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为什么总说对不起
入目便是顾庭轩布满忧色的俊美面庞。
见她醒来，顾庭轩这才放了心，想要从榻边退开，却她一把搂住了脖子。
他条件反射，立刻直起身子，可沈千雪，却像没有骨头一般，整个人挂在他脖子上。
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一时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
“顾庭轩，对不起。”
她的眼睛里满是懊悔和愧疚，泪珠滑落至下巴，整个人楚楚可怜。
“为何对不起？”顾庭轩的眼眸亮得惊人，细看还带有几分期待和忐忑。
沈千雪慢慢缓过劲来，眨了眨眼，松开了他的脖子，“我做梦了，梦里…对不起你。”
“什么梦？你做了什么？”
她诧异地抬起头，顾庭轩不是一个会对别人追问不止的人，怎么今日这么反常？
她随口胡诌：“也没什么，就是搅了你的婚事。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来？爹爹在吗？”
顾庭轩眼里的期待褪去，又换上一副平静无波的疏离样子。
“三伏天，酷热难当，母后让我来给你和沈老太太送冰，沈将军去了京郊大营。”
他起身从榻边退开，又坐回之前的软榻上，回答了她的问题。
“多谢皇后娘娘赐冰，更要谢谢太子殿下送来。”
顾庭轩点点头，低头翻动着手中的书，室内一时相顾无言。
沈千雪靠在榻上，丝毫不收敛自己的目光，注视着顾庭轩。
这人真怪，有时躲她躲得紧，仿佛她是洪水猛兽。现在送了冰还不走，还稳稳地坐在她的闺房里看书。
小秋和刘妈妈相视一笑，慢慢退到门口。
顾庭轩察觉到她们的动作，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放下手中的书，想要告辞。
“小姐。”红雪的声音在突然窗下响起。
沈千雪一骨碌坐起来，趴在窗口，“红雪，何事？”
“菊院的那两位，正往咱们这儿来。”
李氏和赵慕雅？她转头看了一眼顾庭轩，瞬间明白这二人的心思目的。
只是她以为赵慕雅已经看清了现实，不会再存在不切实际的幻想。怎么今日又来了？
正想着，院子里响起说话声，刘妈妈翻了个白眼，走了出去。
“刘妈妈，娇娇在吗？”李氏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让人一听就情不自禁想要亲近。
沈千雪勾勾唇，“姨母，进来吧。”
李氏和赵慕雅走进来，身后的良辰手里提着食盒。
李氏一脸诧异看着顾庭轩，“这位公子是……”
沈千雪好笑地看着装模作样的李氏，“姨母，，这位是当今太子殿下。”
李氏吃惊地倒吸了一口气，赶紧蹲身行礼，站直后眼神忍不住往顾庭轩身上撇。
赵慕雅站在她身边，有些心烦无奈，连许如雪那样的家世，都不能成为太子妃，何况是自己呢？母亲真是异想天开。
“太子殿下可去过江南，江南风景名胜数不胜数，太子若是感兴趣，小女口齿倒也清晰，可以给殿下介绍介绍。”
李氏伸手扯过赵慕雅，将她推到顾庭轩面前。
风景名胜？顾庭轩的目光在手中的书上停顿了一瞬，余光撇了一眼不远处的人，
“好啊，那就有劳赵小姐了。”
沈千雪皱着眉头看向他，有病？明明看得出来自己不喜欢这俩人，故意膈应她？
顾庭轩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就转过了视线。沈千雪用手抠着身下的冰丝凉垫，暗自生气，这么想听，自己去书馆不行吗？
赵慕雅迅速抬头看了顾庭轩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连许如雪都拒绝的人，竟然真的同意自己为他讲解。
她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欣喜，也对，太子殿下高高在上，什么尊贵的女子没见过，又岂是在乎身份的人。
再说自己的容貌虽说比不上许如雪，可在前几日参加宫宴的贵女中也不算差。
太子莫不是……太子妃，哪怕侧妃，也比王妃来得畅快啊，日后那就是后宫主子了。
想到这儿，她脸上的笑容比起刚进来时，要真诚明媚了几分。
“太子殿下，江南风景确实美如画，比如民女家乡的西子湖……”
沈千雪不得不承认，赵慕雅确实口才不错，那些名山风景经她清甜的嗓音讲述出来，就连沈千雪都不知不觉被吸引了，这可比自己看书生动多了。
她斜靠在软榻上，听着赵慕雅的讲述，就好像真的身临其境一般。
赵慕雅缓缓讲完，看了看顾庭轩的脸色。
“讲的很好，还有吗？”
赵慕雅一喜，“有，民女以前跟着爹爹去过金陵，那里有一条著名的秦淮河，秦淮河上……”
沈千雪眸光闪闪，仿佛真的置身秦淮河上停着的画舫之上，与三五友人，品着酒，听着秦淮八艳的琴词令曲。
“秦淮八艳引得不计其数的富家公子一掷千金，人家都说啊，秦淮河的下面不是泥沙河床，而是慢慢的黄金白玉……”
沈千雪双眼发亮，“那为何没有百姓去捞？”
赵慕雅摇摇头：“不能捞，进了河里的都是孝敬河神的。”
沈千雪越听越有兴致，干脆翻身坐起，双眼期待地看着赵慕雅。
顾庭轩微微低头，嘴角轻勾，这不比看书有意思多了？
赵慕雅只当顾庭轩爱听，从秦淮八艳说道扬州八怪，从扬州八怪又说到江南特有的风土人情，竟一连说了一个半时辰才停下。
“赵小姐，可是累了？”
赵慕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回太子，是有一点。”
顾庭轩看了看沈千雪，“赵小姐声音清亮，讲解引人入胜，只是不知，还有没有荣幸再次听到赵小姐的讲解呢？”
赵慕雅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太子殿下如果想听，随时可召民女进太子府。”
顾庭轩摇摇头：“太子府中，规矩繁琐，恐赵小姐紧张难以发挥，本太子三日后还来将军府中，听赵小姐讲解。”
李氏喜得推了推赵慕雅，赵慕雅忙道：“民女三生有幸。”
顾庭轩“嗯”了一声，站起身，“告辞。”
赵慕雅来不及跟沈千雪打招呼，追到门口刚想去送顾庭轩，就被一个人的眼风制止。
这该死的侍卫！
沈千雪坐在榻上，看着不远处放着的那本游记，眼眸晶莹发亮。
【作者题外话】：宝宝们，单位有点事，今天的一章迟了，嘿嘿，周末争取存存稿子，不用这么慌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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