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虞兆的选择
那定时炸弹是假的？
虞兆在惊愕之余不免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相当于是少了一点节目效果了，这信息对现在的虞兆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逃离长宁大厦的目标，也就不用特别心急了。
“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虞兆再度瞟了一眼贾仁脚边的包，问道。
这个包里又装着什么？
“呃……”贾仁认真想了想，低笑了一声，说道：“可能是有点不服气吧。”他的语气古怪，带着某种感慨。
可虞兆并不知道他为什会在这时候感慨一句，“不服气……？”
“把手表还给我吧。”贾仁向虞兆摊开了手心。
对虞兆来说，又是一记砸到脑门上的重锤。
“手表？”他一怔，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厄运指针”，看着贾仁的眼神又是不一样了。
等等，这究竟是谁在直播？
虞兆怎么感觉他被贾仁耍的团团转？
不带这样玩的啊！
他就这样被无情碾压了？
“这手表是你的？”虞兆瞪大了双眼，他分明亲眼看着那块手表被那个中年秃顶男戴着，然后几经辗转又落到了贾仁手中，最终由贾仁交给了他。
那如果说，这手表是贾仁的，那他又得在什么时候布局？
“当然。”贾仁也不着急，说道，“想把这手表交给他其实很容易，只要趁着一个机会假装将这手表落在他面前，而恰好周围没人也没有监控的时候，他会戴上的。”
他看着虞兆，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毕竟大家都很贪心嘛，不是么？”
“那这块手表究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虞兆依然保持这警惕，哪怕贾仁用诸多信息轮番震撼了他的头脑。
“这是一种……我能想到的最为折中的法子。”贾仁想了想，自顾自地说道，“你要清楚，你的时间不多了。”
他直直地看着虞兆，眼神中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在我不知道真相前，我是不会把手表还给你的。”虞兆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得。
天知道这是不是贾仁故意设下的陷阱？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戴上手表，然后又摘下来还回去？
他又为什么要舍弃这块手表？
更何况，光幕可是对这块手表做了注解——“提示：上面有个冤死的灵魂正在注视着你。”
其他东西先不管，光是这个表述里的“冤死的灵魂”就值得商量了。
但凡是个正常的装备，绝对不可能出现“冤死的灵魂”这样的描述。
这块手表，摆明了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别忘了，我可是说过，这架飞机上的人都得死。”贾仁突然冒出来了这句话。
虞兆一怔，突然想到了那个被他救下来的那个男人。
他当初被钢筋贯穿胸口，无法挣脱，还是虞兆帮忙拔出了钢筋。
可现在一看，似乎有点不对劲啊。
如果没了飞机上的那枚定时炸弹，单凭他身上的伤势，只要不遇到莫名其妙的死因，绝对可以撑到医疗队赶到啊。
那么他又是怎么死的？
贾仁径自说道：“他会死的，不论你救不救，因为……”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这长宁大厦会塌的。”
长宁大厦会塌？
虞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飞机上的定时炸弹没有被引爆，那么他又凭什么会认为长宁大厦会塌方？
或者，什么理由导致长宁大厦的塌方？
“我能预见未来。”贾仁这般强调，“我看见了长宁大厦会在不久之后塌方，自上而下，一层层地倒塌。”
“那你怎么还不走？还在这里和我闲聊？”虞兆扯了扯嘴。
“因为你还没走啊。”贾仁失笑，用脚踢了踢他的那个包裹，“里面是一具个人滑翔伞。”
个人滑翔伞？
虞兆一怔，反应过来，这时候再想着如何通过大厦内部离开确实不太现实，就算跑的再快，还能比大厦塌方更快？
如此看来，从天空飞出去确实是一种不错的思路，甚至可能是当下唯一一种逃生手段了。
预见了大厦塌方的贾仁确实有理由准备个人滑翔伞，可难道他不用？
他就这么圣母，能找到虞兆，并把这个逃生的机会留给虞兆？
贾仁自己为什么不用？
“这件个人滑翔伞是我最近才添置的，质量可靠，能够大幅度地降低意外的发生几率，只要你运气不是特别差，一般都有机会。”
“你为什么不用？”
“飞机上的人都得死啊。”贾仁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我在飞机上，当然不可能避免了。”
“你不是可以预知未来？那你还要上这架飞机？”
“因为你在飞机上啊。”贾仁如此说道。
他亲手给虞兆欠缺的拼图上补了最后一块最关键的碎片。
自几年前亲手设计长宁大厦，几个月前联系劫匪制订方案，几天前购置了个人滑翔伞放在长宁大厦中。
至于期间一系列的其他举措，例如制作假的定时炸弹，将“厄运指针”交给秃顶男，说服中年妇女带着那个引爆器上飞机……
甚至贾仁应该还做了更多虞兆暂时不知道的布局，这些布局，草灰蛇线，伏线千里，却通通是为了虞兆服务的！
这样的耐心，这样的谋略，这样的布局，虞兆越发猜不透贾仁了。
贾仁费尽心思布下这么一个大局，究竟为了得到什么？
况且，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劫匪头子，贾仁又凭什么确定？
从诸多迹象表明，贾仁的目标分明是虞兆本人，而并不是虞兆附身的这个劫匪头子。
这难不成他还真的打破次元壁了？
“不对，那样的话，我不是也会死么？”虞兆反应过来，反问道。
按照贾仁的逻辑，虞兆也是在这架飞机上，他当然也被列入了死亡名单。
“没错，你也会死。”贾仁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似乎他早就料到了虞兆会这么说，“然而，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啊……”
身份……？
这几乎是直接告诉虞兆的暗示令他不得不再度受到了惊吓，结合之前贾仁的表现，他已经明示了他能够打破次元壁！
就算这架飞机上的人都会死，可问题是，虞兆可以回归，等于说只是这劫匪头子会死而已。
“你就不怕死？”虞兆不得不问出了这个核心问题。
凭什么贾仁会心甘情愿地去死？
甚至他还贴心地给虞兆准备了单人滑翔伞？
就因为他目睹了自己的死期，然后心灰意懒了？
“因为……你证明了我的错误。”贾仁愣了一下，似乎他没有料到虞兆会问这样的问题，斟酌着词语说道。
虞兆心中有一种莫名地烦躁，所有的信息都在暗示他贾仁确实是好心好意，可越是这样，他越发不能理解，甚至担心这会不会是公司故意设下的节目效果。
只要在公司里，只要还在直播中，虞兆不得不面对节目效果的阴影。
“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可以相信你的运气吧？”贾仁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普通的一块钱硬币，直接丢向了虞兆。
虞兆下意识地接过，检查了一下，确实只是一枚普通的硬币。
“猜硬币？”虞兆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字是你用这滑翔伞逃走，花是不用。或者反着来，一切随你。”
虞兆默然，确实，这是最简单有效鉴别危险的方式了，“狗屎运”天赋绝对不会看着他莫名其妙地死掉。
“按你说的办。”虞兆做出了决断，再拖下去，没什么意义了。
然后，他轻轻地抛起了那枚硬币。
看着那枚硬币在空中飞舞，他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的命运硬币。
一切很顺利，他信手接过了那枚硬币。
幸运天赋没有触发。
贾仁静静地看着他，或者说，看着他手中的硬币。
投掷这硬币的时候，虞兆的注意力全在贾仁身上，怀疑贾仁会从中作梗，耍些小手段。
可没想到，贾仁只是安静地站着，看着虞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虞兆抬手，是字。
贾仁耸了耸肩，然后伸手，“先把手表还我吧。”
既然硬币的结果摆在这，虞兆也没什么话好说，摘下了“厄运指针”给了贾仁，心中却是惋惜，这少说也是一件装备啊。
然而，贾仁伸手接过之后，却只是往他的手上一戴，居然再度摘了下来，还给了虞兆。
虞兆：“？？？”
这什么意思？
“厄运指针会将上一佩戴者的运气转移到下一任的佩戴者身上，相对于不幸遗落掉它的人而言，它就是厄运的代名词，所以称之为厄运指针。”
虞兆想到了那个秃顶男，想到了贾仁漫不经心地将那块掉落在地上的“厄运指针”递给了自己。
如果他说的事真的，那虞兆这回算是莫名其妙地得到了秃顶男的运气？
等等，如果他这样说的话……
虞兆看向了贾仁，他方才戴上了手表，然后递给了他。
也就意味着，虞兆现在继承了贾仁的运气？
一个拥有类似幸运天赋者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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