他便开始了每日受人欺辱的修仙生活。
没想到,从一年前他被排挤出居所,再到一年后住进像样的屋子,这一切,都只是殷舒的一言一行就能左右的小事。
他就如同蝼蚁一般,任人左右。
左丘砚攥紧了拳,身体里那股被压抑着的力量蠢蠢欲动,不断叫嚣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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